第30章 三十章(1 / 2)

霍然感覺有被謝無虞氣到,覺得自己今天都不想再和謝無虞說話了。

被瞪了一眼的謝無虞:“……?”

算了。低頭繼續和小乖崽聊天。

魚魚:已經送回去了_(:з)∠)_

魚魚:還用了我好多香灰……QAQ

魚魚:連用帶拿

魚魚:[貓貓震驚.jpg]

瞪大了眼睛的小橘貓豎著尾巴尖兒,蘭鶴望在那張表情包上點點,然後回複他。

小乖崽:送回去了就好。

小乖崽:香灰……劉叔那裡之前好像存了不少

小乖崽:先生是想要香灰嗎?

……不,不是。

這孩子怎麼那麼實誠呢。謝無虞有點無奈,回了個貓貓搖頭貓貓沒有的表情包過去。

又問了問蘭鶴望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陰氣有沒有出問題等,場務那邊就又過來喊人了。

魚魚:又要開工了

魚魚:待會兒再聊

魚魚:[貓貓親親f]

小乖崽:。

小乖崽:[貓貓親親f]

兩個人在那裡貓貓親了一下,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對。謝無虞將手機鎖屏放到一邊,脫掉了身上暖和的羽絨服,便跟著場務上了場。

又拍了幾天外景,終於到了謝無虞的最後一場殺青戲。

天上下著雨夾雪,謝無虞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暗紅的血跡,俊美溫柔的臉上笑意輕淺,血珠在他額上緩緩滑下一道淺痕。

他手裡拿著一把剔骨刀,刀尖上血流潺潺,似乎還粘著幾點像是肉沫的東西。

在他麵前,躺著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身上刀口的痕跡和他手裡的剔骨刀完全一致。

“砰!”的一聲巨響,廠房的大門被人從外而內衝開,許寄真抬起頭,看著衝進來的警.察,淡定地將手裡的剔骨刀往屍體上一拋,笑:“誒呀……真是不湊巧,我剛想報警呢。”

警.察舉著槍,警惕地看著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警.察同誌,我檢舉,剛剛我路過這裡的時候,發現了一場慘無人道的碎屍案件……”他側了一下頭,眼裡的笑意未變,卻讓人從內而外地感覺到他對人命的蔑視和輕賤,“我本來想看看還能不能把受害者救回來的,可惜……”

其中一個警.察打斷了他的發言,說:“我們現在高度懷疑你和幾個大學碎屍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

黑洞洞的槍口四麵八方地指著他,許寄真笑笑,舉起手,像是認命了一樣朝警.察走過去:“好吧。”

他笑容溫雅,身上全是受害者的血跡,像是剛從血海裡走出來的一樣,連褲腳都被血浸染得濕漉漉的,走過來時,彙成一汪的血泊被踩出了“噠噠”的響聲。

強烈的美與惡的反差令人不禁皺眉。

他是披著人皮的厲鬼,連指尖都散發著惡的味道。

就在他慢慢走近幾個警.察麵前的時候,他突然加快了速度,抬手就打掉了其中一個警.察手裡的槍,將它勾在自己手裡,好奇地問:“這就是真槍的手感嗎?”

不知道拿來殺人會怎麼樣。他臉上的表情明晃晃帶著雀躍,剩下的幾個警.察警惕地看著他手裡的槍,低低喊了聲:“抓住他!”

許寄真笑,有些生澀地抬起手,對著過來的警.察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打歪了。

許寄真有點可惜,又繼續抬手開了幾槍。

其中的一個警.察狼狽地躲開他的追擊,躲在一個機床後麵,抬起手,瞄準了許寄真的膝蓋和手臂,連開幾槍。

許寄真猛地回過頭,卻也不躲不藏,反而直接迎著子彈,將自己的胸口暴露了出來。

血花飛濺。

許寄真帶著笑意倒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依然瘋狂。

“卡——”謝無虞在地上躺了有一會兒,才聽見薑宜的聲音傳來。組裡的人在聽到薑宜說了一聲“過”之後通通圍了過來,副導演手裡還拿了個紅包給他,“恭喜殺青!來拿著,討個吉利。”

這也是圈裡的規矩,演員如果是扮演了死者或者在角色戲中有死亡戲份,劇組這邊就要給個紅包,寓意去晦氣,討吉利。

從玄學方麵來說,這個說法也挺有點道理。人活為陽人死為陰,扮演了死亡角色之後,人的陽氣也會隨之削減,如果八字再輕一點,很有可能就會沾染上陰氣,大病一場。

而紅包一般是用紅紙包的,講究一點的就會加一筆朱砂,有鎮邪去祟的意思,在拍完死亡戲之後給演員發個紅包,也就是取這個意頭,保佑演員接下來平安無憂。

除此之外,也可以給有死亡戲份的演員準備根在寺廟裡供過的紅繩放枕頭底下,睡一覺起來也就沒事了。

謝無虞倒是不怕被陰氣纏上,但圈裡規矩如此,他也沒必要打破,便伸手接過了紅包,乖乖道:“謝謝副導。”

副導演既見過他自己在房間裡燒香拜神,又隱約從彆人那裡聽說過他曾經的光榮事跡,此時便擺擺手,心情複雜道:“倒也不用謝……”

謝無虞已經快對副導演的這種目光免疫了,眨了眨眼睛回望過去,硬生生把副導演看得心虛了,拍拍他的肩膀:“剛剛那場戲不錯,演得很有張力,就是你的技巧還是有點生澀了,不過這也是正常的,接下來就好好努力吧。”

謝無虞點點頭。

副導說完之後,霍然和其他的幾位主演也圍了過來,恭喜他正式殺青。

薑宜早就讓旅館老板娘準備了幾桌飯菜,這時候便招呼了一下眾人提前下了戲,回到小旅館裡一起吃了頓“殺青飯”。

十來個人熱熱鬨鬨地聚在一起,大冷天的,薑宜破例讓人上了酒,幾瓶下來,沈朝就差趴在桌子上了。

作為這場殺青飯的主角,謝無虞自然也被抓著灌了幾杯酒。帝都這邊的酒後勁都大,謝無虞的耳朵尖被酒氣衝得發紅,腦子倒還算清醒,捏著筷子慢吞吞地夾了口空氣,一邊低頭看蘭鶴望發來的消息。

小乖崽:是明天回來?

小乖崽:需要我讓人去接先生嗎?

謝無虞剛打了個“嗯”,然後有點遲鈍的腦子又想起了今天駱頻給他打的電話,讓他殺青之後務必回公寓一趟,便慢吞吞地把那個“嗯”字刪了,按著語音說跟蘭鶴望說不回去了,得回公寓一趟。

他的嗓音清潤,因為喝了酒而吐字有點含糊,聽起來似乎也比平時更加柔軟。

蘭鶴望聽了聽,過了一會兒,才回了個“好”。

謝無虞慢吞吞地看著回複,然後就被撒酒瘋的沈朝一把拉住手臂,“喝酒看什麼手機!來,大師,喝酒……”

大師是什麼東西???

謝無虞眨了一下眼睛,緩緩看了一眼沈朝。

沈朝還不知道自己和劇組其他人給謝無虞起的外號暴露了,還在一口一個大師地抓著謝無虞要他喝酒。

謝無虞:“……”

和醉鬼是不能講道理的。

勉強應付了沈朝懟過來的酒,散場的時候,謝無虞連呼吸都是酒味,回到房間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洗了個澡,睡得沉沉的。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謝無虞還有點頭疼。喝了點熱水壓了壓,稍微收拾好了東西剛讓駱頻來接自己,一出門就碰上了一臉著急往樓下跑的劇組助理。

“?”謝無虞看了一下他出來的房間,問,“這是怎麼了?”

助理停了一下腳步,回頭看是謝無虞,說:“是謝老師啊。沈老師昨晚好像喝傷了,今天早上起來就一直吐,導演讓我去問問前台有沒有胃藥,實在不行就得去一趟醫院了。”

謝無虞有點驚訝:“喝傷了?我去看看。”

助理也知道他們幾個主演在劇組裡相處得挺好,聞言便點點頭,下樓找藥去了。

謝無虞拖著行李去沈朝的房間裡看了一眼,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麵劈裡啪啦的一頓響,然後就是一陣嘔吐聲。

其他人今天都去了拍攝場地,謝無虞敲了敲門走進去,就看見沈朝拖著虛浮的步子從衛生間裡出來,臉色青白青白的,精神狀態也有點糟糕。

“你還行嗎?”謝無虞抬眸看過一眼他的房間,將行李箱放到門邊,走過去扶了他一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沈朝一抬頭看是他,就借了把力,說:“這裡的酒有毒吧……”

謝無虞:“……”

沈朝記得自己昨晚就喝了那麼五六杯,喝完之後還被薑宜灌了一碗解酒湯,怎麼想也不該吐成這樣啊。他捂了一下絞痛的肚子,說:“看看老板娘這裡有沒有準備胃藥吧,實在不行隻能去醫院了。”

“嗯。”謝無虞應了一聲,給他倒了杯熱水,若無其事地問道,“你昨晚吃完飯之後,還吃了什麼東西沒有?”

沈朝想了想:“沒有吧……噢噢,睡覺前樓上住的阿婆下來說給我幾根豬肉脯嘗嘗,我想著喝了酒肚子難受,就拿了一根吃了,難道是那根豬肉脯不乾淨?”

“可能吧。”謝無虞含糊了一聲,看著沈朝肚子裡透出來的陰氣,微微皺了一下眉。

身上倒是還帶著幾張鎮陰符,但謝無虞一想到沈朝給他起的那個外號,總覺得這時候把符拿出來,他能把背後的故事編得更過分……

沈朝正躺在床上喘氣,突然臉色一變,肚子刀絞一樣抽痛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盤踞在他肚子裡,催得他忍不住又踉踉蹌蹌地衝去衛生間吐了一頓。

一肚子的酒飯早就在前幾次嘔吐的時候吐完了,現在沈朝肚子裡空蕩蕩的,勉強吐出幾口酸水,隱約浮了幾絲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