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非遊邯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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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邯鄲花紅柳綠,生機盎然。

昨日中午,公子非在趙府餐廳內初次吃到了二十一年以來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頓鹵羊蠍子與羊肉湯。

身心愉悅的年輕貴公子,一用罷膳食就忙不迭的向趙康平講述了他在新鄭連續四年向韓王上書,寫了近千卷竹簡的事情。

原本他以為自家君上和國相張平會在他走後認真看他的諫言,卻萬萬沒想到上天會讓他意外親眼瞧見自己認認真真書寫的竹簡最後竟然落下個“烈火焚身”的可憐下場。

顯然在韓王然寢宮前,綠衣宦者們彎腰弓背燒毀竹簡的舉動,給年輕的公子非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康康,平,國國師,我,我想要拜,拜您為師。您,您能否教,教我讓,我,我的母國變,變得強,強大的方,方法呢?”

趙康平看著麵前滿臉憧憬、眼底儘是期待的年輕人,心中一歎,不忍心直接在公子非沒有任何心理預期前就貿貿然地告訴他,他那處於四戰之地的母國如今氣數已儘,內無明君良將,外無好打的小國令其有機會開疆擴土,這般尷尬的現實隻能等來被最先滅掉的慘痛未來,遂沉默半晌後,岔開話題笑著擺手道:

“非公子,你無需如此著急要拜我為師,我曾聽聞一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行萬裡路不如閱人無數。”

“剛才聽嶽父講了你上午在醫館付診金自報很有錢的趣事,康平覺得非公子你目前最大的問題不是肚子中的墨水不足,而是你之前在府中讀了大量的書卷,卻偏偏對真實的市井生活了解的還太過片麵了,或許你用心寫出來的竹簡的確是你認為能幫助韓國變強大的方法,可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以為、你關注的東西與實際的掌權者在意、謀劃的東西有差距呢?”

“你所寫出來妄圖想要讓韓王與國相張平看的東西,興許與韓國實際的國情相差太遠,用白話講就是你提的諫言不接地氣兒,韓王然與國相平看到你寫的竹簡了,覺得壓根沒法在國內實踐,故而你才遲遲不能得到韓王的重用。”

趙康平說這話也是有一定依據的,韓王然的昏庸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國相張平與其父張開地可是有“五世相韓”的成就的。

張平作為漢朝留侯張良的父親,張良那般聰明,他絕不願意相信這位出身貴族、輔佐兩位

國君的國相張平會是一個庸碌之人。

若是韓王然不想看公子非的竹簡,連國相張平也看不下去的話,他想公子非以往給韓王寫的竹簡,興許上麵提出的想法是有些不切實際,看起來會讓人覺得有些天真了,所以無論是公子非當著韓王然、國相平兩位韓國執政者的麵提出的觀點也好,在竹簡上勤勤懇懇寫出的諫言也好,都沒能打動張平,沒能引起張國相對這位潛力無限年輕人的重視。

倘若公子非能早出生七、八十年,麵對的是支持申不害變法的韓昭侯以及國力正強的韓國,而非韓王然與國力衰敗的韓國,怕是他的母國或許今日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公子非聽到國師先生的話不禁略微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難道真是他所提的諫言也有一定的問題嗎?

望著年輕人困惑不已的樣子,趙康平從坐席上站起來,指著窗外的景色笑道:

“非公子啊,若是你想從我這兒學到些什麼的話,你眼下就趁著如今天氣不冷不熱,先出門在邯鄲遊曆一番吧。”

“你先到市井之地,去仔細觀察趙國與韓國的不同之處,去瞧大北城庶民的生活,去看小北城權貴們的生活,去瞅瞅城外那些貧苦庶民們平素在過什麼日子,再回來與我談論國事吧。”

公子非聽到康平先生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隻好暫時歇下自己迫切的“救國之道”,點了點頭應下了。

故而今日清早,公子非一用罷早膳就拜彆剛剛為自己找到的大才老師,帶著自己的馭者從國師府出來逛街了。

這次他沒有選擇坐馬車,而是步行在大北城的街道上,緩步走過沁水橋,來到沁河以北的商業手工區。

望著街道兩邊鱗次櫛比的各類鋪子,以及推著板車、挑著竹筐沿街叫賣的小商販,公子非都是用一種好奇的眼神,靜靜地觀察著邯鄲人的生活。

之前乘著馬車時沒在意,如今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就發現邯鄲人的走路姿勢的確很特彆。

走在街道上的大北城庶民,無論男女老少走起路來都透露著一股子優雅,兩條衣袖甩動間搭配上交替的左右腿,腳步在一起一落之間自成一種渾然天成的風韻,即便不從口音上判斷,單瞧走路姿勢都能判斷出是否為邯鄲本地人。

這次出遊經曆於公子非而言也是是

頭次出新鄭,頭次出韓國,是很新奇的感受。

以往他在府中讀書時,讀到《莊子·秋水》中記錄的燕人少年來邯鄲學步,最後不僅沒學會走邯鄲步,反倒是把之前的走路姿勢給忘記了,由於他不倫不類的走路姿勢古怪的令旁觀之人瞧見後發笑,燕人少年無奈隻能四肢並用地爬回母國。

那時他讀到這個故事,隻覺得荒誕無比,心想究竟是什麼優美的步子竟然能讓一個燕人把自己打小學習的本領給忘記了?

他甚至還在心中質疑會不會莊子這隻是為了向世人講述自己想要闡明的“做人做事不能一味的模仿,生搬硬套”的道理,特意胡謅出了一個這麼誇張的,讀著令人發笑的故事?

如今親眼看見這些邯鄲人走起路來從內到外透露出來的“雅”,他也不禁在心中感慨,難怪“邯鄲人的走路姿勢”能成為天下諸國爭相學習的風尚呢。

單從這一“步姿”上,他似乎就能明白康平國師昨日下午在餐廳內與他麵對麵聊天時,想要讓他自己領悟到的東西了——在書上看到的東西即便筆者描寫的再真,與現實也是有很大差距的,聽彆人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自己親眼一看。

若是他這輩子永遠不來邯鄲,怕是永遠都會在心底嘲笑那個“愚蠢的燕人”,原來還是自己閱曆太淺薄了啊,公子非一字沒說,腦中就已經閃過一千字的竹簡,開始反思其了以往他對韓王殷勤諫言的話究竟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讀著會讓人覺得天真可笑的。

他的記憶力很好,過往在府中所寫的那些一卷卷墨字時隔多日,仍舊曆曆在目,正當他為自己弱冠之時某些幼稚的諫言心生羞赧,耳根子發燙,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就看到一個穿著麻布短衣的小食販子推著一輛板車,邊走邊高聲叫賣:

“走過路過,千萬莫要錯過!剛出爐的康平豆腐,康平豆花,康平豆漿哩——”

“豆子好,豆子妙,溫水泡一泡,發出豆芽哈哈笑,新鮮的黃豆芽哩!康平豆芽哩!”

而後他對麵又來了一個用扁擔挑著倆竹筐子進行吆喝叫賣的小食販子:

“賣烤麥餅!賣與康平食肆中長得一模一樣的烤麥食餅子哩!康平麥食餅,華夏人離不開的美味餅子!國師外孫吃了都說好!”

挑著竹筐的小食販子剛走到公子非前麵就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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