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佳滿麵笑意的模樣,心裡卻冒出了幾絲愧疚。
彆說辦婚禮,他和周遲旭的婚姻都是假的。
許佳接著道:“對了,爸媽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在江城定居,所以給你和小遲在海市買了棟房子,裝修全是按照年輕人喜歡的風格裝的,等你和小遲回了海市,就能直接拎包入住了。”
“要是裝修風格你不喜歡,同小區我們還買了一棟,你和小遲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裝也可以,總之啊一定要你們倆喜歡。”
許佳與周父為他們考慮的太全麵了,連房子裝修這麼瑣碎的事都全權包攬的如此妥帖。
薄年張了張嘴,一想到自己這是在幫著周遲旭騙人,心中愧疚不由得更盛,他看著許佳窈窕的背影,最終卻隻能回答一句“謝謝爸媽。”
兩人邊走邊聊,最終停在了老宅三樓的一個房間門口。
許佳將房間鑰匙給了薄年,輕笑道:“這個房間是小遲的,不過你們倆已經結婚了,以後這個房間便也是你的,要是有缺什麼東西就和管家說,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薄年衝許佳彎了彎眼睛:“知道了,現在也很晚了,媽你回去休息吧。”
許佳聽地笑彎了眼睛,抬手像以前一樣揉了把薄年柔軟的頭發,才哼著歌下了樓。
待到許佳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後,薄年才開門進了房間,背對著房門將整個房間掃視了一遍。
這個房間是周遲旭回來後睡的地方,裝修與外頭天差地彆。
十分簡約大方的現代風,除了吊頂上的床頭的台燈泛著微黃的亮色外,便隻剩下黑白灰三色填充了整個房間。
那張兩米大床上已經提前放上了多一個與被褥同色係的枕頭,一看便是為他準備的。
盯著那張床看了一會兒,薄年才抬腳走過去,將裝著睡衣的包掛在了落地衣架上。
周遲旭去書房議事了,他準備先把澡洗了,免得兩個人擠在一起還得排隊。
拿著睡衣走進浴室,隨著嘩啦水聲響起,薄年的思緒也開始逐漸走偏。
說起來,還是剛剛隨許佳上樓梯時他才突然之間反應過來,他和周遲旭已經結婚了。
雖然對內他們是合約情侶,可對外他們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夫。是夫夫,那麼晚上肯定要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
和周遲旭睡同一張床,和周遲旭同床共枕,比和周遲旭十指相扣還要讓薄年驚悚。
白熾燈下,青年的身體朦朧在水霧之中,瑩白的好似要發光一般。
水流撫摸過他的每一寸肌膚,薄年揚起頭,慢慢閉上眼睛。
反正他們隻是睡在一起罷了,又不是睡了,誰也不占誰便宜。
……
社交了一整天,薄年這半個死宅幾乎已經耗儘了自己所有的能量。
他慢吞吞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一遍,又慢吞吞把自己擦乾淨,再慢吞吞拿著換下來的衣服從浴室裡走出去,剛一打開門,便與議事回來的周遲旭撞了個正著。
看著眼前濕漉漉的人,男人頓在了原地。
青年才剛洗完澡,淩亂的發絲滴著水,順著泛著點點粉色的修長脖頸,緩緩流進領口深處令人無限遐想的陰影之中。
絲綢睡衣親膚,貼著他的細膩白皙的肌理,勾勒出清晰的身體弧線。
冰絲短褲下,是兩條肌理勻稱,白而長的小腿,仿佛一隻手便能捉住把玩。
喉結攢動,周遲旭咽了口唾沫,感覺房中氣溫都好像在此刻上升了似的,燒得他渾身都痛。
男人的目光像是淬了火,薄年被他看的後腰發涼,不解地抬起眼望過去。
那雙黑亮的鳳眸像是被水潤過,清淩淩瞪了一眼門口頓住的男人,似乎是不明白他站在那兒乾嘛,帶著些火氣罵道:“回來了就進來啊,愣在門口乾嘛?”
周遲旭垂下眼瞼,重重吐出一口氣,轉身斂去眸中晦暗不明的光,將房門上了鎖。
薄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拿起毛巾,擦起了還滴著水的頭發,邊擦邊道:“剛剛上來的時候媽說他們給我們倆在海市買了兩套房子。”
周遲旭喜歡從他口中聽到“我們倆”這樣的詞,聞言“嗯”了一聲:“是有這回事。”
薄年嘟囔道:“我收了你合約的錢,他們又給買房子,總有種連吃帶拿的感覺…”
周遲旭走到了他旁邊,青年身上帶著淡淡的沐浴露香氣,一個勁兒往他鼻子裡鑽。
男人居高臨下盯著看著眼前人的打著卷兒的頭發,儘量克製著自己過重的呼吸,啞聲答道:“他們不買我也會準備,你不用想這麼多。”
“哦…”薄年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應完卻發現這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自己旁邊,隻要一抬頭,他的嘴唇就能蹭到對方的下巴。
他們剛領了證,這會兒還孤男寡男共處一室,薄年莫名有些不自在地往後退了一步:“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乾嘛?”
周遲旭沒說話,隻是拿起了傭人提前洗乾淨的睡衣,走進浴室之前,對薄年叮囑:“頭發記得吹,晚上容易著涼。”
薄年又“哦”了一聲,將毛巾扔進了臟衣簍裡,卻並未第一時間去吹頭發,而是打開了魚尾TV。
後天便是他回歸的首播,這兩天熱搜上了,魚尾TV內部宣傳也跟了上來,首頁大屏之下甚至專門為他弄了個精彩剪輯。
當然,精彩是精彩,和技術無關,純粹是菜的很精彩。
這些剪輯找了為他做二創的粉絲要了授權,360度無死角地展示他的菜,與其他遊戲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主播對比的十分鮮明。
因為魚尾TV不吝嗇地造勢宣傳,薄荷很黏還未開播,粉絲數便又往上竄了幾節。
陳天澤對此十分喜聞樂見,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可以預料到自己今年的年終獎將會是多麼的豐厚了。
“薄年,你命中帶火,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是陳天澤剛剛給他發來的一條消息,薄年回了句謝謝,並發了個小紅包給對方,感謝他這段時間對自己回歸這麼上心。
陳天澤也沒推辭,樂嗬嗬地收了。
到了晚上,在熱搜上掛了一整天的#周遲旭官宣結婚#的熱度終於有了下降的趨勢。
薄年抱膝坐在床邊,刷手機刷地忘了時間,等周遲旭從浴室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青年還頂著一頭濕發坐在那兒玩手機的模樣。
“……”
周遲旭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從抽屜裡拿出了電吹風。
猶記得高二那年的深秋,那一天薄年請了一整天的假,沒能來上課,周遲旭讓司機找林沛蘭旁敲側擊地問了才知道,薄年沒能來,就是因為晚上洗了頭沒吹乾,打遊戲時沒關窗戶,被涼風給吹得生了病,苦兮兮地躺在家裡喝退燒藥。
這件事薄年本人恐怕早就忘了,但他頂著燒的紅彤彤的眼睛第二天來上學時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周遲旭到現在也依然記憶猶新。
沒想到到了現在,薄年光長了歲數沒長記性,依然和從前一樣,洗了澡連頭發都能忘記吹。
聽到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薄年將注意力從手機上收了回來,抬頭看向浴室方向。
男人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點點水汽,額前頭發被粗暴地往後擼起。
光看臉,俊美的滿是攻擊性,十足的桀驁不馴。
可換上睡衣之後的周遲旭,居家感弱化了五官的淩厲,寬肩窄腰,腿長的逆天,走在燈下的樣子讓薄年恍惚之中有一種他正在走紅毯的錯覺。
薄年看了這人幾眼,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對方手中的吹風機上。
愣了有小半秒,薄年才反應過來,他忘記吹頭發了!
“年年。”
周遲旭站在了他跟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背後光亮,在薄年麵上投下了一大片的陰影。
男人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
“過來吹頭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