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頂上(1 / 2)

光明頂上,眾人齊聚。

葉燃獨坐高台之上,見五行旗一隊隊地回歸,人人肅然,路過高台之時俱都向她拱手行禮,但見她注視自己這隊,便立時神情振奮,雖是剛在外設伏戰過一場,士氣卻是極高,心裡不由得感慨。

楊左使可真是個……場麵人啊!

她給五行旗定下了“傷人為主,殺人為輔”的方針,出主意各種配合挖坑的是明教高層的集體智慧,而這種大聲勢,大場麵則是楊左使的個人特長了。

平時五行旗看楊逍極其不順眼,根本不帶搭理他的,但楊左使扯著“給總教下馬威”“揚我教聲勢”的虎皮做大旗,居然也說動了五位掌旗使配合,在最後收尾的部分來了這麼一出大戲。

現在看起來,效果還挺好的。

就是黛綺絲等得有點著急,偷偷從楊逍身後繞過來問她,“主上,他們不會嚇得不敢上來了吧?”

葉燃目光飄忽了一下,假裝沒看到楊逍在她身後對著黛綺絲直甩眼刀,道:“不會的,放心罷。”

波斯總教的人千裡迢迢過來挑事兒,主力還沒上場,才不會就此打道回府的。

就算他們當中真有聰明人看出來大事不妙想跑,那也得問過外門的人肯不肯放過啊。

金九齡和韓千葉帶著他們在外圍堵退路,摩拳擦掌很久了。

這兩位外門的正副門主,前幾日剛議定了獎懲政策,若是立下大功可獲改善生活條件甚至減刑期,那群每日裡被壓著苦哈哈勞動改造的反派們,簡直恨不得把肚子裡畢生積攢的壞水都給貢獻出來。

葉燃也就說了六個字,黛綺絲卻像是得了什麼保證一般,安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倒是想貼著葉燃站,可是左右二使哪一個她也打不過,因此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在了楊逍下首。

楊逍氣她不守秩序,全程拿眼瞪她,黛綺絲不甘示弱地也瞪了回去,兩人正在打著眉眼官司,忽然聽得葉燃輕笑了一聲,道:“來了。”

本在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立時住了口,各凝目力朝光明頂唯一一條來路看去,果然不多時,便見一群人自下方蠕蠕而來。

十二寶樹王平生從未受過如此冷遇,在光明頂下爭執了許久,方才決定就此上山——哪怕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在場麵上十分地難看,但他們此來所圖甚大,怎麼可能稍遇挫折,就此退卻。

風雲月三使來往光明頂數次,早已把路徑摸得極熟,當下擔任了前導的差事,引著十二位寶樹王向那光明頂上進發。

一路連半點阻撓也沒有,順順當當地踏上了光明頂之巔。

立時便是一驚——

迎麵便是極廣闊平整的一個廣場,廣場中央立著一座約莫丈許的高台台,上麵高高飄著一麵白底金字的大旗,在旗下或坐或立著約莫七八個人,台下便是方才五行旗撤回來的千餘名教眾,依著五行五色的建製,各據一方。

這廣場中雖有千餘人,卻鴉雀無聲,唯有那麵大旗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

除此之外,便是自己這行人的腳步聲。

踏在廣場地麵之上的每一步聲音都在空曠的廣場中回響交錯,嘈雜而淩亂。

又被五行旗的教眾麵帶殺氣卻沉默地注視著,仿若一頭巨大的凶獸張大了巨口,等著他們一步一步走進去。心誌不堅的人已經被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了。

流雲使武功不弱,雖不受這等氣勢影響,但越朝前走便越是心驚,他上一次來光明頂時,此處並無什麼廣場高台,這陣勢竟是針對自己等人專門所設的。

忽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流雲使心中一驚,立時停下了腳步。

發聲那人正是大聖王,在十二寶樹王中排名第一。

雖然一路連遭伏擊,儀仗寶座俱都失落,排場擺不出來,但畢竟在波斯總教中掌權多年,此時他麵色一沉,周身氣勢仍是驚人。

他們現在停下之處,與那高台遙遙相對,方有幾分對峙的架勢,否則任那流雲使領著走到高台之下,豈不是自認外客,弱了氣勢。

此人就算不曾被中土明教收買,腦子亦是不太靈光,大聖王對流雲使已是十分不滿,卻仍是示意他上前發話。

流雲使知機得很,立時站出來,對著中土明教眾人,操著不太流利的漢語大聲道:“十二寶樹王奉總教主法旨前來中土明教監察教務,還不快快跪下相迎。”

他這倒不是存心挑釁,隻是波斯總教常年將中土明教看做屬下,而在總教之中除了總教主,其餘人見到寶樹王都需下跪,久而久之,習以為常,這時到了光明頂上卻也把這套做派帶過來了。

韋一笑當即大怒,就要跳起來罵人,但他畢竟身在台上,哪裡趕得上烈火旗掌旗使辛然正在台下負責前方的布防,占了距離近的便宜。

當下便眼睜睜見辛然手持一具噴筒自隊列中奔了出來,指著那流雲使道:“我等奉葉教主諭旨,在此演練軍務,哪裡來的蠻子,還不快快站穩了讓我試試!”

說著便將噴筒朝他一舉。

那流雲使等人早被噴筒嚇破了膽,當下閃身的閃身,飛躍的飛躍,倒是現出十二寶樹王的臨危不懼來,整整齊齊在後方站成一排。

辛然不過是嚇唬他們,並未當真扣動機括,見對方狼狽逃竄,“哈哈”大笑數聲,方心滿意足地歸於烈火旗隊中,仍站在最前方。

他身後烈火旗教眾俱都手持噴筒朝天而舉,齊聲大笑,輕蔑鄙視之情已是十分明顯。

波斯總教眾人這一路被嚇得不輕,但他們心中素來輕視中土明教,那種居高臨下的自傲又豈是簡單能改掉的。

流雲使聽辛然說了一個“葉教主”,當即抓住不放,大怒道:“中土明教未奉總教主法旨,怎敢擅立教主?”

明教眾人心中均想著,咱們從陽教主開始,往上數個七八任教主,又有哪一位是奉了總教主法旨立的?

往往新教主接任個數年之後,想到這茬兒才派使者送封信並厚禮到波斯總教告知,末了也總會帶份蓋了總教主璽印的所謂“法旨”回來。

這時候倒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城府不夠深的幾位便免不了麵露譏嘲之色,被波斯總教來人看在眼裡,更添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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