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逍遙二使(1 / 2)

一般人被囚在這西湖湖底不見天日的黑牢中,連三餐都是由聾啞仆役相送,見不到光亮,也無人交談,最多撐上幾個月,人也就廢了。

但任我行這人心性極其堅毅,否則當年也坐不上那魔教教主的位置,後期會被東方不敗反叛奪權也不過是因為他醉心於補全“吸星**”,對旁事漠不關心。

因而被關在黑牢中這些年,他不但不曾消磨了心誌,卻反而給了他一個靜思的機會,凝神苦思武學心法。

到得一年前,終於憑自己的聰明才智,將心法補全完畢,自此融會貫通,神功大成,武功較之前更上了一層樓。

他當年的心腹手下向問天則一直在四處奔走,意圖營救任我行脫困。

恰好在三個月前,尋到了一個機會,騙過了這梅莊中奉東方不敗之命看守的“江南四友”,遞了消息進來。

任我行雖然曾是魔教教主,行事也帶著三分邪氣,向來隻憑好惡,不論是非,但他在位時,即便是正道中人,也多認可他是個慷慨豪爽的漢子。

隻是在這黑牢中被困了十二年後,他心性已然大變。

恨東方不敗入骨,那自然是不用提了。

就是對那看守他的牢頭般的“江南四友”也是銜恨不已,不過是慮到自己剛才脫困,要向東方不敗尋仇,手下可用之人不多,這四人功夫不錯,這才留下他們一條性命好替自己辦事。

但這“三屍腦神丹”卻是決計逃不過的。

倒在地上那具屍首,便是江南四友中的老大黃鐘公。他眼見得任我行脫困,自知有負東方不敗所托,以他的年紀資曆自然是知道“三屍腦神丹”的惡毒之處,寧願一死也不想餘生都活得有如傀儡一般。

他另外三個兄弟卻沒有這等血性,猶豫良久,到底還是各取一粒吞了。

“三屍腦神丹”中藏有一種屍蟲,吞服下去後平時並無異樣,但每年端午節午時之前如果沒有服用特製解藥來克製屍蟲,它就會活動起來,鑽入人腦中。這人便立刻大發狂性,連父母妻兒都會咬來吃掉。

實在可算是天下第一恐怖之物。

這“三屍腦神丹”以及解藥的煉製方法,曆來隻有魔教教主之間秘傳得知。

東方不敗的教主乃是反叛得來的,因而並不曾得到傳授。②

任我行從前不屑這等小道,因而雖得了上任教主的傳授,也不曾用過。

隻是他此時心性大變,暗想世人多半慕強淩弱,我從前不以此轄製教眾,他們反而懼怕東方不敗行事狠毒,聞風而降,不敢違逆。

打定主意從此對這些人不必再有半點憐憫之心。

令他們懷德不如畏威,畏威不如吃藥,因而任我行甫一脫困便令這“三屍腦神丹”再現江湖。

除了忠心耿耿的向問天和愛女任盈盈之外,其餘眾人一人賞了一顆。

吃與不吃的他倒也不管,隻是不肯吃的,那便要請他們去死上一死了。

鮑長老當年也曾跟隨過任我行辦事,但東方不敗上位後大肆屠戮任我行舊部,他一為活命二求上進,便倒戈到了東方不敗那一方。

此時見任我行脫困,一身武功遠勝當年,縱然還看不出和如今的東方不敗誰高誰低,但這煞星近在眼前,不應就得當場殞命。

他倒也是見機行事的一把好手,當即自請賜這“三屍腦神丹”,以示再無反叛之意。

誰知平日裡在黑木崖上極好說話的“聖姑”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沒有寬宏大量地放過自己,反倒追問起“黑木令”的來源了。

任我行和向問天兩人武功雖高,但畢竟離開了魔教多年,於現在教中的諸事並不清楚,唯有任盈盈是一直在黑木崖上的,地位又高,沒什麼她不清楚的。

像鮑長老手中的這塊黑木令,乃是東方不敗登位之後才令人製成的。

一頭有燒焦的痕跡,看似平凡不起眼的一塊木頭,實則是教中最高級彆的令牌,持有者可調動附近香堂人馬。

他本想瞞下不說,或還能給自己在東方不敗處多留一條後路,卻被任盈盈一語道破。

當下隻得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令牌來源,當然也交待了東方不敗此時人在衡陽城中,乃是以飛鴿傳書晝夜不停地將其交到了自己手中,命自己前來查看黑牢中人是否還在雲雲。

他一麵交待,一麵偷眼去看上麵三人臉色。

無奈任我行滿麵胡須,幾乎連臉都要看不出來了,更遑論臉色;向問天兩眼望天,不知道在想什麼;任盈盈倒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眼神中卻沒半點暖意。

鮑長老心知這點東西必定交待不過去,遂一咬牙,又將他心腹手下打探到的,諸如東方不敗此時不知為何改頭換麵以女裝示人,又認了個姓葉的師叔,並因此女之命將“日月神教”改名為“朝陽神教”,甚而開始同正道的華山派中人有所交遊等等。

他這番話說出來,方見任盈盈臉色稍和,點了點頭,這才如蒙大赦一般長籲了一口氣,隻當自己這次是過關了。

背上冷汗尚未斂去,便聽任我行淡淡開口道:“還不服藥?”

鮑長老頓時如遭雷擊,連聲應了是,自行走到那唯一一張尚未被打破的桌子上,自瓷瓶中倒出一顆紅色藥丸,吞入腹中。

自知此時性命無礙,卻不由得心下慘然,從此再也無法擺脫任我行的控製了。

隻是他的想法,上方的三人卻也無心理會。

任盈盈瞧著廳中眾人一一服下“三屍腦神丹”之後,便將他們揮退了下去,轉過頭對任我行道:“那東方奸賊果然是已經練了‘葵花寶典’……”

她八歲那年任我行便被囚入黑牢,此後父女十二年不得相見。

之前她年紀尚幼,東方不敗待她又極好,與父親尚在之時並無差彆,因而仍是如前一樣喚他“東方叔叔”。

後來她漸漸長成,聰慧過人,已察覺當年父親退位之事必有蹊蹺,暗自警惕,便同旁人一般恭恭敬敬地叫一聲“教主”了。

及至數月前得知真相後,深恨東方不敗,且在場之人都是最為親近之人,無需再加遮掩,故而一口便叫出“奸賊”兩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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