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晉江正版閱讀(2 / 2)

人。喜歡,親人。如果無緣無故打人或者親人,這種一般都很危險,需要遠離。

時書一尷尬,就不想說這個事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等時機到了再提。

謝無熾:“明麵出現,恐怕又被鳴鳳司的人追殺,暗中調查。”

時書:“暗中?但我們現在都快沒吃沒喝了。”

謝無熾:“吃喝最好解決。”

不錯,謝無熾恢複了理性思考,時書更熟悉他現在的模樣,心裡的底氣稍微足一些。

時書翻囊中隻剩一個饅頭,想也不想塞給茯苓:“小孩吃,我倆先不吃了。”

茯苓“啊”了聲接過饅頭,咬個小口最後全塞進嘴裡。

又是無計可施,窮途末路之時。茯苓吃完饅頭,打個嗬欠。時書和謝無熾站起身,思考之後決定再換個避難所,不過染坊司那幾個奴役恐怕會去告發,這裡不能再待下去。

廊腰縵回,曲徑通幽。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茯苓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時書的袖子,腳步停在原地不肯走。

時書:“怎麼了?走不動?”

沒想到再往前,茯苓不僅不肯走,猛地抱住了時書的胳膊,嘴裡發出咿咿呀呀嚎哭的動靜,臉上有驚恐之狀。

人遭受強烈刺激時會產生心理創傷,在遇到特定環境極易應激和複發,顯然,茯苓縱然癡傻,但本能地感到了恐懼。

時書摸他腦袋,左右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染坊司的前廳,曾是染坊司主人舒康府首富和市舶司、發運使暫住的庭院。隻見野草莽莽,清晨裡樓閣森森,日光雖晴朗但照不透陰影,鬼氣旺盛,後背一股發寒的涼意。

“啊!”時書猛地想起來,“林太醫說,那城中叛軍闖入染坊司屠殺官員,不出所料,血流成河的地方就是這裡。”

時書“嗖”地一聲,飛快攥住了謝無熾的袖子:“謝無熾,嚇人!”

謝無熾側頭看躲在背後的兩個人,一手攬住時書,另一隻手把茯苓揪了過來:“你看見了,這裡死過很多人?”

茯苓不配合,去拽時書的褲腿。

死了人後這院子被搬運一空,接著出現舒康府瘴癘之殤,至今無人接手。派來新的負責人都嫌晦氣恐怖,將衙署另置他

所。

時書咽了咽口水:“謝無熾,好可怕,要不然我們走?”

茯苓:“呃啊啊啊啊啊——”

他拚命點頭,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轉過身朝著院門便是一陣狂奔。但他跑了沒幾步被謝無熾攔住,他一看沒路也不硬闖,轉身換了條再跑。

謝無熾一手提起他衣領,茯苓被拎在半空仍在奮力蹬腿。

謝無熾垂眼,不僅不退,反倒拎著茯苓大步向著院子裡走去——

“啊——!”茯苓張嘴發出聲。

時書:“謝無熾,你乾什麼?”

謝無熾:“不用怕,我會護他安全。這孩子雖然才五六歲,但卻是染坊司主家的孩兒。舒康府民死數十萬兵死數萬,禍亂之由,總要東西來稱量這麼多條人命。”

茯苓像個猴子一樣掙紮,謝無熾不鬆開手,一起踢開樓門進了屋子。時書連忙追上去,聽到謝無熾說:“關門。”

“嘎吱——”時書問,“關上了,現在?”

屋子裡的景象讓時書瞳仁緊縮。地麵黏連血跡,一切家具樣式都被刀砍過,牆壁有屠燒焚掠的創痕,可以想象幾個月前那場戰火,一群憤怒的叛民衝入這所坊司如何快意恩仇,用最原始的方式釋放內心的憤怒。

時書喉頭一滾,猛地又牽住了謝無熾:“好嚇人——”

“不要怕。”

謝無熾道:“他對這院子很熟悉,看來經常來玩。舒康府首富李豐歲愛子如命,現在隻能賭一把。”

謝無熾鬆開了茯苓的衣領,起初先抱頭在原地蹲了片刻,緊接著意識到沒有人打他後,他開始找地方躲避。

謝無熾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看見茯苓跑向東南牆角,雙手不停刨挖。

“人會下意識朝認為安全的地方躲藏。”謝無熾走到他跟前,一塊平鋪著的地板,與其他地方無任何不同之處,“一個活口也不曾留下的屠殺,這孩子怎麼能在血洗中活下來?房子裡有暗室,揭開這扇地板看看。”

時書卡著地板的一角,合力往上撬,直到地板發出嘎吱嘎吱的動靜。

時書:“真的有暗室!”

謝無熾:“自古以來朝廷空虛先掠之於民,後掠之於商,一句話便抄沒生意人家產充公,這些老奸巨猾的商人怎麼可能不做兩手準備?

時書跳進暗室內,四方見闊的空間,很小的方寸之地。

茯苓跟著跳下來,時書抱住他,見茯苓滿臉的眼淚。

有一瞬間,時書突然想到什麼:“這小孩……”

謝無熾搜索暗室:“他被人弄啞的。”

時書:“為什麼……”

謝無熾:“暗室空間隻有這麼大,小孩受驚愛叫喚。避免讓人聽見動靜,便把他聲帶破壞了。”

時書後背一陣寒意,地板邊線存在縫隙,一縷一縷乾涸的血液懸掛在頭頂。腦海中似乎浮現出那個深夜,茯苓被人藏在此處黑暗,抬頭時,溫熱的血液便滴落在臉上。

將他毒啞的人也許是母親,也許是兄弟姐妹。

時書:“好可怕。”

“涉及到權鬥戰爭等事,個人的空間會被縮減到極小,這也是為什麼經曆過戰爭的人會有心理創傷。”

謝無熾手停在一隻木盒,“找到了,走。”-

從染坊司一路跑出來正是大街,病急亂投醫,時書頭一回如此困窘。得賴於這一個月各方助力,舒康府煥發出了新的生機,不少店鋪開了門營業,隻是條條框框有些多。

三個人一路走,看到路上掛的白布少了許多,門戶打開,小吃攤鋪和酒肆都開張,正有人把撤下許久的門簾重新掛上去。

時書遇到客棧就問:“能住人嗎?”

謝無熾病氣還未殘餘,許多老板一看便擺手:“對不起,住不了,好不容易瘴癘才除去,實在是接待不了。”

一路問,一路被拒。

時書頗為尷尬,謝無熾一句話不說。

“理解,理解,安全第一。”時書再奔向下一家,終於到了某間客棧,老板先聽說已痊愈,近來細看後才道,“有一間偏僻屋子,你們不介意去住,一日五十文。”

時書:“謝謝哥,謝謝哥。祝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財源滾滾!”

進門果然見是一間荒廢屋子,老板來灑掃之後,好歹鋪出了一條舒舒服服的大炕。時書把茯苓甩了上去,他還哭著,雙臂抱著膝蓋一抽一抽。

謝無熾坐在長椅上,倒了杯茶水喝,滿身風塵仆仆之氣,但修長手指按在紙張上,將那兩份賬本翻看比對起來。

時書感覺,穿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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