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老祖母!”她笑著說。
她為嵇祖母做的義髻到了約定可以取的日子。
…
父兄的衣物和阿蒲蒻的藥方單子送到微雪堂,嵇成憂把衣物和兄長的腰牌放到一起,這些都要入衣冠塚。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在隋珠那裡看到的詩經和大哥在書上寫的詩文,疑竇從心底冒出來,有些訝然又有些遲來的明悟。他拿起腰牌蹙眉端詳片刻,又放回到衣物間。
他對照阿蒲蒻的藥方謄抄了一份,把自己抄的那份交給眠風,著他立即給孫醫令送去。那姑娘是個性急的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來催問他。
不出他所料,次日清晨他和阿蒲蒻在鶴延堂碰到,她就急切的問他孫醫令可有了回話沒有。
她早上過來就聽老夫人身邊的管事說隋珠昨夜又起了高熱,比前幾日瞅著更嚴重了。隋嬤嬤一早也坐不住,從老夫人這裡拿了名帖直接去請專為老夫人看診的府醫過來。
嵇成憂思忖道:“要不姑娘隨我去太醫局走一趟?在下今日要去拜望王相公,和太醫局不順路。姑娘午後到政事堂門口稍候,待我事畢領姑娘去太醫局親自找孫醫令問一問。”
王相公是英王妃的爹爹,抱病在家中休養。
阿蒲蒻抿了抿唇,輕聲說:“二公子莫忘記了!”
嵇成憂唇邊勾起一縷淡淡的笑意,亦低聲答了個“好”,就帶著眠風大步流星的走了。
待他走後,阿蒲蒻也出發去假發鋪子取義髻。她今天早上一過來,嵇老夫人就拿出滿滿一匣子金銀玉翠,口中又是疼愛又帶著一股子氣:“本來是給他留著娶了媳婦給孫媳婦的,他倒好這不娶那不娶的,這些好東西給他也是白瞎!蒻兒都拿去!三郎都說了是自家妹妹,咱們彆跟他客氣!”
她如何肯受,直到嵇老夫人抹起眼淚重提她阿母的贈藥之情,隻得笑著哄老夫人:“祖母給了我這麼多好東西,我沒有什麼可回贈的,隻做了一樣小玩意兒勉強算得我的心意,等我取回來孝敬祖母。”
她哄住嵇老夫人,帶翠白出門坐上馬車。
一掀開簾子,裡頭人高馬大的坐著一人,嚇了她一跳。
是嵇成夙。
他被兄長訓斥,祖母也懶得給他好臉色,他心裡著實鬱悶,在殿前司告了幾日假,假托準備和西戎使團的鞠賽,日日跟周纓等郎子廝混在一處操練。周纓覺察出他的異樣,試探兩句就叫他把煩心事全招了出來。
沒想到周纓非但不同情他,對他也是一頓教訓。
周纓冷笑道:“舉止輕浮毛手毛腳,最易招惹禍端。你現如今可知道你平日裡和小娘子們打交道的做派有多不妥當了?羅姑娘那裡好說些,你不想娶,人家也未必就一定想嫁你。倒是怎麼打消官家賜婚的念頭不太容易,三郎自求多福吧!”
他話雖這麼說,以嵇成夙對他的了解,他必然有辦法化解官家賜婚一事。這也是嵇家三郎的為難之處,他不能真的讓兄長和祖母為了自己去跟官家拒婚,更不能讓趙玉乘那個刁鑽的丫頭記恨上。
他腆著臉跟周纓請教,周纓再三問他可是真的無意娶阿蒲蒻為妻,得到他肯定的答複後不再責備他,輕笑道:“你不願尚公主,想去西北戍守麟州,這些都不是難事。你既當我是兄弟,隻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