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羌笛怨(1 / 2)

巫女為妻 筠樓西 4982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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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翁笑眯眯的打量相偕而來的郎君和少女,和藹的和他們寒暄。

“等在下和羅娘子覲見過官家後,勞煩阿翁帶娘子去門樓賞雪。”嵇成憂對蔡翁說。

他和官家這對名義上的君臣實際上的父子,已經到了不得不將一切攤開到明麵的地步。

他不願也不忍傷及無辜。

宣德樓城樓上的殿堂和政事堂那間裝滿書的屋子差不多大,不同於政事堂的明亮清雅,這裡金碧相輝,想來比皇宮也差不了多少。殿中擺著數隻六角宮燈,室內亮如白晝。香爐中吐出清遠繚繞的香氣。隨著阿蒲蒻和嵇成憂進入殿中,那些捧著如意、玉杯和麈尾的宮娥和內侍如魚貫而出。

“元珩,你今天帶去太醫局的就是這個娘子?”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們麵前響起。

從殿中的書案後站起來一個人,四十多歲,已不年輕,歲月抹去了他臉上原本英武的棱角,在他的眉宇賦予了滄桑憂鬱又不失威嚴的氣度。

讓阿蒲蒻看著有些眼熟。可能因為官家和周國公是表兄弟,他們還有周纓在相貌神情上自然是有些相似的。其實和嵇成憂也有點像,這些身處汴京朝堂上的人大抵都有些共同之處。

她曾聽過民間傳聞,官家登基時曾立一位曹娘娘為後,後來曹娘娘的娘家犯了大錯被抄家梟首,但是官家沒有遷怒曹皇後,隻廢了她的皇後之位,令其在庵廟帶發修行。民間百姓都誇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丈夫。

對待前妻尚且寬厚仁義顧及舊情,除卻官家的身份,他應該也和嵇成憂一樣是個和氣的人。阿蒲蒻想著就沒那麼害怕了。

官家隨意擺了擺袖子叫她起身,緊接著蔡翁就領她出了大殿。

和嵇成憂跟蔡翁說得一樣,官家並不是真的要找她問話。蔡翁跟她說,賞雪過後請她品嘗從宮中送來的糕點。她心中稍安,一步三回頭,嵇成憂朝她微微頷首,讓她放心的去。

殿中再無外人。

“元珩你從何時知道的……知道你是孤的兒子?”官家的聲音低沉下來。

嵇成憂漠然開口,像在陳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乾的事:“我去黔州追查當年究竟是誰授意邊軍中的細作泄露軍情,那時我隻隱隱察覺我的身世有異,並不知我的生身父母到底是何人,也無人告訴我當年真相。”

他停了一下,又道:“是官家您,是您合盤托出,我才遽然得知,對嵇氏女娘始亂終棄、使其以未嫁之身產子的惡徒就是官家您。而我,原來是個私生子。”

他禁不住嗓音發抖,內心無法平靜,心中怨極了恨極了。

官家的眼中亦充滿巨大的震驚,難以置信的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

他怎麼會當著愛子的麵說出他不太體麵的出身!

自成憂少時,他派人把他和嵇老夫人從麟州接到汴京,他對這個失而複得的兒子愛若珍寶。

他時常將他和侄子趙琛一同召至殿前,親自教他們習字教他書畫文章弓馬騎射,給他定下一門足可相配的親事,在他身上寄托了無限期許。

就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一步步將他培養成汴京城最出色最驕傲也本應最恣意灑脫的少年。

在他光明正大又不為人知的享受父子天倫時,也曾細細的謀算要迎這個唯一的兒子回東宮做大晟的皇太子。他絕不可能當著他的麵道出他的身世!

絕無這種可能!

嵇成憂冷眼旁觀官家的失態,一絲譏諷從他臉上閃過。

“我從西南回來身中蠱毒一直昏迷不醒,太醫亦束手無策。官家到太醫局探視,您在我的榻前說了很多話……其實那時我都聽見了,隻是無法動彈不能言語。”

官家恍然大悟,駭然道:“你從五年前便知道了這一切!為何不告訴孤!”

“孤與你母親,沒有你想得那麼不堪!”

“那到底要多無恥才叫不堪?”嵇成憂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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