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回(2 / 2)

青龍村誌 杜朝榮 5264 字 5個月前

縣長禮請半仙來, 要為升遷做劃籌。

四個人來到二樓一處大客廳前看時,門頭一小牌上,紅底金字,題道是“臨仙閣”三個字。常半仙見了,心中大喜。進廳內看,正是臨江的一個大雅間。王鵬飛請常半仙坐了客位,自己坐了主位,夫人挨著坐下,高百萬卻把椅子再往下挪了挪也坐了。小姐進來鞠躬施一個禮問:“請問先生,上不上菜?”王鵬飛點了點頭。須臾,一溜兒都穿著黃綢兒旗袍的幾個苗條的小姐,各捧著一幅紫檀木雕花托盤進來,一個擺了器皿,一個放了兩瓶“茅台”,那四個放了四葷四素八個菜又兩個素湯,都桌子上擺放得整整齊齊。高百萬看時,俱都是天上飛的,山中走的,水裡遊的。色澤鮮亮,清香馥鬱。四個小姐又斟了四杯酒放在四人麵前,然後都退在一邊聽候使喚。王鵬飛見了,揮揮手都叫出去了。

常半仙見王鵬飛夫婦禮節恭敬,菜肴珍稀,小姐知禮,服務周到,心中歡喜。尋思“這般豪華樓閣,精致器皿,珍貴菜肴。一縣之長,又如此尊老敬賢,解放後實屬少見。”正思想間,隻見王鵬飛早已舉起杯來道:“大師一路辛苦,謹治薄宴,為大師接風洗塵。望大師不拒敬意,適量暢飲。”常半仙也端起杯來道:“賢契夫婦盛情,老朽不勝感謝之至。”說罷,一飲而儘。王鵬飛、高百萬都乾了杯。

酒過三巡,菜品五味。夫人起身執壺,邊斟酒邊說道:“大師不辭辛勞,來到敝縣。我們兩個倒不是什麼大事,隻求看看我們孩子。這孩子不疼不癢,不哭不鬨。隻是整日裡不言不語,昏昏沌沌,叫我們日夜憂心。”

常半仙聽了,又盯住王鵬飛五官上細細看了一遍道:“賢侄媳放心,我已看得真切了,俱都是賢契父母的墳塋穴位不當,全在賢契五官上明明寫著。明日必當親去踏勘,在稍下偏左不遠處重建一穴,不論深淺,但見黒、白、紅、青、黃五色板塊土為止。將父母遺骨移入其中,上利賢契升遷,下保後輩平安。不是老朽危言,你若不依我時……”說到此處,常半仙把話一頓,將酒杯往桌上一放道:“不過三年,將有斬嗣短後之虞!”

王鵬飛一聽,頭上那汗珠“刷”的落了下來。常半仙道:“依我之見,賢契升遷在望,後來更要居上。貴子之恙便見好轉,久後子孫昌盛,門庭光大!”常半仙言之鑿鑿,王鵬飛夫婦早已由驚轉喜。道:“懇望先生就明日屈駕親往,明示指教!”常半仙道:“我既千裡而來,決不虛此一行。定要儘心竭力,以酬你我忘年之交。”

夫婦兩個聽了,放下心來。夫人因見高百萬拘謹,此時心中高興,故對高百萬道:“高經理來高平走動多年,不是外人,不必拘悚,陪著先生多飲幾杯”高百萬聽了,抬眼看王鵬飛時,早已脫下西裝掛在了背後的衣架上,又鬆了鬆領帶,舉起杯已經碰了過來。高百萬趕忙也端起杯和常半仙都碰了,三個人又一飲而儘。王鵬飛見常半仙體若喬鬆,聲似洪鐘,語音灑落,仗義慷慨,心中敬佩。此時,又有了幾分酒意,便問常半仙道:“大師高壽?”常半仙道:“老朽生在清朝光緒年間,今年七十又七了!”

王鵬飛又欣然問道:“大師!自古道‘仁者壽’,此言不差。可有養生秘方麼?”常半仙笑道:“以老朽看來,一要有天生的體質。二要有如海的度量;生死有命不可爭,富貴在天不可爭,成敗有時不可爭,色、財傷身不可爭。三是飲食有度,起居有常。隻是順其自然罷了。”大家邊飲酒邊論說,氣氛活躍起來。王鵬飛慨然歎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四不可爭’真可謂至理名言。”常半仙道:“世外之人,荒唐之語,不足為賢契所取也!”

看看時候不早,常半仙道:“賢契,深感你夫婦厚意,老朽已不勝酒力,請止酒!”王夫人聽了,便叫小姐端飯。須臾吃罷了飯,王鵬飛道:“大師,晚輩冗務沉繁,明日回宋城要主持一個極重要的廉政糾風大會。前往西山老家去,隻能由周青梅和高經理陪護,還望先生見諒。明日晚間,仍在此處為大師洗塵。”常半仙道:“老朽明白。”夫人道:“也請先生明日就順道觀看山鄉景致。”此時,高百萬方才知道王夫人的尊姓芳名。趕緊起身道:“請王縣長不必掛心,在下一定服侍周到!”說罷,王鵬飛夫婦親送常半仙來到三0九房間,叫了安置,交待高百萬服侍常半仙休息,又道了晚安,這才下樓去了。當夜無話。

次晨早餐剛罷,就見周青梅早在樓下大廳裡等候。三個人隨即登車,出了西門,沿著山間公路,往西北向王鵬飛老家秋林峪駛去。車行不過五七裡地麵,已經進入山中了,沿路那千姿百態的自然景觀,讓人目不睱接。但見:

山回路轉,曲徑通幽。薄霧飄去,雲隨車來。蝶追村姑忙采茶,蜂隨幼稚看擷花。白雲片片,太白峰巔鬆倒掛;煙嵐嫋嫋,牧虎崗上寒氣生。飛瀑直下,瀉入深潭繞山走;清泉細湧,彙向溪流歸大海。心曠神怡如癡迷,不知身在畫圖中。

常半仙讚歎不已。正行駛間,周青梅指著前頭的一道翠崗說:前麵這崗便稱作‘棲鳳崗’。下這道崗,就是這道灣裡風景最好的一處所在了。”高百萬聽了,邊駕著車邊問道:“那崗下有一條‘嘩嘩’往東的小河,岸北邊有個小村莊不是叫作周灣嗎?”周青梅一聽,當即驚奇地問:“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高百萬說:“我的一個表姑就是這裡,姑夫叫周青山。小時候跟隨母親來過幾次。一九五八年,表姑夫招工去了洛陽,向後表姑也跟隨去了。我就再沒來過。”

高百萬話未落音,周青梅“啪”的把手一拍,一疊聲驚笑起來:“哎呀呀!原來你是表侄啊!那是我自家屋裡的堂哥堂嫂子呀!她們排行第一,我稱為大哥大嫂。我家原來的房屋就在他前邊不隔家的。”高百萬聽了,真是喜從天降,連連地致歉:“哎呦哇!原來你該是我表姑的呀!表侄有罪!表侄有罪啦!這幾年我一直稱呼錯了。我該打嘴!我該打嘴!求求你老人家大人莫見小人怪呀!”。周青梅笑著說:“今兒不是我們一同走到這裡說起,誰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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