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主神大人，我還真不知道有誰會這麼忙。”簡青很快回答，“畢竟，在整個係統中，對宿主最不儘職儘責的，也許就是你了。如果你不是主神的話，我真的會懷疑主神是不是給你開捷徑了。”
01本來以為他會說一些類似“你的能量太強大，隻能是主神”之類的話，然而沒想到簡青會說這個。
……這個解釋出乎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很有簡青自己的風格。
01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是主神了，也早就知道，你第一次投訴信，是送到我手中的？”
這次輪到簡青沉默了：“……”
01微笑著誇讚：“那你定力還挺好的，忍住沒把我撕碎。”
隔壁桌的叮叮當當聲和這句話讓餐桌上的氛圍不再那樣焦灼，氣氛再度輕鬆起來。
服務生適時走過來，給等候了一會兒的兩位客人上菜，因為方才的小小插曲，餐廳還多送了一份例湯。
“餐廳老板也是一個宿主。”01忽然說，“他是最早進來的一批宿主之一，和他同時期的宿主有的還在做任務，有的已經在
小世界之中死去，也有的像他一樣，賺了積分之後，在主神空間中開了一家小店，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簡青安靜地喝著果汁，聽著01溫和的聲音：“你完全可以選擇你自己喜歡的方式，去過自己的人生。畢竟，過往和記憶已經不能複現，人有遺憾，卻不能倒轉時光，回去解決。簡青，不用為難自己。隻要選擇你喜歡的方式活著，就很好了。”
簡青沒有應答，卻問了另外一個看上去毫不相關的問題：“那你呢，01，你希望我過上什麼樣的日子？”
他本以為這個問題已經夠無厘頭，01回答應該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然而，簡青沒想到，01就像是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一樣，很快回答：“我希望你過上快樂的日子。”
簡青愣了一下，反問道：“快樂？”
“嗯。”01說，語氣加重，“隻要你快樂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
這一場大雨的雨勢愈演愈烈。
豆大的雨點打在透明的玻璃窗戶上，滴滴答答的，仿佛一曲交響樂。
01見他總是盯著外麵的街道，以為他在困惑，解釋道：“最近能量失衡，所以最近總是極端天氣。出門要帶好雨傘。”
“我知道。”簡青說，“走吧。”
出門的時候，01說過的那個和他認識的餐廳老板走了出來，借給了他們一把大傘，熱情洋溢地說：“不用還啦！下次還來喲！”
折疊門關上，01主動撐開傘，寬大的墨色傘麵朝著簡青的方向傾斜：“走吧。”
在簡青沒看見的地方，雨水滴滴答答的順著傘骨向下流淌，滴落在01的肩膀上，他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護著簡青離開。
直到上車，簡青才發現了這一點。
他頓了一會兒，才說了聲“謝謝”。
已經有很多很多年，多到簡青數不清的時間，從來沒有人給他撐過傘了。
中央大街距離住宅區不遠，01把車開到了簡青的房子樓下，撐開傘，走到了後車門，替他打開門。
簡青看見了自己鞋子上沾了一點兒紅色的醬料，應當是方才那桌打翻盤子的隔桌不小心濺到他的鞋子上的。
他眸光微閃，有些驚愕的一挑眉，最終還是沒說話。
然而，01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輕聲說：“等一下，幫我拿著傘。”
簡青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下意識接過傘，為01遮擋著頭頂飄落的雨絲。
下一刻，他就明白01在做什麼了。
他躬下身，從口袋中抽出一條白色的手帕，輕輕地為簡青擦去了鞋麵上觸目驚心的紅色痕跡。
一點兒明亮的暖白光暈從01的指尖溢出，落在還沒有完全擦乾淨的鞋麵上，徹底將紅色吞吃殆儘。
“好了。”01低著頭，笑起來的時候，細長的眼尾微微彎起來，展露出來的那雙眼溫潤內斂，含著淺淡的光澤，和01本人一樣溫潤，“小心沾濕褲腳。”
他伸手，想要從簡青手裡接過傘，指尖相撞，卻被簡青回握住了手。
人類的掌心溫熱，01一怔，睫毛隨著呼吸輕輕地顫動起來。
他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就像是想要親吻簡青一般。
簡青忽然問：“你們潛規則犯法嗎？”
01意識到了什麼，遲疑著回答：“犯法。”
“那辦公室戀情呢？”
“……也是不被準許的。”
“好的，主神大人。”簡青伸出手，笑意明亮而燦爛，“那麼，你有興趣冒著風險，和我談一場辦公室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