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真人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的說:“不好意思,手、滑、了。”
秦陌羽默默後退了一步,他收回之前那句話,玄景真人對他絕對有很大惡意!
秦陌羽:害怕.jig
玄景真人氣得恨不得用酒壺去錘秦陌羽,但轉念一想,既然自己都這麼明顯暗示了,臭小子還沒認出來,那就乾脆不要告訴他好了,他倒要看看秦陌羽背後怎麼說自己壞話的。
“算了,既然你無意拜師,看在你師父和我相識一場份上,我可以通融一下,但有個條件。”
秦陌羽眼睛一亮:“什麼條件?”
玄景真人指著沈夜白說:“他可以進觀瀾宗,但不能離開自己的屋舍。”
作為東道主的觀瀾宗財大氣粗,設有專門接待他們的屋舍。
雖然行動被限,但沈夜白能進觀瀾宗就已經讓秦陌羽很高興了,當下連連點頭。
沈夜白半垂眼簾,遮住眼底情緒,似乎是受了傷還沒緩過來。
既然條件都講好了,玄景真人也不想在這裡被當成猴子看,他瞥了眼顧賈和黎之山慢悠悠說:“耽擱了這麼久,玄清該著急了,你們趕快把他們帶入觀瀾宗,至於剛剛那些事……”
還沉浸在“太好了我媳婦沒變成我長輩”的顧賈聽到這話一個激靈,緊張的看著玄景真人。
“玄慶應該會很感興趣。”
玄慶,就是顧賈父親的名號,玄景真人另一個師侄。
“師祖!不要啊,我爹知道了肯定又要打我了——”顧賈苦著張臉,他光想著自己不能告訴老頭子,完全沒想到玄景真人還會告狀。
玄景真人唇角微微勾起,不管顧賈如何求饒,朝秦陌羽抬了抬下巴:“跟我走吧。”
“可是……”秦陌羽眼神飄到那邊的沈夜白身上。
“沒有可是!”玄景真人翻了個白眼,像拎小雞一樣把秦陌羽拎走了。
秦陌羽被拎走前還掙紮著向沈夜白大喊:“唉、唉?夜白!我們觀瀾宗見!”
沒等沈夜白回應,秦陌羽身影就如流光消失在遠方。
沈夜白抬頭,隻看見刺眼的陽光,眸光沉沉,失去了秦陌羽的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麵無表情的穿過人群,完全沒有剛剛氣弱短息的受傷模樣,所到之處人群避散,生怕和這個“惹怒”玄景真人的家夥扯上關係。
“墨淵……”羅元喃喃自語,眼裡是藏不住的震驚。
被哄好的仲飛不明所以的望向他,小聲問:“墨淵是誰啊?”
羅元感覺到沈夜白瞥了自己這邊一眼,連忙背過身拉著仲飛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對方一片衣角才從窒息般的驚恐回過神來。
他揉了揉仲飛的腦袋,珍重而緩慢的說:“小飛,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誰。”
“你隻要知道見到他,跑的越快越好。”
……
環境是布置在山腳下,也是觀瀾宗最基礎的防禦陣法,越是往山上走,各種陣法機關層出不窮,沒有人帶著根本上不去,這也是為什麼收徒大典可以吸引這麼多人報名。
玄景真人把秦陌羽拎到一條不斷向上延伸,儘頭淹沒在茫茫雲霧中的台階上,一層層的爬樓梯。
秦陌羽不知道玄景真人想乾什麼,但既然玄景真人一步步向上走,那他也老老實實都跟著。
一開始走台階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但當秦陌羽越往上走,霧氣就越濃,直到最後隻能看見自己視野十米左右,台階的前路和後路都變成白茫一片,看不見未來,回不到過去,讓人無端惶恐。
隨著時間推移,秦陌羽越走越慢,不是因為身體的勞累,而是心理上的壓力。
剛開始的路還能看看風景,兩人不說話也可以自得其樂,但越是往後越是單調枯寂,玄景真人不出聲,秦陌羽常常有種這裡隻有自己一個人的錯覺。
時間的概念被模糊在白霧中,一分一秒都好似千秋萬年。
玄景真人不知道從哪裡又拿出了個酒葫蘆,一邊走一邊喝酒,走了兩步發現秦陌羽停下了,不由回身嘲笑道:“怎麼?走這麼幾步就不行了?那還修什麼大道,早點回家吧。”
秦陌羽搖搖頭,他左顧右盼,最後選擇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玄景真人隻是想刺激一下秦陌羽,但沒想著把人打擊倒,看他這樣不按常理出牌內心有些不安,快步走到和秦陌羽同一台階,明明想關心卻還是嘴硬道:“哼,本尊就知道你們這些小修士沒有耐力,罷了,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這裡,我馬上就帶你走。”
秦陌羽一隻手撐著頭,歪頭凝望白霧:“倒也不是不喜歡。”
“死鴨子嘴硬。”玄景真人沒好氣的說,絲毫不顧及自己高人形象,也跟著坐在秦陌羽旁邊。
玄景真人喝了一口酒,說:“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裡嗎?”
“知道,為了讓我感受大道無情,從始至終都是孤獨的。”秦陌羽聳了聳肩,無奈歎道,“我師父就愛和我說這些話。”
他頓了頓繼續說:“還有什麼大道無窮,要奮力向前走,突破極限方能探得一線天機,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