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從窗戶跳出來,還沒走幾步就被看守的侍衛看見了,侍衛一聲王爺才讓他想起來自己還在關禁閉,但現在跑都跑了,要是沒見到人就被抓回去那也太虧了!
所以他假裝沒聽見侍衛的呼喊,跑的更快了。
雖然從窗口就能看見秦陌羽的側臉,但沈渝知道秦陌羽離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麼近,加上要躲避侍衛的抓捕,他左竄右竄,恨不得把自己隱身了。
又躲開一次搜查,沈渝躲在樹上看著搜捕自己的隊伍越來越大,甚至大有找不到人就把禦花園犁一遍的架勢,頓時汗顏。
不至於吧……
沈渝咽了口口水,想到皇兄知道自己又跑了後的表情,不由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不行!既然注定要被罰,我說什麼也要出宮玩一會!
說乾就乾,沈渝飛速的朝著秦陌羽方向跑過去。
俗話說的好,逃跑怎麼可以不帶朋友一起呢?
…………
氣氛在沈墨介紹完自己後陷入了凝滯。
沈墨不說話,秦陌羽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最後還是沈夜白打破了僵持的局麵。
休息了一會的沈夜白終於有力氣坐起來,他麵容憔悴,但眼神卻一如既往的淩厲,氣勢上一點也不輸沈墨。
“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的確回來了。”【南風】
沈夜白看著沈墨,聲音略帶沙啞的說:“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就那麼自信我一定會答應融合嗎?”
的確,融合了才有一線生機,但如果沈夜白寧願放棄這一線生機也不想融合,那沈墨也拿他沒辦法。
“我知道你不願意。”
沈墨輕笑道,目光卻從沈夜白轉到了一旁的秦陌羽身上,語氣篤定道:“但我相信你一定會融合的。”
沈夜白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果然該說最明白自己的就是自己嗎?如果沈夜白還是之前的沈夜白,他是寧死也不願意融合的,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融合,那秦陌羽就是沈墨最好的籌碼。
哪怕沈墨不傷害秦陌羽,沈夜白也無法忍受未來秦陌羽孤身一人,隨時都有可能身死道消的結局。
隻有和沈墨融合,才能讓沈墨心甘情願的庇護秦陌羽。
這是一個無解的局,是沈墨設計好的陽謀,讓沈夜白心甘情願的跳進去。
他們之間的對話太過隱晦,秦陌羽聽不懂他們言下之意,但能感覺出他們之間無聲的角力,隻能擔憂的看向沈夜白。
“如果……”
秦陌羽咬了咬唇,貼在沈夜白耳邊傳聲入耳輕聲道:如果不想融合,那我們跑吧。
他是不想沈夜白死,所以跟著左姝回來為沈夜白求一線生機,但如果沈夜白真的不想融合,融合後的沈夜白也不再是沈夜白,那秦陌羽願意跟著沈夜白逃,逃到沈夜白死在自己懷裡那一刻。
沈夜白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兩人真的僥幸逃離了,那麼等沈夜白死後,秦陌羽要麵對是一個渡劫期大能的怒火,誰都知道那會是什麼下場,但秦陌羽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他何德何能,能遇見這樣的秦陌羽。
沈墨站在原地,眼眸微動。
秦陌羽還是小瞧了渡劫期的神識,他以為很小聲的一句話沈墨聽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為什麼,沈墨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一直相信這世上有兩情相悅的深情——正如他的父母——卻從不相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如今自己即將融合的分魂在自己麵前和另一個人耳廝鬢磨,真是莫名的心塞。
沈夜白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心裡翻湧的感情,滿腔深情都化作一個吻落在秦陌羽額頭。
這是一個一觸即分的吻,恍惚間秦陌羽想起了觀瀾宗的那個吻。
沈夜白輕聲道:“不用了陌陌,我願意融合。”
他說著,和秦陌羽十指相扣,笑道:“畢竟我說過,我要陪著你一輩子啊。”
秦陌羽鼻子一酸,默默握緊了他的手。
各種意義上成為拆散有情人的大反派沈墨:……
他、絕、對、沒、有、酸。
“秦陌羽——”
就在戀愛的酸臭味彌漫的時候,一聲大喊打破了寧靜。
秦陌羽聽見有人喊自己,下意識回過頭,頓時被嚇了一跳。
一個穿著侍從衣服,蒙著臉的人直直的朝自己衝了過來,眼睛亮得像是在發光。
這人誰啊!
秦陌羽所有的悲傷感動在這一刻都化為烏有,當機立斷的就要帶著沈夜白跑。
“唉!等等!彆走呀——我是沈渝——”
沈渝一把扯下麵巾,眼睛裡隻容得下秦陌羽,一個急刹停在秦陌羽麵前興奮道:“來不及解釋了,我們快走!再不走就要被追上了!”
哈?追上?追誰?
秦陌羽一臉懵逼中被沈渝抓住就要跑。
沈渝是劍修,身體素質比秦陌羽這個隻會用法術的強了不知道多少,在不使用法術的前提下秦陌羽隻有被他拖著跑的份。
結果沈渝剛跨出一步就像撞在空氣牆上,哎呦一聲鬆開了秦陌羽的手,秦陌羽連忙和沈夜白跑到一邊,沈渝因為慣性往後退了幾步,捂著頭茫然地看著眼前。
沒有東西啊,他這是撞鬼身上了嗎?
“吵吵鬨鬨成何體統。”
一個雖然不熟悉,但幾乎是刻入骨子裡的聲音讓沈渝背後一涼。
他僵硬地回過頭,看到了皮笑肉不笑看著自己的沈墨,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老、老、老祖!”
沈渝結結巴巴道,冷汗刷的就從額頭流下來了。
救命啊!老祖怎麼在這裡!啊啊啊啊啊啊!吾命休矣!
被沈夜白和秦陌羽喂了一嘴狗糧的沈墨老早就不爽了,但他又沒辦法說清楚自己為什麼不爽,他不可能朝著沈夜白和秦陌羽撒氣,結果沈渝就剛好撞了上來,那不教訓一下都說不過去。
“你皇兄還是委婉了,你這哪裡是好動,分明就是魯莽。”
沈墨按年紀大了沈渝三倍有餘,論輩分更是直接稱為老祖了,所以訓起沈渝來妥妥的一副長輩口吻。
他話音剛落,沈渝隻覺得身上一沉,好像瞬間背上了幾萬斤的重物,動一下都很艱難。
“我在你身上設了陣法,這一天你就給我好好學學如何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