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羽神色複雜的看著沈墨,沉默良久才開口道:“謝謝。”
這句謝謝沈墨擔得起,畢竟傳送到什麼地方是沈墨決定的,如果沈墨真的放仍玄景真人不管,那昏迷的玄景真人沒有及時的治療和照顧,恐怕也是個死。
他曾怨恨沈墨的計劃利用了師父的死亡,卻不想最後救了師父的人還是沈墨。
沈墨苦笑一聲:“這句謝謝我聽著有愧,若我早些告訴你,你也不至於如此傷心。”
秦陌羽卻是看開了:“本就素不相識,你能救我師父,已經足夠了。”
發生師父身死時的痛徹心扉似乎就在昨天,但隻要師父還活著,這份傷痛相信很快就恢複。
而且就像秦陌羽說的那樣,他和沈墨本來就是兩個陌生人,對方利用了自己完成計劃也救了師父算是兩兩相抵,真正導致沈墨算計、師父差點死亡、刺傷沈夜白的從始至終都是祂,若要恨也隻能恨祂。
是非黑白,秦陌羽還是分得清的。
而從秦陌羽和沈墨你一句我一句說起來開始,玄景真人就開始陷入沉思。
到底是我昏迷太久了,還是我平時太不注意消息了,怎麼感覺這些字分開來聽得懂,合起來卻一個字都搞不懂了?
能得到秦陌羽的諒解,沈墨已經很滿足了。
他看了眼天色,知道他們師徒久彆重逢肯定還有很多話要說,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很多話想說,這裡太偏僻了,不如明天讓真人搬到你那邊住?離禦醫也近。”
這裡偏不偏僻秦陌羽並不在意,但他覺得能離禦醫近點肯定對玄景真人傷勢恢複有好處。
“麻煩了。”秦陌羽感激道。
沈墨搖搖頭:“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找你。”
秦陌羽點了點頭,目送沈墨離開。
沈墨關上門的那一刻,一直在旁邊裝啞巴的玄景真人馬上把秦陌羽“抓”過來質問:“我怎麼感覺你們很不對勁呢?”
秦陌羽無辜地眨了眨眼:“有嗎?”
玄景真人看著秦陌羽出眾的容貌,神色複雜的說:“臭小子,你老實告訴我,沈墨是不是對你也有……”
不軌之心。
後麵那四個字玄景真人沒說出來,因為他以為沈墨都這麼明顯了,秦陌羽肯定早就看出來了。
他剛剛看沈墨對秦陌羽態度越看越不對勁,那態度甚至不能稱為和善,應該叫做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寵溺了。
如果說是為了紅蓮業火,以自己之前知道的事跡來看沈墨從來都不是什麼大善人,大可不必做到如此。
那秦陌羽身上除了紅蓮業火,玄景真人思來想去能讓沈墨另眼相待的就是秦陌羽這個人了。
不是玄景真人吹噓,他覺得隻要眼睛不瞎的人見到秦陌羽,再和他相處幾天都會被秦陌羽吸引,這是他對自家小白菜的自信。
秦陌羽倒沒有這麼自戀往沈墨也喜歡自己這方麵去想,他以為玄景真人隻是從沈墨身上看到沈夜白影子才會這麼說,所以他安慰地拍了拍玄景真人肩膀說:“放心吧師父,我心裡有數的。”
玄景真人狐疑的看著他:“真的?”
真的心裡有數離沈墨和沈夜白遠一點?
秦陌羽笑了笑:“真的。”
他會試著改變心態重新看待沈墨,就像……沈夜白曾說過的那樣。
玄景真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他又說不出來,隻能不厭其煩的開始叮囑。
大概內容就和之前秦陌羽聽過了無數遍的什麼“不要隨便相信人”“外麵的世界很危險”這種差不多,隻不過現在這個人變成專指沈墨了。
秦陌羽聽著玄景真人絮絮叨叨的叮囑,曾經煩不勝煩的嘮叨在失去後顯得尤為讓人懷念,而此時此刻,他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那天。
在融合之前,沈墨專門留了時間給沈夜白和秦陌羽告彆。
當時的秦陌羽以為師父死了,現在連沈夜白也要離開自己,分離在前,他實在沒辦法控製自己情緒將頭埋在沈夜白懷裡,抱著他哭了好一會。
沈夜白知道自己大可以安慰秦陌羽沒事的,自己說不定可以找到辦法解毒然後回來,無論真假都能讓秦陌羽不那麼悲傷,但他不想許下毫無把握的誓言,更不想再欺騙秦陌羽了。
於是他隻是輕輕撫摸著秦陌羽的頭發說道:“謝謝你,陌陌。”
謝謝你讓我在短暫的一生有了色彩,讓我真的活了一次。
“雖然……”
沈夜白頓了頓,苦笑一聲:“我還是沒有完成答應你的那些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