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玄景真人當見證者是出於兩方麵考慮,一方麵反正觀瀾宗都需要派人來觀禮,讓可以直接代表觀瀾宗的玄景真人來合情合理,也免去了趕路過來的危險;另一方麵可以給玄景真人多些養傷時間,在局勢穩定一點後回去也不會太危險,而且等儀式完成沈墨會馬上就帶秦陌羽去極寒之地。
“等等。”玄景真人聽完沈墨的解釋馬上就皺起了眉頭,他警惕的看著沈墨,“為什麼要帶陌羽去極寒之地?沒有渡劫期實力去極寒之地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
這可和之前去找傳承不一樣,極寒之地危險重重,誰也不知道天道還有沒有其他後手,即使是沈墨過去也不敢說自己可以毫發無損的回來,更彆說帶著一個秦陌羽了。
所以玄景真人十分懷疑沈墨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非得帶著秦陌羽去極寒之地。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沈墨神色微沉,他自然知道極寒之地的危險,可是他有不得不帶秦陌羽去的理由,“但是想解開極寒之地的封印,恐怕沒有陌羽幫忙,即使是我也無能為力。”
凡是陣法都有陣基,而極寒之地的陣基就是那些自願獻身的渡劫期生靈們,他們因為天道暗算靈魂和陣法融合在一起,所以才能使用紅蓮業火。
沈墨之前一直以為集齊四洲氣運就可以強行衝破極寒之地的陣法,他剛剛和秦陌羽分開就是去參加那個簡單的禪讓典禮——因為他之前已經登基過一次,所以再次登基並不需要太複雜的祭祀——當南國氣運回到他身上時,他敏銳的察覺出自己一開始的計劃似乎太過理想化了。
誠然四洲氣運十分龐大,但在拿到江華的傳承仔細研究過極寒之地的陣法後,沈墨不得不承認光靠四洲暫時聚集起的氣運似乎不足攻破陣法,想真正解開極寒之地的陣法得從陣基下手。
如果將極寒之地比做一把鎖眼被堵死的鎖,那四洲氣運就是將鎖眼打通,而秦陌羽身上與極寒之地陣法同源的紅蓮業火才是最關鍵的那把鑰匙。
秦陌羽本來還想吐槽一下這回來才多久,登基當皇帝就和喝水一樣簡單,措不及防變成最重要的“鑰匙”,屬實有點懵逼。
不過沈墨的提議的確是當下最好也最無奈的選擇。
事情都說到這份上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玄景真人不是不明白,秦陌羽必須冒這個風險,隻是理智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上還是會擔心啊。
“這麼特殊乾什麼呢。”玄景真人嘟囔著,憤憤地薅了一把秦陌羽頭發。
其實從重傷蘇醒到現在,玄景真人心中總有股莫名的鬱悶和落幕,大概是從小保護秦陌羽習慣了,卻在一覺醒來後變成秦陌羽保護他,甚至還有一個比自己實力強了不知道多少的沈墨,這種落差說不出的難受。
秦陌羽莫名其妙被師父薅了一把,隻能委屈巴巴的捂著頭,用眼神控訴玄景真人。
玄景真人哼了一聲,他絕不會把脆弱的一麵展現在秦陌羽麵前的,拍了拍秦陌羽肩膀,難得嚴肅的說:“我不會阻止你去極寒之地……但是,我寧願天道計劃成功也不想你死在極寒之地。”
如果真的無法阻止天道,他還是想護著秦陌羽到最後一刻。
“說什麼喪氣話呢,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我可是你徒弟啊。”秦陌羽挑眉,笑著抱住玄景真人。
玄景真人回抱住秦陌羽,趁著秦陌羽背對著沈墨,他與沈墨四目相對時無聲的開口。
沈墨眼眸微動,默默點了點頭。
秦陌羽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在這一天,玄景真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與他不對付的沈墨示弱。
他說:“請保護好陌羽。”
…………
玄景真人回觀瀾宗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外麵深淵之地的陣法不斷擴散,氣氛也逐漸沉重起來,但秦陌羽回來後卻意外的清閒。
每天不是去沈渝那邊看他如何撒潑打滾要去邊境對抗,就是陪著玄景真人養傷,在要不就一個人練練法術,而沈墨則恰恰相反。
自從沈墨“登基”後每天忙的昏天黑地,每天不知道多少事情等著他處理,可就是這樣,他每天也會抽出一兩個時辰專門來陪秦陌羽。
因為秦陌羽聊天時提到以前院子裡的秋千,沈墨也叫人做了個秋千在院子裡。
玄景真人不想看他們黏黏糊糊的模樣,每次沈墨來找秦陌羽時就嘟囔著沒眼看回房間了,留下兩人在夜幕下聊天。
這天也不例外,沈墨一得空就來找秦陌羽了,隻是和前幾天不一樣的是,這次他邀請秦陌羽去一個地方。
“觀星閣?”秦陌羽好奇看向沈墨手指的方向,在繁星璀璨的夜空下,的確隱隱約約有個很高建築物的輪廓。
“對。”沈墨也是才想起來皇宮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的,他帶著秦陌羽一邊走一邊說:“那裡雖然年年都會派人去打掃,但從我記事起就是鎖著的,小時候有次貪玩溜了進去,意外的發現風景很美。”
話音未落,秦陌羽就看到了那座觀星閣。
說起來很奇怪,這麼高的閣樓在白天本應該很顯眼,直到今天沈墨告訴秦陌羽,秦陌羽才發現這個地方居然還有一座這麼高的樓。
“是陣法嗎?”秦陌羽能想到的原因隻剩這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