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張是西洲一個中流宗門的掌門,以他的天賦修煉到這個境界已是極限,但他不甘心就此止步,所以總想著討好那些大勢力的人,想著他們說不定有什麼天才地寶可以讓自己突破。
隻是他總是苦於搭不上關係,所以在聽說南國觀禮後費儘心思的跟了過來,就為了能在他們麵前刷個熟臉。
現在這世道變得太快,先是魔尊出世整合了西洲,又是深淵之地暴動,所以這次來觀禮,許張甚至沒弄明白到底是來乾什麼的,但他卻盯上了莫謹。
莫謹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要是能搞好關係,那他想突破豈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直到典禮開始前,他都還在絞儘腦汁的想怎麼和莫謹說上話。
莫謹難得沒有背著自己的重劍,隻是雙手抱臂的左看右看,十分後悔自己是踩點來的,不然也不會連找秦陌羽的時間也沒有。
也不知道沈夜白那家夥怎麼樣了,好久都沒收到他消息了,如果死了他是不是就又有機會追求秦陌羽了?
雖然沈夜白很強,但是他相信隻要自己不懈努力的修煉,遲早有一天會打敗他,到時候秦陌羽肯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的。
正胡思亂想著,墨謹發現祭壇上好像多出了一個人。
終於想好怎麼搭訕的許張還沒開口,那種身體遇到危險下意識繃緊的反應就讓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諸位。”
他驚悚的抬起頭,下一秒身體就不受控製的跪了下去,連頭都好像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摁著,連抬起頭看一眼都十分困難。
強大的威壓讓他不自覺的牙齒打顫,可想活命的求生欲又硬生生的讓他把唇齒間發出的所有聲音咽了下去,隻有體如篩糠的抖動的身體暴露了他內心的驚駭。
“既見帝,為何不跪。”
“砰!”
許張聽見隔壁傳來狠狠的一身悶響,他用眼角餘光看見莫謹繃緊全身,試圖抵抗這份威壓,隻是哪怕他憋紅了臉,身體依然不受控製的跪下。
這就是渡劫期的威壓嗎?
莫謹粗喘著氣,身體雖然跪下了,但頭顱仍不甘的高高揚起,哪怕眼角都因為威壓滲出絲絲鮮血,也不避不懼的死死盯著祭壇上的人。
這是他的驕傲,隻要還有一口氣,他都不會輕易認輸。
高台上的人高聲質問上天,聲音聽著竟還有些熟悉。
忽然。
莫謹看見了一個日思夜想的身影,一個自己絕不會認錯的身影。
阻礙他看清高台上人的力量突然就消失了,他清晰的看著高台上站著的兩人……和他們相握的雙手。
隻是和上次見到的秦陌羽不同,現在的他滿身陰霾散去,又露出了當初無憂無慮的笑容。
秦陌羽身著玄色帝袍,襯得他更加麵如冠玉,醉玉頹山,滿天星光都頂不過他眼中燦爛笑意。
——他很開心。
莫謹心中像是被刺輕輕紮了一下,半分高興半分心酸。
他高興秦陌羽不再憂愁,又心酸對方的喜怒哀樂似乎都於自己無關,從始至終都是自己在追逐著他。
‘看清楚了。’
一個冰冷聲音在腦海裡驀然響起,毫不掩蓋自己對莫謹的厭惡。
莫謹僵硬的動了動腦袋,看見了和沈夜白一模一樣麵龐的沈墨,所有的不解在此刻都明白了。
‘他不是你配肖想的。’
暗含怒火的聲音像一記重擊打在莫謹身上,儘管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秘音傳信,莫謹挺直的腰杆卻瞬間彎曲了不少。
眼前秦陌羽的麵容又開始模糊了,莫謹最後看見的是一雙璀璨的金色瞳眸。
——冰冷,又高高在上的眼神,霸道的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權。
莫謹嘴角動了動,任由鮮血順著嘴角落在地上濺開一朵豔麗的花。
他閉上眼,心中微歎。
這一次,他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
把早就看不順眼的莫謹警告了一邊,沈墨就把視線重新轉回秦陌羽身上,理直氣壯的把聚集在自己身上的四洲氣運轉給秦陌羽。
天空傳來一聲轟鳴,似乎是規則在警告沈墨他不該這麼做。
但沈墨卻毫不在意規則的警告,他淡淡的說:“吾為人皇,自當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