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才反應過來。
【可我……我的意思是……】
跟他結婚。
楚憐拿出手機,想跟他解釋清楚,然而一掏出來卻發現沒電了。
豆大的雨滴開始往下砸,趙尋轉身,將手裡的草帽和衣服都給他戴好,又拉住他的手腕朝家裡的方向跑。
到家的時候,楚憐的鞋濕透了,而男人沒有任何擋雨的東西,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睫毛被打濕,眼睛也跟淋了雨一樣。
這麼黯淡起來,透著一股落寞的消沉。
楚憐剛想給他拿把雨傘,趙尋就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轉身消失在雨幕裡。
楚憐抿了抿唇。
看來真的誤會了。
*
雨下了一整夜,到第二天中午還沒停下來。
楚憐坐在床上,盯著窗戶上成股流下的雨水,想到昨天,趙尋被雨淋濕後,臉上的雨水也是這麼順著流下來。
要不要給對方發短信直接挑明啊。
會不會嚇到他?
不然等他過來的時候直接說?
然而楚憐等了一天對方也沒過來找他。
外麵雨很大,他給趙尋發了條短信:[哥,你在乾什麼?今天不過來了嗎?]
過了幾分鐘,對方回:[有點不舒服。]
是昨天淋雨淋的嗎?楚憐有些擔心:[哪裡不舒服?]
趙尋:[嗓子,怕傳染你,就不過去了。]
楚憐上床穿了鞋。
帶著零錢和雨傘準備出門,張學汗見到:“下這麼大雨往哪裡跑哎?”
楚憐衝他揮了揮手就走進了雨幕。
雨下得大,傘也沒什麼用,才短短幾十米,楚憐的半邊身子都濕了。村裡沒診所,隻有家小藥店,他買了些退燒和感冒藥,想了想,又買了一盒含片。
趙尋家的門是關著的。
楚憐收起傘,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敲幾下門。
是趙希來看的門,小姑娘見到楚憐被淋濕,驚訝道:“楚哥,你這乾嘛去了?”
楚憐提了提手裡的藥,朝趙尋的房間看了眼。
門是關著的。
趙希給他遞了條毛巾:“我哥說他不舒服,應該睡著了,楚哥,你要不要雨衣,這麼大的雨,雨傘肯定不管用。”
楚憐盯著門好一會兒,才將藥遞給趙希,也沒要雨衣,直接拿著雨傘就走了。
人走後,趙希敲了兩下門:“哥,開門。”
屋內,趙尋將楚憐的照片壓在枕頭底下:“病了,彆煩我。”
“就你那牛一樣的身體還能病?我看你得了相思病差不多。”趙希又敲了兩下,“你不開我就直接踢開了。”
過了會兒,門終於打開了。
趙尋半耷著眼皮,看上去沒什麼精神,他朝大堂裡看了眼,視線在桌子上放著藥的塑料袋上停了片刻,不過並沒有問這件事。
“乾什麼?回去寫作業去。”
趙希:“你和楚哥吵架了?”
趙尋彆開視線:“沒有。”片刻,他又遲疑道:“我……”
“彆說了,都是你的錯。”
“……”
趙希:“剛才楚哥以為你生病,都冒雨過來給你送藥了,結果你倒好,連麵都不見。”
“可憐楚哥那麼單薄,渾身都濕了,要我肯定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趙尋皺眉:“他淋濕了?”
趙希:“對,嘴唇都白了,估計要感冒……哥,等會兒,你帶上傘!”
*
楚憐回家後換了身衣服,不過還是覺得冷。
頭有點暈。
可能要感冒。
人在生病的時候情緒很脆弱,楚憐吸了吸鼻子,【他是不是生氣了?以後會不會不理我?】
係統:【應該不是,可能他也在糾結。】
楚憐完全聽不進任何話:【他就是不想理我,我也不要理他了。】
他覺得腳底發冷,眼皮也有些沉。
突然,門口傳來聲音——
“怎麼大雨天過來了?”
“過來看看楚憐,他是房間裡嗎?”
“這匣子也不知道乾什麼,下大雨突然跑出去,淋了一身回來,估計在換衣服呢。”
“我過去看看他。”
楚憐聽見門響了兩聲。
張學汗:“他估計換好了,沒事沒事,你直接進去吧。”
片刻。
“那我進來了。”男人的聲音有些乾澀。
楚憐低著頭不去看他,不一會兒,趙尋就蹲到他麵前,一隻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滾燙的。
少年低著頭,嘴唇蒼白,緊緊抿著,臉色卻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顯然發燒了。
趙尋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接著,一顆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的砸在他手背上。
趙尋怔住。
他抬頭,楚憐的睫毛被打濕了,眼睛也紅了。
那一刻,什麼狗屁顧慮都沒了,他認栽了,不管楚憐喜不喜歡他,他都得把人圈到自己的地盤裡。
結婚?行,那結婚對象隻能是他。
“我是混蛋。”
趙尋啞著嗓子,用指腹輕輕幫楚憐擦掉淚痕:“咱們把藥吃了好不好?”
少年嬌氣歸嬌氣,其實很好哄。
趙尋喂他吃了藥,又將他頭發擦乾,因為發現得早,燒到了後半夜就退了。
張學汗見他後半夜出來換水換毛巾,才知道楚憐發燒的事,兩人跟著一起守到天亮。
見這小孩臉色正常了,張學汗歎氣:“這麼脆,以後我不在了可怎麼辦哦。”
趙尋想了會兒:“叔,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張學汗愣了下,他年紀大見的事情也多,知道對方說的照顧並非表麵意思,“你自己呢?不結婚娶老婆了?”
趙尋搖頭。
張學汗沉默了會兒:“隨便你們吧,反正我那時候早死了,管不到了。”
趙尋知道對方這是默許了。他笑了笑:“叔,你今天不是要到縣裡去送魚,快去吧,這邊我來照顧就行了。”
張學汗朝床上的楚憐看了眼,拍了拍趙尋的肩膀,沒說什麼。
張學汗送貨要送兩三天,所以這幾天趙尋都是直接在楚憐這邊睡。原本是要打地鋪,結果楚憐硬是要他上來一起睡,不答應就抿著唇可憐巴巴看著他。
趙尋立刻就投降了。
可對方並不知道,一起睡的話,他就得熬到天亮。
少年的身上很香,渾身又軟綿綿的,光是這麼躺著他都要爆炸了。更何況有時候睡覺還不老實,露出一截腰或者蹭到他腿之類的。
趙尋覺得自己快完蛋。
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憋壞。
早上起來的時候,趙尋將少年纏著他肩膀的手慢慢放好,出了房間。
楚憐睜開眼睛。
【感覺他這幾天身上全是檀香味兒。】
【……】
係統心想那不是廢話?誰經得住你這麼故意撩撥。
【宿主你好壞啊,這樣下去他非得壞掉。】
楚憐努了努嘴:【誰讓他前幾天不理我了。】
大概一小時後,趙尋進屋裡,見楚憐已經醒了:“要起來吃早飯嗎?”
男人的聲音還帶著性感的低啞,身上還有很重的檀香味。
楚憐挑著眼尾,像個勾人的小狐狸,搖頭又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讓他上來睡。
趙尋無奈,煎熬的同時又忍不住誘惑。
然而這次少年更加過分。
一上來,就用小腿碰他。
趙尋身體一僵,不可思議朝旁邊看了眼。
楚憐的眼睛水霧霧的,嘴唇正上下開合,他在用口型道——
“我、幫、你。”
趙尋又一次起來了。
他立刻下床,繃著臉準備出房間,楚憐卻也下了床,一直跟著他身後。
香氣一直纏繞著他。
趙尋停下腳步。
楚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推到了門上,接著,男人的唇貼在他耳邊,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來:“你要幫我就幫到底。”
“我還想親你,親你的嘴,親你全身每個地方,還想要你,把你弄得哭都哭不出來!怎麼樣,你還要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