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尋的嘴唇帶著薄荷味,短茬也沾著水汽,應該是剛洗完澡。
從房間裡透出的幾縷昏暗的光,打在男人的側臉,半明半昧映著他深邃的輪廓。他的鼻子很挺直,壓過來的時候總是碰到自己的臉頰。
胡子……又沒刮乾淨。
不過楚憐很快就沒有意識去想這些,男人的吻來得又凶又急,像是八百年沒吃過肉一樣,牙齒還時不時磕碰到。
更彆說楚憐這種一碰就疼的敏感皮膚,更是被他親得喘不上氣,像小貓一樣發出輕輕的嗚咽聲。
平時一聲不吭的人此時發出這樣勾人又甜膩的聲音,趙尋腦子裡繃緊的神經都快斷了。
少年渾身都是軟的,被親得完全沒了力氣,他又將人狠狠撈起,貼在自己身上。
剛洗的澡沒管用,渾身又出了一層汗。
外麵靜悄悄的,隻能聽見蟬鳴和蛙聲,偶爾風聲吹動著門板。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少年的手臂無力想推開他時,趙尋才依依不舍將人鬆開。
大堂裡昏黃曖昧的,除了少年一雙沾著霧氣的眼睛亮晶晶之外,其餘什麼表情也看不清。他乾脆打橫將人抱到房間裡。
頓時明亮起來。
被親得七葷八素的楚憐此時坐在床尾,嘴唇微張,略帶失神的看過來。
趙尋心頭微跳。
他沒想過被親完的楚憐是這樣一幅模樣——
嘴唇已經完全腫了,唇角紅得滴血,像是破了一小塊。眼尾底下那塊也潮紅的,引得人想要欺負。
好像全身上下除了白色就是粉色。
腦子都要炸了。
趙尋沒忍住,又要湊上去。
結果就被對方抵住。
雖然胳膊軟綿綿的,完全沒什麼力氣,不過男人還是及時停住了。他的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誘哄道:“讓哥再親一次,好不好?”
楚憐怕他突然親上來,想抿住嘴唇,可惜此時一碰就就疼。
他隻能微微張開。
忽略男人炙熱的視線,楚憐慢吞吞將床中央的手機拿過來——被親了這麼久,完全屬於缺氧狀態,他小口小口喘著氣,手還發著顫,打字速度也比平時慢許多。
趙尋在旁邊咽了咽口水,繃著身體耐心等他打好字。
楚憐停下的同時,他湊上前去看——
[舌頭疼。]
[不許再親了。]
趙尋眼皮跳個不停,心臟被撩得發麻:“我……我都沒親多久,怎麼就疼了?”
楚憐吸了吸鼻子,半撩著眼看著他。
趙尋呼吸一頓。
嘴是腫了,五官比平時看起來豔麗許多……可、可他明明才親了一小會兒,也沒用多大力氣。
算了。
趙尋深吸了一口氣:“行,不親了,留著以後親。”
當然,親不能親,其他福利要有。趙尋隨意扯了個小板凳過來,坐在楚憐跟前,就這麼直直看過來。
楚憐先前被親得暈乎,現在腦子清醒了,被這麼盯得很不自然。
接著,就聽見男人的聲音:“你剛才叫得真好聽。”
楚憐:“……”
他打了行字:[我沒發出聲音。]
趙尋挑眉:“你哼了,哼得我——”他靠近,貼在楚憐耳邊:“特彆想艸/你。”
兩人才確定關係一天,男人就已經開始耍起流氓,楚憐將腦袋移到一邊,不去看他。
“我好想知道你聲音聽起來是什麼樣的。”趙尋將手指纏到少年的指縫裡,兩人皮膚色差特彆大,襯得楚憐皮膚更加冷白。他忍不住朝對方小巧細嫩的指腹上親了口。
“你要是叫一聲老公,我估計都能死在你身上。”
“……”
楚憐耳朵被他說得滾燙,乾脆躺到床上頭朝裡不理他。
趙尋變本加厲,直接踢掉凳子也跟著上了床,摟住少年的腰,嘴朝粉色的耳垂上親了親。
這回是溫柔又憐惜的。
“等趙希考上高中了,我帶你離開這裡,你也去學個東西好好讀書考大學,你這麼聰明一定能考上。”
“我就好好掙錢,看能不能把你嗓子治好。”
楚憐聽得心頭酥酥麻麻的。
兩人抱了一會兒。
“腰這麼細,哪來的肉。”趙尋悶笑出聲,“讓我碰碰長肉的地方,好不好?”
楚憐感覺後背有一大塊熱源,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不過最後,長肉的地方還是被男人碰出了好幾塊指痕。
*
楚憐醒來的時候覺得腰疼——單純指被捏得疼。
趙尋昨晚除了扇扇子將他哄睡著後就默默將門反鎖離開了。
【統統,我腰是不是青了?】
係統仔細檢查了一片:【嘴角、脖子、腰、還有……他覺得肉最多的地方,都留下痕跡了。】
楚憐抿了抿嘴。
趙尋還真有點像狗。
他將門重新打開,在廚房洗漱好後聽見院子裡有動靜,以為是趙尋來了,於是擦乾淨臉出門,結果一看——
是李怔過來了。
後麵還跟著黃毛。
李怔前陣子去縣裡有事,楚憐有段時間沒見過他,見他來勢洶洶的樣子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兩步。
李怔被他逗樂了,有一搭沒一搭玩著打火機:“你怕什麼?”
楚憐抿著唇。
不會是過來找麻煩的吧。
係統想了想宿主嘴唇上沒消去的吻痕,心想本來沒麻煩,看見這些估計就有麻煩了。
楚憐站在角落裡不動。
黃毛在背後提醒:“怔哥,他好像被你嚇到了。”
李怔頓了下,隨即收起打火機,不過手臂上的刺青卻沒辦法遮住。他見楚憐不過來,乾脆自己過去。
“你怕什麼,我還能吃——”
話說到一半停住了。
黃毛在背後疑惑:“怔哥,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待看清楚憐嘴角的小傷口和脖子裡無意間露出的痕跡時,他也愣住不說話了。
臥槽!!!
黃毛指著他的嘴:“啞巴你你你你……你跟誰親嘴把嘴親成那樣?”
彆說,嘴唇齒白,人還挺漂亮。
楚憐摸了摸自己嘴唇。
【還紅著嗎?】
係統:【就比平常紅一點,隻是嘴角破了,反正一看就……】
【就什麼?】
【就被人狠狠咬過。】
“……”
楚憐低頭。
他是被人看到這樣不好意思,而李怔卻以為他是被強吻的,畢竟在他心裡麵前這個小啞巴一直是喜歡他的,於是上前兩步,打算伸手扯開楚憐的衣領,看對方具體強迫他做到什麼程度了。
結果對方又朝後退了步,躲開了。
李怔頓了下,皺起眉頭。
小啞巴已經害怕被人觸碰了。
他這才出門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李怔頗有些痛心疾首,“他媽的誰乾的?”
楚憐怔了怔,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在說什麼?】
係統:【我也不懂,不過誰在意呢。】
黃毛在一旁道:“哥,小啞巴這邊時間都跟趙尋待在一起,形影不離的,我猜是他乾的。”
“先是裝好人,然後等小啞巴毫無防備之心的時候,就趁機——”
楚憐:“?”
李怔心裡壓著火,正好沒地發:“你他媽彆一口一個小啞巴,人沒名字嗎?”
黃毛委屈巴巴:“哦。”
李怔去旁邊抽了根煙,煙霧繚繞的,倒是沒嗆到楚憐。而楚憐覺得少張嘴說話真是難受極了——該怎麼辦才能讓他們知道,趙尋沒強迫他呢?
李怔煙抽完了,散了味兒後來到楚憐旁邊。他將人圍在角落裡,盯著那張漂亮到豔麗的臉,咬牙道:“趙尋把你嘴親成這樣的?”
他們說話都好直接……
楚憐心想。
係統:【他一直以為你喜歡他,估計現在在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