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放棄了吧。
是因為手傷嗎?旁邊的紀星延突然道:“他還沒退出。”
楚憐頓了下。
少年的表情很好理解,所以紀星延繼續告知:“我不是有朋友也在射擊隊裡嘛。他說顧斂周現在還在練習,為了參加全國大賽。”
“不過手傷確實影響了他。他現在好像沒之前瞄得準了。”
楚憐繃緊著臉,一句話沒說。
上課鈴正好響起,這節課是毛概課,主要說的是“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區彆”,聽起來晦澀又枯燥,毛概老師突然插了個題外話。
“以前我上毛概課的時候,也覺得枯燥極了。於是開始找前麵的人搭話。”
台下學生一片唏噓。
老師笑了笑:“他長得特彆漂亮,皮膚就跟……那位,楚憐同學一樣白。”
原本安靜坐在座位上的少年揚起臉,而前排無數同學的視線紛紛朝著集中過來——而後,這群人發現,楚憐……似乎比之前漂亮了許多。
當不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待彆人時,就會發現那個人無數的閃光點,就算是缺點,也無傷大雅。
而楚憐——
在眾多目光下抿了抿唇,有些僵硬的彎了彎眼睛。
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起來,楚憐又一不小心聽到前排姑娘的對話:“好可愛,好像看他被艸。”
楚憐:“……”
五年前的人,也這麼開放啊。
“哎,彆看了,知道白就行了,再看你們眼睛都快出來了。”老師笑了笑,將這群學生的注意力拉回來,“我當時對他是有好感的,不過不敢說,就故意找話,問他是唯物主義還是唯心主義。”
“他當時沒有回答,我以為他不愛跟我說話,還傷心了好一會兒。”
下麵學生的困意被八卦消除了大半:“老師,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
台上溫柔的女人推了推眼鏡:“後來畢業那天,我搬宿舍的時候,才發現毛概書裡夾著一張紙條。”
“上麵的字是用鉛筆寫的,印記很淺,應該放了很久。”
“寫了字嗎?”
“嗯。”
這位女教授說起往事的表情很溫柔,“上麵寫著‘我是唯你主義者。’”
台下頓時哄鬨了起來。
老師笑了笑,接著又收回話題。
而楚憐對著課本發呆。
他在想……
這世界上有沒有一個人,可以將他視為全部,給予全心全意的愛呢?
然而楚憐並不知道,五年後他存在的另一個時空裡,有個側臉深邃認真的男人,坐在桌前,正一筆一畫寫下一排字。
——我是楚憐主義至上者。
*
得知顧斂周的低穀期是因為手傷後,楚憐找係統調了醫院的看病記錄。可看了之後發現,顧斂周的手傷已經好了,而醫囑上也說了適當休息無大礙。
那為什麼還要退出比賽呢?楚憐想不通。
也許,是跟手受傷的原因有關。
這一點係統也不清楚,而他現在和顧斂周也不是那種可以問這種私事的關係,對方還是這麼悶性子的人。
楚憐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他覺得還是要顧斂周相處好才行。
礙於人設,楚憐並沒有將這種友好表現得太明顯,隻是平時點飲料或者請客的時候,會借著請全寢室的名義給顧斂周也帶上一份。
或者看到對方要拿什麼重物時,故意提前一步拿走,並趾高氣昂道:“你怎麼連這個都拿不動?”
隨後,在對方“崇拜友好”的目光中離開。
楚憐:【我覺得我男人在這個世界有點病弱,我有點想憐愛他。】
係統:【?】
沉默片刻。
係統:【宿主,我剛檢測了一下,你男人身體素質不要太好,你可能會吃不消。】
楚憐:“……”
*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雖然楚憐表麵看似還是跟顧斂周是死對頭,但對方的態度倒是緩和了不少。
他們射擊隊早上訓練怕運動員低血糖,所以會經常發糖和巧克力。
顧斂周不愛吃這些,平時都是直接給隊友,而這次卻裝進了書包裡。
有關係還行的隊友驚訝問:“怎麼了?你低血糖嗎?”
顧斂周沉思了片刻,沒正麵回答:“皮膚白是低血糖的原因嗎?”
旁邊的隊友朝他臉看了眼——是挺白,“也不一定吧,有可能是天生白。”
顧斂周笑了笑,單肩背起書包,留下一句“也是,畢竟嘴唇那麼紅”就離開了。
剩下隊友淩亂了。
?
知道你唇紅齒白,也不用這麼誇自己吧。
而此時,顧斂周口中真正唇紅齒白的少年,正從浴室裡換衣服出來。
楚憐是起來背書的。
這段時間,關注顧斂周的同時還要兼顧學業,他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意識還在模糊。昏昏欲睡之中,他好像撞到一個很硬的東西,不過也不算太硬,還是有些彈性的。
是他的床嗎?
“好累啊……”楚憐放鬆了身體,將重量完全放在“床”上。
“畫畫好累……坐著腰好疼……”
少年像是囈語般埋怨著,眉目清淺慵懶,像是奶貓一般輕柔。
朦朧中,他感覺後腰酸軟的地方在被人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揉按著。
舒服。
不過——?
嗯?
【宿主,醒醒,你把顧斂周當床了。雖然以後可以當,但再這麼抱下去該OOC了!!!】
楚憐徹底清醒了。
懷裡突然空落了,手上溫熱的皮膚手感也頓時消失了。顧斂周看著麵前瞪大眼睛的少年。他的眼睛是很獨特的琥珀色,漂亮乾淨,他的睫毛卷翹,像個洋娃娃。
他身上有清淡的奶香。
他很瘦,卻又很軟。
顧斂周的眉眼柔和,平時麵對彆人時的冷淡語氣,在少年麵前明顯溫柔憐惜起來:“腰還疼嗎?”
楚憐臉上還帶著睡意,眼尾微紅,此時應該是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乾了什麼,又羞又臊地移開了視線。
得符合人設。
他咳了聲,故作不在意道:“我……我把你當成紀星延了。”
卻沒看見對麵人一瞬間暗下去的眼神,像是一幽平靜的湖水,此時卻卷起暗湧。
“是嗎?”顧斂周微微俯身,視線在少年身上掠過,“你的腰,會隨便給彆人碰嗎?”
他靠得有點近,楚憐推開他,沒再接話。
正好其他兩個也醒了。
莫飛詐屍一樣瞬間又倒下去,紀星延隨意抓了抓頭發:“我的憐啊,你是不是喊我的名字了?”
楚憐咳了聲,仰頭看他:“沒事,你繼續睡。”
而一旁的顧斂周,沉著臉進了浴室。
水聲很快就響起來。
楚憐背了十分鐘的英語,才想起來自己的換洗衣服在裡麵沒拿。
他剛起身,係統就涼颼颼道:【晚了。】
【已經臟了。】
楚憐疑惑,本來就是臟的啊。
係統:【我是說,被顧斂周弄臟了。】
楚憐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了它的意思。可顧斂周現在……應該還沒喜歡他吧。
看起來也不主動說話。
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吧。
他接著心不在焉地背書,邊等顧斂周出來,結果這個澡竟然就洗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紀星延和莫飛兩人都起來了,顧斂周才出來。
楚憐立刻過去,想問他自己衣服在不在裡麵,然而剛過去,對方身上的檀木香就侵襲過來。
“……”
熱氣湧上楚憐的耳朵。
這個人。
看起來這麼悶,真是個……變態。
係統及時提醒:【這算是現實世界,現實中沒有男人的XX是檀木味道的。】
楚憐:【那怎麼回事?】
係統:【那是他出汗後的才會有的味道,彆人都是汗味,他比較特殊,有體香吧。】
楚憐沉默了幾秒。
洗個澡還出汗。
……不管,還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