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淡漠的外表完全不同,男人的唇很熱,打過來的氣息也熱,燙得楚憐腳瞬間就軟了。
所有的熱量一並湧過來,他掙紮地想推開對方,卻被緊緊禁錮住手腕。
“不……不要了……唔——”
楚憐開口的同時,對方趁機長驅直入,顧斂周的吻又凶又急,像是帶著懲罰意味。
還有股淡淡的酒氣。
可……為什麼要懲罰他?是他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然而對方並沒有給楚憐思考的時間,唇齒相纏,楚憐的大腦漸漸缺氧,隻能發出細小的嗚咽。他的腿開始站不穩,後腰塌了一片,眼尾濕紅,快要站不住的時候被男人一把撈起來。
楚憐感覺自己被放到了沙發上,以為自己可以喘口氣了,可重量卻直接壓過來。
顧斂周又吻上了他的唇。
這次不僅是唇,還在他的鎖骨和肩膀上留下輕咬的痕跡。
等到衣角被掀起時,楚憐終於明白了他要做什麼,嚇得手腳僵住,使勁推開他:“顧斂周……”
顧斂周停下了動作。
楚憐以為是自己拔高了聲音,讓他醒了酒,卻不知道是因為他聲音太濕軟,又帶著哭腔,顧斂周怕這樣下去一發不可收拾。
他隻是吃醋,想在少年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和痕跡,並不想真的強迫他。
顧斂周收回動作,眼神也變得清明起來。月光透過窗戶,讓客廳變得朦朧,像有一層紗。片刻,男人的聲音響起,還帶著很濃的沙啞:“楚憐。”
楚憐吸了吸鼻子。
很奇怪,明明對方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可他就是生不起氣,甚至還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像是,早就認識了這個人。
對方身上的檀木香染得整個房間到處都是,楚憐有些昏潰,吸了吸鼻子,見顧斂周起身要去開燈,立刻道:“……你彆開燈!”
“我……我衣服被你扯壞了。”
鼻音很重,像是撒嬌一樣。
顧斂周喉結滾了滾,最後很聽話地坐在了沙發旁邊的地毯上。
楚憐從沙發上起來,剛才男人將他襯衫上的扣子胡亂扯開,所以現在幾乎是半/裸的狀態。他不想讓對方看見。
然而卻不知道,男人的眼睛像是黏在他身上。
濕潤的眼尾、微腫的嘴唇、就算看不清顏色也知道它已經泛粉的皮膚……都都進了顧斂周的視野裡。
楚憐稍微緩過來勁兒,覺得太過安靜,見顧斂周垂著腦袋坐在地毯上,先開了口:“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並沒有用責罰的語氣,大概是見顧斂周那副垂頭喪氣覺得自己犯錯了的模樣,不忍心衝他發火。
“你不在,我睡不著。”顧斂周的聲音低低的,“喝了酒也睡不著。”
楚憐愣了下。
他的舌頭被吸得還有些麻,不太利索:“那……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會過去的。”
“不好打擾你。”顧斂周說完,抬眼看過來。他的眼睛在月光裡太亮了,楚憐彆開了視線。
“剛才實在抱歉,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你現在有沒有哪裡疼?”
當然疼。
你就跟發瘋了一樣。
楚憐心裡這麼想,嘴上卻道:“沒有……”可又覺得這樣太便宜對方了,沉默了幾秒,小聲道:“嘴唇很疼,舌頭也疼。”
他沒看到男人突然變得幽深的視線,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片刻。
顧斂周恢複了情緒:“能開燈嗎?”
“我看看有沒有破。”
*
“有點腫,沒有傷口。”顧斂周的視線又落在楚憐側頸的吻痕上,“脖子這裡疼嗎?”
他打過來的呼吸讓楚憐的皮膚有點癢,小聲:“不疼。”
檢查了一番後,顧斂周確定楚憐身上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口後,又十分正經地跟對方道了歉。
楚憐就算有火也熄滅了。
大概是因為那句“你不在,我睡不著”。
或者是那棵小楓樹。
總之,他就當這是個意外,不生顧斂周的氣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一點。楚憐想了想,遲疑道:“顧先生,那你一會兒要回彆墅嗎?”
顧斂周:“葉助理應該已經休息了。”
言下之意,他不回去了。
楚憐有些犯難,出了這樣的意外,他應該是要對顧斂周有所防備的,可他又不忍心看這個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那、那你要在我家睡嗎?”他抿了抿唇,“我家的床有點小。”
顧斂周壓住要翹起的嘴角,“我側著睡,沒事的。”
於是,男人就這麼留下了。
楚憐拿出了自己最寬鬆的衣服給顧斂周當睡衣,結果男人洗澡出來時還是小了一截。平日裡西裝革履,此時這副模樣有些滑稽。
楚憐忍不住笑出了聲。
少年笑起來眉眼都是彎著的,五官豔麗,氣質卻溫潤,臉頰鼓鼓的。顧斂周有點想捏他的臉,不過還是忍住了。
*
楚憐洗澡出來後,發現顧斂周正盯著他房間牆上的海報看。
他平時畫畫的靈感都來源於生活,有些的風景畫有些是人物畫,大部分都是校園生活。
“畫裡這些人都是你同學嗎?”顧斂周突然問。
“嗯,有些是社團認識的。”
“那你今晚生日是跟室友過的?”
“嗯。”
“你跟他們關係很好嗎?”
“嗯……他們對我挺照顧的。”
顧斂周沒再接話,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楚憐擦乾頭發:“要睡覺了嗎?”
男人“嗯”了聲。
楚憐的床不算小,隻是比起彆墅裡那張顯得小,躺兩個人完全夠了。大概是今天又是過生日又是被親,楚憐很快就有了困意。
快要沒了意識時,他感覺自己被緊緊抱住,耳邊有人喊他的小名。
“憐憐。”
“快點想起我。”
*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引起兩人間的隔閡,隻是在那之後,顧斂周回彆墅的時間越來越早,有時候工作沒做完就帶回來,而不是在公司加班。
有時候還會問楚憐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之類的。
讓楚憐有種兩人在交往的感覺。
顧斂周對他的生活習慣和內心想法了如指掌,似乎……曾經在一起生活過。
周五有場電影要上,顧斂周在樓下喊他下來,楚憐剛出門,對方又道:“車鑰匙在我書房桌子上。”
楚憐:“好,我去拿。”
書房在臥室旁邊,在彆墅待這麼久,楚憐一次也沒去過。他覺得那是顧斂周工作的地方,很多文件都挺私密。
儘管顧斂周看起來並沒有防著他。
書房的裝修比臥室更加冷淡,一麵牆的書架,上麵都是經濟學的書,看起來很厚,有的還是英文。牆上掛著幾幅字畫,顯得更清冷。
楚憐沒再看,低頭在桌子上找到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