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珍珠無奈的笑了笑,“真是巧了,楚秀蘭也嫌累不來,就咱倆去吧。”
許運昌在前麵走得很快,佟珍珠緊緊跟在後麵,沒一會兒就到了半山腰,上次到了這兒就不再往上走了,這回卻是繼續往上走。
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佟珍珠雖然乾慣了體力活兒,可這一口氣上山,也累得氣喘籲籲的。
許運昌卻是輕鬆的很,他把水壺遞給她,“渴了吧,喝點水吧,很快就到了。“
佟珍珠沒接,她今天帶了的,從背簍裡拿出來自個兒的水壺,一口氣灌了半壺水。
因為時間急迫,喝完水也沒歇,立即就出發了。
又走了十來分鐘,終於進入了老林子。
林子深處,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了。
四下裡全是密密麻麻的各種樹木,佟珍珠抬頭看了看,天空都幾乎全被遮擋了。
山風刮的呼啦啦的響,間或還有各種奇怪的叫聲。
兩世為人,這還是她第一次走入深山老林,心裡不由有些忐忑。
許運昌瞅了她好幾眼,“不用怕。”
佟珍珠十分嘴硬的說,“我不怕!”
許運昌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指了指前麵說,“到了。”
這林子很奇怪,剛才還是密密麻麻的樹木,人在裡頭穿行都困難,可繞過一片巨石,居然出現了一大片空曠的地方。
佟珍珠看出來眼前的山地被平整過了,而且鬱鬱蔥蔥種滿了什麼,但她沒來及細看,目光被不遠處的一大片樹林給吸引了。
她驚喜的說,“這兒好多杜仲樹啊!”
看著至少也有幾十棵了。
許運昌沒說話,走過去選中了一棵樹,拿出鋒利的刀子,開始十分熟練地剝樹皮了。
杜仲的樹皮有點神奇,不但掰開會有銀絲,而且樹木被剝去一部分外皮之後,再生能力特彆強,很快還能長出新的樹皮。
但要是全部一次性剝掉肯定不行,山坡上那些杜仲樹,就是被知青們濫剝皮,逐漸都枯死掉了。
佟珍珠連忙也選中了一棵杜仲樹,學著許運昌的樣子開始割樹皮。
她做的十分認真,許運昌卻是有些三心二意。
這些天,雖然他和佟珍珠天天在一起乾活兒,可無論是在橡膠林還是開荒種樹,佟珍珠都特彆注意保持距離,總要離他至少有一米多。
但現在,她就在他身旁,堪堪也就半米的距離。
可能是因為在深山裡,她多少有些怕,不由自主的就靠近他了。
這麼近的距離,他清晰的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子清香味兒。
前天他忘記了帶毛巾,佟珍珠借給他一條,那毛巾也是同樣的皂香。
許運昌忍不住往右邊看了一眼,他和她真的好近,甚至隻需要往前走一步,伸出胳膊就能抱住她了。
但這樣的念頭也就閃現了幾秒,他立即就譴責上自己了。
他和佟珍珠是正常的良好的同誌和同鄉的關係,可不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正心煩意亂的時候,忽然瞅見不遠處一隻山雞冒出頭。
他立即扔下刀子,火速拿起□□衝過去。
倒是把正在專心乾活兒佟珍珠嚇了一大跳。
因為他速度快,甚至沒用開木倉,用木倉托直接把山雞給砸暈了。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佟珍珠覺得許運昌真的太優秀了,長得帥還聰明,還勤快,還特會打獵。
也不知道他以後出國娶了誰,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應該會過得很好。
她忍不住說,“許運昌,你這身手可真好,恐怕咱們農場沒人能比得上了。”
許運昌翹了翹嘴角,一眼瞥到她簍子裡的刀。
佟珍珠看來還是不信任他啊,連刀都帶上了,那麼短,那可不是割膠的刀。
如果他猜得沒錯,應該是捅了那位營長的刀。
說起來這是幾年前的事兒了,他還是在劉書記家裡聽到的,佟珍珠那一批知青剛從北京來的時候,是先去了團部報到。
她長得實在太水靈了,一個姓陳的副營長看上她了,把她叫到了辦公室,不顧佟珍珠不願意,直接就硬來了。
可美人臉沒親到,卻被美人一刀子捅了胸口。
幸虧捅偏了,捅到了胳膊上,而且力度也不夠,團醫院的大夫縫了幾針就完了。
這件事兒因為發生在團部辦公室,而且迅速處理了,姓陳的被一擼到底,知道的人不多,五分場知道的就更少了。
許運昌彎腰把地上一堆樹皮都給裝簍子裡了。
兩個背簍都被裝得滿滿的。
看著尖尖的簍子,佟珍珠很滿意,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她是真有點累了,一口氣爬上山,又馬不停蹄的割杜仲,手都被刀子柄磨紅了。
許運昌倒是不累,但也坐下了,而且是坐在了她的對麵。
要是這會兒有人看到了,估計都能誤會是在談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