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七零結婚記 雪上一枝刀 11813 字 7個月前

隔著老遠,張明蘭就衝她招手,簡直是一溜小跑衝過來,喘著粗氣說,“佟珍珠,你騙我!”

佟珍珠笑了笑,小聲說,“沒騙你,那時候還不是呢。”

張明蘭一副了然的樣子,“哦,那現在是了?”

佟珍珠挺大方的點了點頭。

張明蘭的表姐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可很多東西還沒買,張明蘭還想打趣幾句,就被表姐拉走了。

佟珍珠自己沒打算買什麼,但許運昌送了她那麼貴重的生日禮物,而且之前跟她提過,想讓她幫著做一件襯衫。

她不方便做,那就買給他好了。

男裝櫃台很短,成衣的款式可比女裝少多了,好在許運昌人長得帥,穿什麼都成。

隨便挑了一件白色襯衫。

許運昌搶著要付賬,被她一個眼刀製止了。

服務員幫著包好了。

許運昌挺愉快的接過去,一雙桃花眼閃閃發光,“今天其實也是我的生日。”

“這應該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了,我也很喜歡,謝謝。”

佟珍珠半信半疑。

他從挎包裡拿出一張填好的資料表讓她看。

果然出生年月一欄填的,生日就是今天。

許運昌得意的笑了笑,“是不是特彆巧啊,一般人沒這緣分,從這上麵看,咱倆就是天生一對!”

佟珍珠瞪了他一眼,“我可從沒聽說過還有這種說法!”

又說,“我得去一趟棗花胡同。”

上星期她沒去,再不過去打個照麵,估計她媽又要跑過來找她了,倒不如她去一趟,順便去看看大舅媽。

聽說她心臟病又犯了。

許運昌本來還想跟她一起去看電影呢,有些不舍,“好吧,早點回來!”

沈玉梅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說是水深火熱也不為過,不過她已經習慣了,早就忘了正常的日子是什麼樣了。

事情的導火索,是有人給佟德勝介紹對象,佟貴山這人彆的不說,長得還算行,佟德勝跟他幾乎一個模子出來的。

所以就算家裡亂糟糟的,也還是有人做媒。

這次介紹的,不是之前那些外地人,或者郊區農村的,也是正兒八經的南城人,姑娘長得也挺大方,隻是人家提了個要求,說結婚沒有住窩棚的,要求把窩棚改成正兒八經的磚瓦房。

這要求不算過分。

佟貴山也早就想改了,可他手裡沒錢啊。

本來有一筆現成的,就是他那三哥給的五百塊撫養金,比他想象的還多了,彆說改建房子了,辦婚事的錢都有了。

可他讓沈玉梅去要,要了兩次都沒要到,還被女兒說了一頓,讓她去,她就哭,怎麼也不肯去了。

真的是太沒用了。

後來他又想了個辦法,在他們紡織廠,沈玉梅雖然隻是普通工人,但地位卻有些超然。

他的二伯,也就是沈玉梅的前公公,從廠長的位子上退休了,但新上任的廠長是他二伯一路提拔上來的,對沈玉梅還是很照顧的。

即便她平時表現一般,廠裡漲工資,或者有什麼福利,都少不了她。

佟貴山讓沈玉梅申請預支工資,一下子預支半年的,她一個月工資六十五,半年就是三百多了,這樣就有錢翻蓋屋子了。

沈玉梅一開始也同意了,跟廠裡寫了申請,通過了,就差蓋章去財務領錢了,誰知廠長多問了幾句。

沈玉梅就照實說了,說家裡要蓋房子,廠長就說了,那不如她和佟貴山,一人預支三個月的工資。

本身就是兩口子,蓋房子也是為了家庭,怎麼能隻讓她一個人承擔呢?

車間裡的工友也有看不下去的,都讓她彆犯傻。

工資都用來蓋房子了,接下來的半年難道喝西北風嗎?

沈玉梅覺得也有道理,回家跟佟貴山商量,誰能想到,他竟然不同意,說兩個人都支取工資,那家裡沒收入了,日子怎麼過?

這一點人家廠長也幫著想到了,說可以發一半扣一半。

但佟貴山聽了還是不同意。

用了各種漂亮話兒哄她。

說德勝和德花一定會因此感激她,等她有一天老得癱到炕上,一定也會像親媽一樣伺候她的。

本來沈玉梅也有點意動了,但第二天德花下了班,聽說她不肯預支工資,那叫一個陰陽怪氣,意思沈玉梅不這麼辦,就是最壞的後媽。

就連一直老實的佟德勝,也幫腔了幾句。

這下把沈玉梅惹惱了,幾年前,她把工作機會留給德花,讓親生女兒去下鄉。

她因此賺下了好後媽的名聲不假,可半點好處沒落著,德花反而常常以此要挾她。

德花眼裡,也從來沒有她。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是一個實心的傻子也琢磨出不對了,何況沈玉梅有時候並不傻。

彆的東西就算了,但工資是她最後的底線,雖說平時也大部分都補貼到家裡了,但這麼一杆子讓她全拿出了,太狠了,不成。

以前沈老爺子罵她,說她就是個傻扛活的,她當時不高興,現在仔細琢磨,覺得話雖難聽,但也說得沒錯。

佟貴山算什麼呀,他原來還有幾間房子,現在窮的褲子快穿不上了。

她怕什麼呀?

沈玉梅做了再婚後最硬氣的一件事兒,帶著德芳走了,沈老爺子不在,正好有地方住。

因此,佟珍珠去了棗花胡同,沒找到人。

還是鄰居告訴她,說她媽回娘家了。

佟珍珠騎著車子又去了杏兒胡同,她媽見她來了,倒是挺高興,已經忘了上次母女間的爭吵,問東問西的,又一五一十的說起預支工資的事兒。

末了氣呼呼的,“實在不行就離婚,日子真不能那麼過了!”

佟珍珠立即說,“媽,我也覺得你應該離婚,你看吧,你這一天天的,像個陀螺似的,白天上班,下班還要操持家務。”

“還把錢都貼補上了。”

“結果到頭來沒人念著你的好,還惦記上你的工資了,這些人就和螞蟥似的,吸血越吸越深。”

“真還不如自個兒過了,就算把德芳帶上,那也能養得起!”

沈玉梅一愣,她本來就隻是說說的,沒想到大女兒當真了,有些茫然的說,“我離了婚,我住哪兒啊?”

佟珍珠說,“這還不好說,這附近胡同裡,總有賃房子的,賃上一間不就行了?”

要不是因為她是年輕姑娘,一個人住在外頭不安全,她都想自己單住呢。

沈玉梅一聽就否了,“出去賃房子,多丟人啊。”

這個話題就這麼結束了。

沈玉梅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兒,笑著說,“我前天在大柵欄碰到你二姑了。”

佟珍珠的二姑佟香蘭原來也在紡織廠工作,而且和沈玉梅是一個車間,兩個人曾經關係特彆好。

當初佟貴民看上了廠花沈玉梅,兩人第一次約會,還是佟香蘭兩邊兒撮合的呢。

“我聽她說,你和區長的兒子好上了?”

佟珍珠皺眉,這指定是齊珊珊亂說的,“媽,完全沒有的事兒,彆瞎說!”

“也就一起出去玩了幾次,可不是跟他一人兒,六七個人呢。”

沈玉梅聽了挺失望,“是人家沒看上你啊?”

佟珍珠不耐煩的說,“是我看不上他,媽,您被問了,我現在不處對象。”

沈玉梅也覺得自己女兒那麼漂亮,不會有人看不上,聽到這個卻又急了,“你是不是傻啊,區長的兒子你都看不上?”

“你聽媽說,大姑娘也就這幾年金貴,不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佟珍珠冷笑了一聲,“像您似的,因為我爸是廠長的兒子,您就嫁了,佟老八有一處獨門獨院的房子,所以您又改嫁了,倒是都挺快的,您落著好了嗎?”

“找對象不能急,嫁人更不能急。”

“我的事兒你甭管!”

沈玉梅可不認同她這種說法,“那是我倒黴,運氣不好,但我聽你二姑說,這趙區長兩口子都可好了,他那小兒子老實巴交的,指定牢靠。”

“你要是進了那樣的家庭,那不是享一輩子清福嗎?”

佟珍珠卻說,“媽,我馬上畢業了,參加工作了就能養活自個兒,我覺得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母女倆說不到一塊去,很快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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