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蘭說,“少來,你知道我不是為了這個。”
佟珍珠輕笑,“你是為了孫成友,他這幾天沒來找你?”
“那你不會去找他?”
張明蘭特彆不高興的說,“我去了,他不在,他同事說他去山西了。”
這麼大的事兒,竟然不跟她商量,不但不商量,還不辭而彆了,而且那天告訴她的護士,還挺漂亮的。
看她的目光是那種試探性的。
反正有些事兒年輕姑娘都懂,不用說出來,她有一種直覺,覺得那漂亮護士可能喜歡孫成友。
他們的感情,一直都是孫成友主動的,他給她寫了很多炙熱的情書,那上麵的語言,現在她想起來還會臉紅心跳。
也因此張明蘭從來沒有危機感。
但現在,她好像才突然意識到,其實孫成友,長得不錯,腦子又聰明,以前在學校就很受歡迎,現在分到了醫院,指定也是這樣。
佟珍珠說,“那不正好,他走了,你接著跟張大誌好就成了。”
張明蘭氣呼呼的說,“珍珠!你還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啊?”
佟珍珠說,“趙成友去了山西也不是壞事,正好趁這一段時間,你可以靜下心好好想一想取舍。”
“你隻能在兩個人裡選擇一個。”
回到南明胡同,許運昌不在家,許蘭華已經去北大上學了,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用來學習,她選擇了住校,平時是不回來的。
她的公公許梅之參加了一個考察團,去了美國,估計還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
家裡隻有婆婆蘇教授在家。
這會兒,她正坐在石榴樹下,挺認真的在畫板上畫畫呢。
佟珍珠放好自行車,隨口問道,“媽,您畫什麼呢?”
蘇教授衝她笑了笑,說,“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雪白色的宣紙上,畫裡的背景就是自家的院子,石榴樹下,一對年輕男女手拉著手。
是她和許運昌。
她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身段窈窕,側頭笑的特彆開心。
蘇教授把她畫的真的太好看了,眉目神采簡直宛若真人,不過一旁的許運昌就有點敷衍了,隻是畫了背影。
“珍珠,喜歡嗎?”
“我聽運昌說,你的生日快到了,媽媽準備把這副畫送給你當做生日禮物。”
佟珍珠說,“我可太喜歡了,媽,謝謝您。”
蘇教授畫了半天也累了,放下畫筆,拉著她的手說,“珍珠,媽以前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能有你這麼好的兒媳婦。”
佟珍珠以前是不習慣這種來自長輩的親昵的,因為記憶中她媽沈玉梅總是對她各種挑剔的。
甚至因為附近的小混混總纏著她,還罵過她,並且不允許她笑,說她笑得太勾人了。
但可能也好過吧,估計在她五歲之前,她爸媽沒離婚的時候,應該都對她不錯。
可惜現在都不記得了。
蘇教授站起身,拍了拍兒媳婦的肩膀,笑著說,“今兒就剩下咱娘倆了,運昌臨走說做好了飯,咱們吃飯吧。”
許運昌做的飯很簡單,白菜粉條燉了一大碗,裡頭放了肉丸子,是前幾天買了肉他倆一起做的。
因為做的是電器生意,現在家裡不但有電視機和洗衣機,還有冰箱。
不得不說,有個冰箱真的太方便了。
夕陽西下,涼風習習,佟珍珠在石榴樹下擺了一隻小圓桌,婆媳倆就坐在院子裡吃晚飯。
蘇教授總覺的兒媳婦有點瘦,不停的給她夾肉丸子。
吃過飯,兩人仍在院裡乘涼。
大門是虛掩著的,張淑娟也就推門進來了,正看到佟珍珠將削好的水果遞給蘇教授,她羨慕的不行了,“小蘇,還是你有福氣啊。”
她比蘇教授幾歲,和蘇教授的娘家算是沾點遠親,又一直在一個胡同裡住著,沒有深交,但平時關係也算不錯。
蘇教授招呼她,“淑娟姐,過來坐。”
張淑娟一屁股坐下了,說,“你們家珍珠可真是好,我就沒見過她和運昌紅過臉,我們家那個,又吵起來了。”
“天天吵,煩都煩死了。”
蘇教授說,“娶進門就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
張淑娟歎了口氣,“現在吵成這樣,誰都不聽勸,沒辦法,讓他們自己鬨去吧,我和他爸都不管了。”
小夫妻拌個嘴也正常,但她兒子最近不知道怎麼了,逼著劉愛玲去流產不說,還天天嚷嚷著要離婚。
說實話,她也沒看上這個小兒媳婦,可現在好歹都懷孕了,這時候給趕出家門,那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她年輕的時候什麼沒經曆過,她也猜出來兒子外麵怕是有人了,但她始終覺得,外頭那些相好,都是玩意兒,上不得台麵,為了這個離婚,那就更讓人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