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珍珠笑了笑,客氣的說,“謝謝,你也是。”
都住在一個胡同裡,趙建林的事兒自然她也知道了,有一天她下夜班,在胡同口恰好碰上了。
那胡子拉碴一臉陰沉的樣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很醜。
他還想跟她打招呼呢,她裝作沒看見,騎著車子飛快地走了。
逛完了電器,也差不多中午了,兩人去了附近的國營飯店,吃過飯後,許運昌還不想回家,說,“咱們去看場電影?”
佟珍珠不太想去,都是老片子沒啥看頭,而且電影院裡四處漏風,坐裡頭看電影可冷了。
“沒有想看的片子,不去了吧。”
“咱們去茶館喝茶吧。”
許運昌說,“那也成吧。”
大中午的,後海公園的茶館裡人也特彆少,佟珍珠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點了茶,要了點心,兩個人慢悠悠的閒聊天。
佟珍珠忽然指了指桌子,“你還記的這兒吧?”
許運昌怎麼能不記的,他笑了笑,好看的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狡黠,“還生氣呢?”
佟珍珠氣呼呼的說,“你可真夠可以的,那天估計其他人都以為我是傻子,傻傻的被撂在這兒,白等了好幾個小時。”
許運昌一愣,“你不是說隻等了一個小時嗎?”
佟珍珠瞪了他一眼,“不是,我那天等到天黑呢。”
許運昌笑出了聲,“我不信,你少蒙我啊。”
佟珍珠說,“誰蒙你了,真的。”
許運昌趕緊的跟她道歉,“珍珠,那事兒是我做的不對啊,但我那時也是沒辦法,你想啊,那些東西不給你保管,我能給誰?”
佟珍珠撲哧一聲笑了。
許運昌一連灌了好幾杯茶,站起來去廁所,似乎怕她不放心,還不忘說一句,“很快就回來。”
果然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佟珍珠也站了起來,不過她從衛生間出來,沒回茶館裡,而是悄悄往外走,坐上公交車回家了。
保姆張阿姨還挺奇怪,“珍珠,咋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運昌他臨時有點事兒。”
屋子裡點著爐子還挺暖和的,佟珍珠把大衣脫掉,搓了搓手,坐到書桌旁開始認真學習了。
許運昌這人特彆擅長學習,很善於拆解知識點,他帶著她,已經把高中所有的科目都過完了。
現在是第二遍複習了,隻看重點難點,然後就是做題。
有些是許蘭華給他們出的題目,有些卷子是許運昌的姥爺托人送來的。
一套題沒做完,許運昌也回來了。
不過,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還領了一個衣著十分講究的男人,看著和許運昌年齡差不多,長相十分普通,但一看就是個精明人。
“珍珠,這是徐老板。”
佟珍珠抬頭,衝來人笑了笑,說,“早就聽運昌提起過您,原來徐老板這麼年輕啊。”
徐佳晨自詡是見過世麵的男人,去過香港,也去過日本,可還是差點沒收住驚豔的目光。
他微微側了頭,笑著說,“弟妹你好。”
許運昌在茶館裡等著佟珍珠,等了半個小時也沒回來,就知道她準是為了報之前的仇,一個人回家了。
他倒也沒急,閒閒的喝著茶,把兩盤子點心都吃空了才結了賬,這正準備走呢,碰上了徐佳晨。
要說徐佳晨這人,公認的精明能乾,有膽量,可在私人生活上,也挺可憐的,他的前妻特彆漂亮,他帶著去了香港,沒想到跟一個香港老板看對眼了,留在香港不回來了。
這些年他處的對象也不少,但都是好一陣子就分了,不長久。
六月份認識了現在的對象,是個脾氣火爆的姑娘,倆人好的時候那簡直了,吵起架來也挺嚇人。
這不今早又吵架了。
徐佳晨特彆鬱悶,去了茶館喝茶,可許運昌已經喝了一肚子茶,就把他領來家了。
這會兒都下午四點多了,張阿姨端來剛出鍋的肉火燒,說,“趁熱吃啊,先墊墊,一會兒還有燉羊肉!”
肉火燒外酥裡嫩,咬一口肉餡流汁兒,徐佳晨和許運昌都是一口氣吃了倆。
剛吃完火燒,一大碗燉羊肉就端過來了。
自家做的燉羊肉,選料特彆講究,是許運昌托人從郊區買的小羊羔,一點兒膻味兒也沒有,擱上花椒大料燉出來,白蘿卜都成了半透明狀,咬一口可香了,蘿卜香,肉更香。
要是嫌棄口味清淡,還預備了香菜辣椒碟,沾上點料吃那就更美了。
徐佳晨本來有一份體麵地工作,這不做生意就給辭了,因為這個跟家裡人關係不好,他自個兒又沒有家。
倒是有一套獨門獨院的大院子,可那不能算是家,隻能算是個住的地方。
他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家常飯了,都打嗝了又盛了半碗湯。
徐佳晨羨慕的說,“運昌,你這日子,比我過得可強多了!”
許運昌心裡挺得意,嘴上卻是很謙虛,“還行吧,湊合。”
吃完晚飯,徐佳晨也沒心思跟許運昌瞎聊天,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佟珍珠繼續做沒做完的題,許運昌湊過去看了看,“這麼簡單的題,你怎麼能做的這麼慢啊?”
她頭也沒抬,沒理他。
許運昌拉她的胳膊,“今兒就歇一天吧,這一陣子我倒是還行,我看你夠忙得了,又是上班又是學習的。”
“抓那麼緊乾什麼呀,還不定什麼時候能恢複高考呢。”
佟珍珠剛好寫完一個題,翹了翹嘴角,說,“甭管什麼時候,早早準備了,到時候不抓瞎。”
許運昌沒說話,上前一把抱住她親了親她的額頭和臉頰,把她手裡的鋼筆給掰掉了,說,“有件事兒比這更急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