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國貨大王（三）
◎我們這邊門檻起碼是有現金流五百億◎
田譽說乾就乾, 行動迅猛又高超，不到一個星期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可以扶持的對象——繡郎文禾。
說起刺繡來, 大眾印象還是大名鼎鼎的十字繡。
十字繡的技法發源於黃梅挑花, 發源於唐宋興盛與明清。因技法簡單, 易學易懂，在民間傳播極快。且在公元14世紀, 就向外傳播，迅速風靡歐洲宮廷。
後來因全球經濟一體化, 反過來被資本傳播回華夏，在華夏蓬勃發展開來。比如五六十歲的大媽們最愛自己花上時間精力繡上一副家和萬事興，高懸在自家客廳。
但對於傳統刺繡而言，十字繡那簡直就是小孩過家家，四大名繡那才是真入門的功夫。隻不過眼下傳承有……有些小問題。哪怕近年來不斷非遺傳承扶持，以田譽現有的身家背景直接拜師學藝勉勉強強有些可能，招攬四大名繡傳承人入自己麾下, 挺困難的。
因此他隻能將目標瞄準了小眾的, 又時髦的, 又有些小理想的年輕文化傳承人。比如他在抖音APP上找到的繡郎文禾。
出身苗族, 會苗族刺繡。
回顧曆史, 苗族刺繡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他田譽的記憶裡，苗族上貢進宮圖紋構圖美麗又張揚, 造型獨特色彩豐富，用來做沙包, 最吸引黎旻的注意力了。因此, 他找不到四大名繡的情況下, 自然對苗繡頗有好感。
而繡郎文禾能夠脫穎而出, 入他田譽的眼，也是因為人的經曆：
一個男孩子，因為窮人孩子早當家，便跟著家中寡母學習蠟染織錦刺繡……後來上了大學後，在導師等人的指點下，踩著非遺的傳承風，進行了對苗繡的設計創新，讓傳統蠟染和刺繡作品符合時下年輕人的喜好。
後來更是膽大成立工作室，開始探索傳統苗繡與時代的結合。
很可惜，因要曆經紡紗、織布、蠟染、紮染、挑花、裁剪、最後才是刺繡。這一連套的工序太過複雜，做成一套上好的苗繡起碼幾個月。
所以工作室破產了。
文禾隻能白天打工，晚上邊直播邊夢想創作，借此來養活自己。
這樣的日子，文禾堅持了兩年半。
因此足以見證此人有夢想有毅力也有執行力。
是個可以扶持……不，合作的對象。
將簡曆又看了一遍，田譽約著人到小譽餐飲高端的旗艦店見麵。
到達後，田譽還沒詢問店長，就看見了在會客沙發區端坐的文禾。五官雖然清秀，但大抵此刻心有熱愛，端坐刺繡，便為人暈染了幾分自信的光芒。更彆提陽光噗灑在人身上，頃刻間為其平添了金芒，愈發顯得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店長和聯係文禾的助理見田譽，含笑著引薦。
文禾聽得聯係自己自己的助理介紹，看著大名鼎鼎的田譽，心跳都忍不住駭然加快了兩分：“您……您……您要投資？”
田譽是小譽餐飲的少東家，這據說都開始接班了。怎麼又忽然間投資刺繡了？這兩者跨行也有些劈叉。
更彆提手工刺繡這行，需要時間的積澱，投資回報難以短期就見效。
他先前失敗過無數次了，原以為自己峰回路轉，但……
壓住自己晦暗的過往，文禾吸口氣，抬眸看向田譽，直白道：“對不起，我……我實在有些害怕。畢竟我是男人。對不少投資商來說，他們也更傾向投資繡娘。”
一聽這話，助理表情也變了變。
的確彆說他了，就是今天他帶著文禾過來，幾個服務人員也私下驚詫。因為在大眾影響力，刺繡屬於女工，是古代女子從事的行業。男人從事，可以說超過他們的……認知能力了。
但無奈少東家欽點啊。
田譽迎著助理的震驚，再看向眉眼間帶出豁出去勇氣的文禾，仿若次次失敗但又懷揣希冀的文禾，沉默一瞬，笑著開口：“咱們都是年輕人，我說話也就更加直白。先看看你的手。”
文禾不解，但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的手舉起來。
田譽掃過一眼。
文禾的手說實話挺難堪的。指甲邊緣都有些磨損，手指也有些粗糙乾裂。甚至因為所有流程都是一個人擔負，染料浸染著，以致於手指甲都殘留著顏色。
不過光看這雙手，便能夠窺伺出文禾的認真了——的確踏踏實實純手工製作，且也窘迫。否則最基本塗抹護膚潤膏，也能稍微緩解一二手指的磨損。
點評過後，田譽言簡意賅：“四大名繡知道嗎？”
“知道。”
“粵繡的曆史上，曾經有一條規矩，“傳男不傳女”，”田譽道：“你既想要吃這口飯，難道連四大名繡之一的粵繡規矩都不懂嗎？”
頓了頓，田譽不等文禾回答，便自問自答：“粵繡的刺繡工序分為上和下，女子主要按照圖稿繡製簡單的布序，被稱為“下工序”。上工序便是由男子來進行，繡最重要也是最複雜的部分，因為有彆其他刺繡，粵繡需要一站一整天，亟需體力。”
“因此特殊性，所以負責上工序的男子便被稱為花佬。”
說實話，花佬的待遇可是不錯的。也跟繡娘一樣需要進行專門的學習，且由於粵繡所誕生的廣南沿海某些好男風的風俗。花佬若是無妻無子，到了老年沒有能力賺錢時，花佬所屬的機構還會養老，讓其安度晚年。
“00年左右，最後一位花佬曾經想著招收男學徒，但就像你所思所想膽顫害怕一般，沒有男子願意學習。因此他最終隻能打破行規，讓女弟子傳承。”
“我想相關報道應該還有。”
“你現在自己百度一下，沒準還查得到。”
聽到這番介紹，文禾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識的按著田譽的命令百度一下。待看到映入眼簾的相關介紹後，文禾恍惚的看向田譽：“您……您……”
“所以我不看性彆。你的作品有些靈氣，便值得我投資。”田譽沉聲：“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精益求精，也要稍微多讀些書，也稍微關注一下其他刺繡的曆史文化。”
“我會想辦法推動刺繡行業成立個文化交流協會，也會經曆尋找像你們這樣有些小夢想的年輕人。”
“因此你好好想想，給你一天時間。願意跟我乾，就辭職。我給你一千萬啟動資金，你回鄉召集手藝好的，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幼的，都可以。在你老家成立工作室。這高中地理學過的，產業集群。你自己在大學城創業中心折騰，折騰到賠本都不行。”
“前期，我給你下訂單。你專門替我做手工服飾。”
“另外跟著我的營銷推廣節奏。”
文禾聞言，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天上的餡餅砸懵逼了。恍恍惚惚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但到底這個機會太過誘人了。
讓他幾乎熱血澎湃，甚至不假思索的便答應下來：“多謝譽總，我乾！”
看著眉眼間帶著亢奮決然的文禾，田譽喝口茶：“不仔細想想？”
“不用。我虧本，也沒什麼可以虧的！”文禾迎著田譽帶著打量的眼神，反倒是決然了：“您的事跡網上都有，所以我信您！”
“挺會抓住機會的。”田譽聞言，笑得傲然：“那咱們在商言商，我的要求你達到。現場寫個商業企劃書，哪裡寫的不好，小王你負責改。”
“企劃書到位，合同簽訂。第一筆資金一百萬立馬就到賬。”
被派過來協助的助理小王恍惚，湊到田譽身邊，小聲：“企劃書不提，譽總合同也需要律師把關，需要來回協調的。”
“我有實習律師證，來之前也問過公司法務以及查過刺繡這樣的某些規矩了。”田譽看著小王擔憂的眼神，低聲回應。
小王聽得這聲回答，後知後覺想起自家少東家司考狀元的身份，立馬含笑誇幾句。迎著田譽催促的眼神，便積極催促文禾寫企劃案：“你先前拉投資難道沒有備份嗎？那些拿出來看看。譽總今天有空，你也果斷的。若是今天能夠敲定，晚上一百萬就能到賬。”
文禾接連點頭若小雞啄米。
他雖然帶了不少作品，但是企劃案這些自然也是有準備的。小心翼翼的拿出了有些破損的平板，文禾調出企劃案。
小王看過，小聲：“政策扶持非遺文化這塊你保持不動、自己專業素養能力，你可以把苗繡文化加入其中。彆像其他人那樣講故事，講各種煽人淚下的故事，沒用。我們家老板都不喜歡聽，譽總也更不喜歡。不如放自己的作品，以及加一些客戶的好評反饋。”
“這塊……”
“再加一個花佬。我們譽總博學多才，但社會偏見還是存在的。所以你要詳細介紹花佬，說明乾這行男子也行。等你以後發達了，咱們還可以把這塊內容用來招攬培養你村子裡的其他有天賦的男孩子是不是？”
“另外工作室在你老家的話，你趕緊致電你鎮長，或者村長，問問本地鄉村振興戰略。”
“還有有無快遞下鄉。咱們還是搞電商的賣貨的。你要是工作室快遞到不了那不行的。”
“…………”
聽得傳入耳畔的話語，田譽愈發滿意自家老媽推薦的助理。當然他也默默在心裡調整自己的企劃案。
畢竟，他沒實踐的機會。
眼下“旁聽生”。
學習的時間眨眼而逝，田譽最後心滿意足的轉賬百萬。
美滋滋上車準備回家時，田譽忽然眼眸一眯，環顧四周一圈。
小王見和和氣氣的田譽麵色驟然一沉，眼眸警惕看周圍，當即也立馬轉了一圈。
這商場雖然高檔一些，但燕城也從來不缺有錢人。因此停車場內車流不少。且眼下才九點，又恰逢晚間人、流的高峰期。
所以周圍熱熱鬨鬨的。
就算有狗仔或者營銷號想要拍田譽，以他的眼睛還真分辨不出來。
“沒事，先回家。”田譽上了車。
小王點頭，司機和保鏢也立馬上車。
等車開出停車場後，田譽吩咐司機繞了三圈，都不用田譽再吩咐了，司機也機警發現了：“後頭有輛灰色新能源車跟著。”
不是他埋汰，新能源車的車牌綠色太顯眼了。他給田家開車那麼多年，在彆墅區還是難得一見。因為老一輩起家的商業人士，基本老觀念還是寶馬奔馳等，不太愛新能源車。至於富二代那更是個個愛跑車。
“小王，你今天也住家裡。”田譽按著額頭，吩咐坐副駕的保鏢：“老許你看看能不能精準捕捉拍照，將信息發給夏叔叔，問問夏叔叔那勝達商業戰相關人員判刑了沒？還有讓他們多派人護著點夏芸。也盯緊了夏芸那個傻逼前男友。”
保鏢剛應下。
田譽就聽得手機鈴聲，掃了眼來電顯示，有些訝然，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聽鍵。
下一秒就聽得那位金尊玉貴的秦老夫人怒吼：“田譽，你跟小玨為什麼要離婚？你相親就算了還找這麼窮的破落戶，那我家小玨哪裡不好了？”
聞言，田譽帶著些疲倦按了按額頭。
若是論利益，他自然不會離婚了。隻是因為曾經有那麼一瞬間愛過啊。
“秦老夫人，我跟秦玨已經離婚了。這麼怒氣衝衝對著我，有失身份。您好歹是燕城商會會長的母親。我田家也是商會的一員，”田譽勸道：“所以您好歹優雅些，要體麵！”
“體麵個屁。”
田譽：“？？？？”
田譽直接掛斷。
感覺自己沒必要給秦老夫人顏麵，但沒想到秦老夫人這電話又打進來了，甚至還難得發了微信數十條。
田譽掃過一眼消息：
【秦太後：還敢不接我電話？】
【秦太後：[截圖]你自己看看，論壇都傳飛了】
【秦太後：你墮落成什麼樣子啊？】
【秦太後：田譽，我雖然是埋汰過你，但你到底也算乖巧的，你也算在我眼皮底下長大的。跟外人相比，我也沒必要看你掉火坑。】
【秦太後：民政局這些資料你瞅瞅啊，腦子的水要晃一晃】
【秦太後：殺豬盤看見嗎？這個是重點，民政局局長親自給我的圈化的重點，偽裝精英人士專門騙戀愛腦的】
【秦太後：你好好仔仔細細看看。】
【秦太後：還有你給我三十張你司考的簽名照。民政局好些小姑娘問我要呢，我都答應人家了】
因沒改名，倒是顯得秦老夫人真挺有太後的霸氣。
一目十行掃過去，田譽腹誹一句。
雖然不太想跟自己這位幾乎被圈、養的前婆婆計較過往，但這麼理所當然的……
田譽緩緩籲出一口氣，難得的給秦玨打了個電話：“你媽媽在哪裡？”
“我媽媽？”秦玨有些呆：“她……她給你聯係了？我受傷的事情沒往外說，她……她要是聽聞說了難聽的話，你罵我也行。我媽媽她……”
“彆廢話。給你看截圖。”田譽發了截圖後，再問：“她怎麼跟民政局有牽涉？還拿內部勸說話術？”
但話還沒說完便聽得電話另一頭似有重物掉落的聲響。
田譽麵無表情：“秦玨。”
等了三四秒，他才聽得秦玨的回答：“我……我……勝達對準菜籃子計劃，又顯示手段惡劣，蓄意惡意吞並。我們自然也要開啟反殺。我秦家享頂級豪門稱呼，還有前仇舊恨，自然要領頭。隻不過我媽到底情況特殊，所以進民政局也算威懾力。”
聞言，田譽掃眼保鏢比劃的手勢——車在彆墅區外最後一個街道停下，眼眸沉了沉。
小昱餐飲十幾年前就被勝達盯梢過。
他也得為家人謀劃一份穩定。
“反殺隊伍就不能算上我？夏家一事我表現不夠好？”
秦玨聽得這話，手指捏緊了手機，低聲：“夏家收購那隻是一個小小小小的項目。所以我們這邊門檻起碼是有現金流五百億。”
“是現金，不是所謂的市值。”
田譽：“…………”
田譽掛斷電話。
莫欺少年窮！
等著！
【作者有話說】
刺繡介紹源於百度。
72 國貨大王（四）
◎按著習俗，給送個永生永世不得轉身的符咒！◎
到家後, 田譽聽得自家老爸在給黎念譽講故事，笑了笑自顧回書房。等到忙碌的媽媽回家，他才將兩老請到書房, 認真訴說勝達商戰的事情。
田母聞言立馬麵露擔憂, 小心翼翼觀察著田譽的神色：“秦玨借著這事找你？”
“沒有。”田譽道：“我自己發現有人在跟蹤我, 聯係夏叔叔，然後我聯係的秦總。”
聽得“秦總”這聲客客氣氣的形容, 田母一時間都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說實話，知道秦玨上門挨揍, 她反倒是鬆口氣的。畢竟她的小譽可以儘情把壓抑許久的情緒發。泄出來，而不是悶在心裡，把自己憋壞了。
要知道小譽分明喜歡畫畫的，畫畫的時候哪怕畫秦玨畫小狗小貓的，作為母親都能看得出來是發自肺腑的開心。先前學習司法的時候也精神奕奕，眉眼裡也是有光亮的。可從商經商，田譽是精神奕奕過頭了, 反而有些相似嗑、藥過後的詭異亢奮。
就好像被上了發條一樣, 逼著自己學習逼著自己成長。
非但她便是老田, 都在害怕是汪家的事情是老田意外摔跤的事情, 讓田譽害怕了。
思忖著, 田母歎口氣道：“小譽，不瞞你。秦玨的確也聯係過我提醒我注意。但這商戰嘛, 其實媽也經曆過。反正小譽餐飲我是不會上市，打死也不會。因此剩下那些臟手段, 比如構陷咱們後廚臟亂差之類的, 咱們也不怕啊。你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啊, 咱們小譽餐飲後廚環境大公開, 接受全網監督的。”
“再說了，這事上麵領導也會牽頭組織的。”
田父跟著點頭：“就是，你自己把心放寬，彆想太多。天塌下來高個子頂著。你最近不是想要琢磨刺繡嗎？那些圖案設計，跟你畫畫也差不多，你就專心琢磨這個。另外聽說你作業做得好，還要寫書，你就忙這個就行。”
與有榮焉驕傲過後，田父看著還有些憂愁，甚至臉上表情都有些像秦玨這個死魚臉，叫什麼喜怒不露神色，當即眉頭一挑，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說實話你爸也不是什麼大好人。當年發家，我們窮工地一開始在郊區，也深山老林裡被某些惡意收買的村民攔截過，耽擱工期的。”
“我直接披麻戴孝，以惡製惡。”
“我就是沒什麼現代那些商業文化，汪老師得教我。但對付惡人，我行的！”
聽得這聲聲訴說，反而父母神色擔憂的看著他，田譽心中暖流緩緩而過，笑著回應：“爸媽，你們放心我不會多想。咱們作為小商賈規規矩矩交稅就是有擔當。要是需要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比如送送盒飯，那咱們積極響應就行。”
“對。”夫婦兩響亮的喊了一聲。
田譽笑笑，送走父母後，又拿出勝達資本的資料看了又看。
勝達資本，是由國際空頭大師查哈特建立的，甚至可以說是專門針對華夏市場的對衝基金。
查哈特算成功的基金經理人，是對衝基金行業的奠基人。甚至還有“投資天才”“世界級短線投資之王”等等美譽，創造無數驚歎的交易記錄。利用東亞次貸危機大賺三十倍利潤，也利用彙率債券下跌，帶著國際遊資吞噬做空一個國家。
從資本從商圈的角度來說，查哈特的確是成功的。
但也的的確確臭名昭著，冷血無情，是禿鷲。
他二十年五年前帶著擁躉叫囂做空華夏，極其擅長利用媒體作為武器，選擇性泄密股權交易信息，製造恐慌引發散戶擠兌；利用彙率和期權肆意對衝彙率，消耗外彙儲備。
根據翻出來的當年新聞記載當年人心惶惶，經濟萎靡。家破人亡，甚至絕望跳樓的股民高達五百多人，還有破產倒閉的小工廠上萬家。鄉鎮企業率先安被衝擊，岌岌可危。
民營千禧七俠反擊，反殺，一步步也格外艱難。
隻可惜千禧七俠基本是太過君子俠義作風了，還真局限律法範圍內，沒徹底弄死查哈特一行人，反倒是讓對方鑽了空子進行報複，又推出頂罪的替罪羔羊，反而逃脫國際法律的製裁，也沒法引渡回國接受懲罰。
當然或許也有可能是小說設定的因素。
秦玨這個美強慘，慘就慘在幼年目睹親爸被炸，來接自己回家過兒童節的爸爸出事。所以在小說劇情裡，楚知秋除卻靠著同樣沒爸爸這一點引人惺惺相惜外，便是在金融危機到來時，給秦玨灌人生雞湯，鼓勵秦玨子承父業，反殺查哈特，把人活活逼到跳樓。
回想著自己許久不曾想起的小說劇情，田譽屈指在桌案上敲了又敲。
收購夏家養豬場，便是查哈特的手段：利用互聯網輿論收買內部人員，還構陷豬肉是腐肉，利用網友的正義感。
現如今這麼一個禿鷲卷土重來，東山再起，定然也會報仇。哪怕自己不願意，也會被環境裹挾著。畢竟一旦跨入權利這個圈子，人就隻能化作野獸不斷的搏鬥，直到一方徹底死亡。否則若是露出破綻和弱點，就會被仇敵抓住機會，就會被群起而攻之。更彆提頂級資源也是有限的。
所以秦家若是應對，也該把最薄弱的一環——秦老夫人給護好。
若是他……
屈指敲著琢磨思忖許久，田譽看著冉冉升起的朝陽。閉目休息到十點鐘，才起來吃個早飯，而後便約秦老夫人見個麵。
在出門沒多久，保鏢就又低聲彙報有車輛跟蹤。
“去民政局。”田譽托腮：“燕城最安全的地方。”
果不其然到達秦老夫人所參加工作的民政局總部，田譽瞧著門口熟悉的秦家保鏢，沉默的往裡走時，就見大廳內的誌願者更加眼熟。
秦家的助理們。
甚至秦老夫人身邊還有個身形魁梧到明顯帶著殺氣，比保鏢氣勢更為凶悍的安保人員。而秦老夫人此刻倒是頗為認真的工作，憤怒無比的丟了厚厚的一疊A4紙，氣得捂著胸膛道：“你投訴就投訴，我還怕你嗎？養養養養，一個明顯裝富二代的玩意你還當寶貝？看看你爸媽窮酸的，一個月五千養老錢，還得被你扣著補貼所謂有出息的富二代。”
“我這輩子還是進民政局了，才知道窮的五千元都要借的人竟然是富二代。”
田譽看著氣急敗壞，甚至腳憤怒踩著A4紙的秦老夫人，再看眼對麵怒氣衝天明顯陷入情愛中的女子捧著被撕裂的戶口本怒目仇視，倒是懂人昨晚為什麼能夠爆國粹了。
有些事有些人，的確無法溝通。
不過鬨這麼大，竟然沒其他人來勸說嗎？
田譽狐疑時，就見警察入內，對被護著的男子道：“王晨，反詐中心接到群眾報案，請配合調查。”
聞言田譽沉默一瞬，看向神神氣氣的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昂頭：“穿一身假貨在我麵前炫耀？還敢說吹牛跟田家有合作？我就算瞧不起田家，但你吹牛之前也打打草稿，我一句話那田董都得辨認辨認哪個王八羔子騙我。”
田譽聽得傳入耳畔的話語，眯著眼看了看所謂的王晨。這個節骨眼忽然跑出來帶著些欺騙性質，讓他總覺得挺怪異的。
尤其是王晨眼裡也沒什麼躲閃，一副心虛模樣。
琢磨著，田譽看著被押走的王晨，眼角餘光瞄了眼大廳內不少駐足看熱鬨的年輕人。瞧著眾人舉起的手機，田譽眼眸黯了黯，再看眼被眾星捧月的秦老夫人。
就見一群年輕人圍著她，道：
“婉儀姐，您真犀利。”
“自打有了婉儀姐您，我們再也不用怕偷摸戶口本來領證的戀愛腦們跟父母爭吵起來了。”
“有婉儀姐您這樣優秀的榜樣在，那些被花言巧語蒙騙的人腦子的水都能晃醒了。”
“就是一句輕飄飄的養算什麼？最優秀的模樣啊，信托基金沒有，那普通人最基本準備好五險一金是不是？要買好最基本的養老保險意外險對不對？”
“…………”
田譽聽得這聲聲追捧，有瞬間感覺自己來錯地方了。這是民政局工作人員嗎？
不會都是秦家請來的托吧？
腹誹著，田譽看了眼時間，確定下班了才輕咳一聲走上前：“秦阿姨。”
被吹捧的秦老夫人看見田譽，矜持的一昂頭：“這就是田譽。你們先前不是念著要小譽的簽名嗎？我把他叫過來了。”
年輕人們看著含笑的田譽，讚譽田譽又誇秦老夫人。
田譽客客氣氣的拿出所謂的簽名照，又合影留念後，才請秦老夫人吃頓便飯。
沒想到這位老夫人卻是頗為積極的拿出飯卡，道：“看你這麼配合的份上，我請你去食堂吃飯。”
田譽：“…………”
相熟的秦家助理上前，解釋原委：“按著秦總給的工作攻略，在食堂吃飯有助於團結工友。且這是夫人自己工作得來的飯卡。”
聽得最後特意著重強調“自己工作”一詞，田譽看著似乎比往日更明亮兩分的秦老夫人，倒是笑著應下前往食堂的……包廂。
環顧布置優雅的包廂，等吃第一口吃著熟悉的味道，田譽暗暗腹誹了一聲靠。
秦家的廚師！
“您不是要顏麵嗎？”田譽開門見山問自己震驚也是前來想要試探的一件事：“怎麼當眾跟人爭執，不怕傳網上？”
秦老夫人坐定後，聽得田譽似乎帶著擔憂的話語，沉默一瞬，乾脆據實已告：“季總說了，我隨性就好。網上的輿論他會解決。”
“再說了，我也是有證據的，也是幫助這些小老百姓啊。那個戀愛腦父母真窮酸的。”
助理在一旁補充：“秦總道民政局也會發聲，畢竟論戀愛腦幻想的好運好命被嬌寵，全世界也就夫人最符合。”
在家靠父母，出嫁靠老公，老公走了兒子成器，女人一生的好命也就如此了。
田譽確定秦家，確切說確定民政局這國家部門都注意戀愛腦“質量”問題，也就不再提及了，客氣吃頓飯後，便起身告辭。
“田譽，我在離婚調解處旁聽了許久，婚姻裡走不下去的都有婆媳矛盾。”秦老夫人看著起身告辭，帶著疏離的田譽，沒忍住開口喊：“我也沒像那些婆婆一樣，對你們小兩口生活指手畫腳吧？”
“就算說你田家暴發戶，但也沒罪大惡極，讓你因此心生不……”秦老夫人聲音小了些：“一次次的，心生不虞？”
田譽聞言看眼的確被嬌寵的，甚至說命運無法自控的“金絲雀”，慢慢回答：“婉儀姐，你有自己的名字。”
“所以呢？”
“我做不到把所謂秦家利益秦家顏麵放在首位，我田譽的首位是自己。”田譽一字一字道：“所以我們兩個的婚姻有問題是出現在我們自己身上。”
“婚姻雙方有矛盾永遠是兩個人的矛盾，歸咎第三方那都遠是怯弱者的行為。比如所謂的婆媳矛盾，會出現矛盾，更多在於那個兒子那個老公不作為。說句鬥膽的例子，您恐怕也不符合秦老對兒媳婦的標準吧？那為何秦老對您也頗為疼愛？”
聞言，秦老夫人麵色驟然一沉，但看著問的認真的田譽，表情慢慢由青轉紅，帶著些回憶道：“因為我老公強調過啊，說他太累喜歡我這樣的性情。什麼夫人家主責任，他可以找專業人士打理或者自己處理。且爸爸雖然看著凶，但也嘴硬心軟的，覺得我守寡挺可憐，便也把我當女兒疼著。”
說著，秦老夫人看著田譽，還有些不好意思著訴說自己絞儘腦汁想了許久許久，能證明自己還是很大氣婆婆的事，也會知錯就改的事情：“可小玨也強調過啊。你還記得嗎？先前我是想要擺婆婆的款，不想把基金這些給你管的，是爸爸凶我小玨也強調過聯姻伴侶身份，我才把一些校企合作慈善基金讓助理交給你，你才會去白雲城。”
“所以他也作為啊。”
田譽回想著自己那一日小心翼翼的套路，再看說得一臉真摯的秦老夫人，輕笑一聲：“秦老夫人，那是我自己爭取的，打著男性的旗號讓您暫且滿足秦家唯一女主人的身份，獲得您的好感，讓您交給我一些協會資料。”
“的確，您也算一個爽快的好婆婆了。我在白雲城表現好，前腳讚譽您幾句，您便立即來電邀請我拍賣會買買買。”
“對您而言，這是便是交好便是釋放善意。所以我也記得這一份及時反饋的善意，所以我今日才來看看您。”田譽緩緩的，鄭重的開口：“可我跟您兒子先前相處，他永遠不會及時的反饋我。”
“用現在流行的話語來說，我不圖他的錢我圖他的情緒價值。可他永遠是滯後的。在非工作期間，也永遠是滯後的。”
秦老夫人震驚，看著說完轉身離開的田譽，想要追上去，但想想又不知道什麼叫情緒價值。
隻能暫且把田譽所言的都往【月老廟不行拜秀比特】反饋。
與此同時，田譽出了民政局，環顧四周。
哪怕午休時間，也有提前過來，特意化妝拍攝vlag，帶著對未來憧憬的小情侶。當然也有些離婚的，麵色慍怒，帶著憤慨，甚至還有些拖家帶口前來的。
因此某個怨恨的人幽幽的盯著他，就十分不顯眼了。
田譽冷哼一聲，坐上車後聽到保鏢回話：“那輛車是租車的，但顧傳宗最近出手十分闊綽。譽總，我們報警吧。”
“不用，讓他出手。犯罪中止才會重罰，否則現在報警，不痛不癢教訓幾句而已，最多也就關上一個月。”田譽低聲回答：“民政局附近除了秦家保鏢外，還有國家的人。放心，顧傳宗既然露麵了，就會被盯上，我安全不會有問題。因此你們也彆跟我爸媽稟告，就說再確定確定。”
說完，田譽便尋著賬號查了一下，果不其然看見了燕城民政局的“鎮宅之寶”之類的輿論導向：
【郭嘉爸爸就差明確說了，戀愛腦領證之前清醒一下，來看看婉儀姐。男人一句我養你，是真真實實再養的：信托基金三百億、天價養老保險（這兩樣聘禮二十幾年前的報紙還能查得到）、每個月零花錢上百萬、哪怕自己死了也不怕，還有功勞換自己媳婦一生老年無憂】
【你是看不起秦家嗎？偷摸說一句，這位秦老夫人花錢從來不眨眼的，雖然年紀大但心態永遠是年輕的。被老爺子也是當女兒疼的。零花錢是千萬。請記住，零花錢是一千萬！純粹零花錢，比如衣服、首飾這些都是另算的！】
【另外全職主婦也醒醒腦子啊，這位婉儀姐各種協會頭銜一大串！還領工資的！哪怕活都是助理乾，但是她有社會工作頭銜的，不是所謂的全職主婦。】
【雖然不太理解這位貴婦怎麼忽然間來民政局了，但是民政局因她而來，扶貧基金相關KPI據說不到一個星期就完成了。婉儀姐拉了好多貴婦，直接刷卡投基金。】
【樓上瞎扯吧？民政局怎麼還會跟扶貧基金有關係？】
【九漏魚嗎？民政局又不單純結婚離婚兩個業務！】
【不管怎麼說拜一拜，沒準比拜月老還好使。】
【同拜一拜。】
【呃……你們瘋了嗎？友情提醒一句，她兒子離婚了？】
【那又如何？有錢有閒這樣的人生不爽嗎？】
【…………】
掃過沒太多批評，反而科普民政局職能以及神學的輿論走向，田譽再一次看過相關職能介紹。而後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機點進了法考APP，看向了有關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專項的練習，眼眸黯了黯。
哪怕資本家再喪心病狂的，在動手殺在編現任且眾所周知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肯定都要掂量掂量利弊，看看自己能否承擔一個國家的怒火。
他田譽沒這個本事把爸媽身份鍍個國家光環，所以隻能謹慎再謹慎，做好完全的應對準備。
就在田譽轉動大腦思忖時，渾然不知自己被反跟蹤的顧傳宗帶著些嫉恨，幽幽的剮著前方的豪車。
他話語中還帶著些催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報仇？！”
“這種多管閒事的人，撞死也好！”
與人連線的助理安撫幾句，而後便看向自己的boss，低聲彙報著：“按著調查，這秦玨的確對田譽頗為喜歡。”
“去把那個田寶寶墓給炸了。”被喚做boss的查哈特慢慢悠悠的，說著流暢的華語：“華夏不是最講究入土為安嗎？”
助理一楞：“入土為安？可……可若是我沒有記錯，那直播時說的是衣冠塚。”
“模擬倉。”查哈特帶著不屑，強調自己炸墓的緣由：“這種劣質基因的人怎麼可能研究出男男生子的模擬倉，怎麼可能醫藥領域遙遙領先？所以炸掉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玩意。”
“哦，在按著習俗，給送個永生永世不得轉身的符咒！”
73 國貨大王（五）
◎想要創造屬於自己的商業王國！◎
渾然不知道老仇敵喪心病狂盯著寶寶墓, 秦玨下班後來接自家媽媽。
“婉儀姐，秦總真孝順。”
“婉儀姐，您真有福氣。”
“果然是財神爺紅娘生的好命崽啊。”
“…………”
秦老夫人聽得周邊小年輕的追捧, 美滋滋的拎著包, 挽著自家成器的兒子上車。等坐進車內, 秦老夫人又翹首往前排看了又看。確定司機和保鏢都是自家人，不是那個凶悍的那誰誰。
秦老夫人側眸看向自家兒子。
就見人拿出手機, 神情肅穆，似乎又在忙公司的事情。
見狀, 秦老夫人清清嗓子：“小玨，你可以不用來接我的。”
“多陪陪您，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不在。”秦玨放下手機，看著秦老夫人，解釋：“我剛才隻是看眼輿論。您今天上班開心不開心？”
望著眉眼間還帶著些耐心，仿若哄小朋友一般哄著她的秦玨，秦老夫人抓了抓自己最愛的公文包, 低聲：“田譽今天來給我送簽名照了, 還配合我拍照。”
“嗯。他其實嘴硬心軟的。”秦玨柔聲道。
“我……”秦老夫人聞言, 看著表情都溫柔起來, 真有幾分春回大地萬物求偶架勢的兒子, 沉默半晌，才是將田譽的話說了出來。最後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忽然表情僵硬的秦玨, 道：“我原以為田譽會怨，是因為我們在林家赴宴時沒關心他的傷, 在……在那一天也表現不好, 可田譽卻提白雲城的事。”
頓了頓, 秦老夫人繼續道：“我查過情緒價值了。”
“按著定義來說, 就是對方的關心、理解、支持和鼓勵這樣積極的情緒，會反饋給另一方，讓人感受到愉悅和滿足感。”
唯恐自己記錯定義，秦老夫人說著還拿出手機，點開備忘錄，重複了一遍。
說完之後，秦老夫人看著秦玨忽然黯然的臉，小心翼翼問：“小玨，你懂嗎？”
“懂。”秦玨閉著眼，想要逃避，逃避自己親媽笨拙又擔憂的眼神，更要逃避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可偏偏自己記憶力不錯，相關的畫麵是記得清清楚楚。
秦玨咬著牙，慢慢開口，率先給自己媽媽反饋情緒價值這個概念他真的懂：“就好像我年輕，爺爺怕我坐不穩繼承人的位置，就提早退位就連季叔叔也退出董事會甚至他們還去跟老領導強調，所以圈子裡一夜之間改口稱我秦董。”
“身份的呼喚，是一次次的朝世人強調我是秦家的家主，彆因為年齡而看輕我。”
“可現如今我的事業足夠輝煌，讓所有人可以忽略我的年齡。爺爺見我為情所困，又讓其他人換我秦總。”
“因為按著那些霸總小說按著那些追妻火葬場小說來看，隻有秦總，隻有被父母被長輩疼愛的繼承人，才有時間精力追妻火葬場才能琢磨愛不愛。”
客觀來說，他秦玨是真被寵大的孩子。
他可以無視盛霖禎那個奇葩無視盛家黎家的權勢，仗義直言；可以毫不猶出櫃。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回個消息呢？季總說他當初也催過你的。”秦老夫人聞言眉頭擰成疙瘩。
她在群裡回饋後，爸爸都動怒了，季總也解釋過，說秦玨當初是有點持寵而嬌，還怨念田譽有空刷題，不知道報個平安。
迎著這聲犀利的直接提問的話語，秦玨麵色白了白。
現在回想起來，還記得清清楚楚——56小時48分鐘。
他在等著田譽跟他報平安。
而沒想過自己主動張口去問一句田譽情況如何。
光想想，連聯姻伴侶四個字秦玨也的的確確沒有做到。
“對不起，”秦老夫人看著麵帶痛苦的秦玨，趕忙開口：“咱們往好處想想，也隻有你支持熬夜給田譽做APP啊。”
“媽媽最近也學了不少知識。咱們要不走財神爺路線，我們去拜關公。田家都是拜關公的，咱們也去拜一拜，請大師給你算一算。到時候咱們可以請大師從中說媒，來一句天作之合！”
聽得耳畔一聲聲柔聲的寬慰，帶著些憧憬訴說著，秦玨按了按自己疼到腦仁似乎要裂開的腦，喑啞著聲：“媽媽，我把您送回家後，我想再去田家找田譽。”
“那現在就去啊！”秦老夫人聞言毫不猶豫：“我懂的。等等啊，這……”
邊說秦老夫人打開包包翻出自己的手賬本：“爸爸吩咐了，親臨調解現場多學學。我記下了幾條挺有用的調節複婚的辦法。”
“第一條就是死纏爛打，臉皮要厚。”
“第二條就是對症下藥，也不要回避從前的矛盾。要彰顯擔當。”
“第三條跟咱們家倒是沒關係。咱們不缺錢，但咱們也可以換個角度想想，田譽缺什麼資源，你就送什麼資源。不過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聽說現在的年輕人不喜歡直接給錢的，會覺得是人格侮辱。所以咱們可以集思廣益，你……”秦老夫人說著捏緊了自己的手賬本，小聲：“小玨啊，你要是……要是送禮不太行，不如交給媽媽來辦？田譽自己說的，我送禮還是很及時的。”
“謝謝媽媽，我會學著自己送禮送的合乎心意的。”秦玨沉聲道：“有些事情得自己辦。”
“不過您也可以給我些建議。”
聞言，秦老夫人笑了笑：“在浪漫方麵我還是很擅長的。”
邊篤定著，邊示意司機改道。
母子倆到達田家時，田家剛在討論晚上吃什麼。
田父聽得管家稟告，眼角餘光帶著緊張看向田譽。
田譽麵無表情：“燕城商會會長上門，您按著商業禮節接待一二不就行？”
聞言，田父看著離開的田譽，心中愈發嘀咕。
在一旁看動畫片的黎念譽踴躍無比：“太爺爺，我懂的。”
“你懂什麼？”田父噗嗤笑了一聲，抬手揉揉黎念譽腦袋：“乖，你上樓跟管家爺爺看書去。”
“不，爸爸吩咐我了，要做田爺爺的忠誠的小侍衛。”黎念譽積極昂頭：“然後跟他偷偷八卦一下姓秦的還能送出什麼離譜的玩意，好方便研究一下秦玨的腦回路。”
一聽這話，田父雙手死死按著自己額頭青筋。
那回他帶著黎念譽去上早教課，沒在家，錯過了小烏龜這麼離譜的玩意。但偏偏吧，黎旻腦回路也不知道怎麼長的。其他禮物都退回去了，結果小烏龜在黎旻手裡。
而田譽知道後，也沒要求黎旻換一隻小烏龜養著玩。
要不是親生的，他都覺得兩個年輕人腦子都有病！
腹誹著，田父換上皮笑肉不笑的商業寒暄笑容，看向秦玨以及秦老夫人。
“田大哥！”秦老夫人見人不同以往，立馬自己笑著開口：“他們小輩的事情，咱們不參合。我今天來是有正經事來請教您和大嫂的。”
邊說，秦老夫人迫不及待的拿出手賬本：“現在的年輕人婚戀觀很奇怪的。尤其是不少職場女性，她們因工作和家庭問題權衡不好，導致家庭矛盾重重。民政局調解起來都頗為困難。您作為大名鼎鼎的小譽餐飲老板的丈夫，能不能接受一下采訪？回答一下自己如何尊重體諒支持妻子的事業？”
田父瞥了眼花裡胡哨的手賬本，再看眼笑得都有些諂媚的貴婦，緩緩側眸看向秦玨：“你——”
埋汰的話語一頓，田父看著秦玨身側氣場強大到自己形容不出來的保鏢，狠狠吸口氣，視線再一次落在雙眸似乎真寫滿了困惑不解的秦老夫人身上。來回反複深呼吸半晌，他最後沒忍住開口：“那麼多機構，您為什麼進民政局？”
給秦老夫人找個清閒體麵的鐵碗飯，恐怕也不難吧？
把人放在安全的地方，比隨身保鏢更安全吧？
“因為民政局的工作，我起碼能做啊。”秦老夫人回答的頗為認真：“我調解還是很厲害的。”
田父瞪眼：“你調解厲害？你兒子離婚都沒見你調解一句，你調解厲害？”
“那些來辦事的老百姓不會懟你一句你兒子都離婚了，你自家事都沒處理好你還調解？”
迎著這聲質疑，秦老夫人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可是現在年輕人都說他們離婚感好強，嗑生嗑死。否則都不會問我要小譽的簽名照啊！”
“離婚離的體麵又優雅又還有共同的反淩霸基金，你翻遍全網也找不出第二對啊。”
田父不敢置信，扭頭看看悶聲不吭的秦玨，又昂頭看看自己通往二樓樓梯方向，茫然：“是我不正常還是現在年輕人腦子都有坑啊？”
秦玨悶聲：“田叔叔，我……我今天來除卻向田譽再一次道歉外，也是有正經事的。您能邀請田譽下來詳談嗎？”
“小烏龜的正經事嗎？”
秦玨聞言垂首，緩緩看向好奇瞪圓了眼睛，還拿著手機的黎念譽，不急不緩開口：“黎念譽的入學手續是秦家辦的，隻是寄讀。那個時候盛霖禎丟下黎念譽就跑，我是念著黎家，暫且安置，跟教育局局長說的也是口頭特殊特辦。現在田譽有黎旻的監護權，這黎念譽讀書問題需要聊一聊。”
“尤其是咱們燕城某些疫苗跟王城不一樣。但黎念譽這孩子情況特殊，怎麼打針是個問題。”
黎念譽驚恐的通風報信的手機都砸地上了，“魔鬼啊！”
“你找不到借口你自己編一個，怎麼敢拿打針來威脅我？”
“討厭你，我要讓表哥來搶人！”
田父趕忙安撫著黎念譽，“不怕不怕，不打針不打針。要打也是給秦玨這種啞巴打針。”
不過話雖然如此，但他還是鄭重的打個電話詢問田譽。
畢竟他接送孩子是他，也加入家長群。但手續什麼的，回憶起來還真不是他，不是田家辦理的。
一晃眼一個學期都快結束了，下學期去哪裡上學還真是問題！
田譽接到消息後，麵無表情邀請秦玨去會議室單獨詳聊。
在場的眾人：“…………”
田譽無視落在自己身上各種神色的眼神，進小會議室關上房門，隔絕外切一切眼神。
而後直接問：“你出息啊，還帶你媽上門，還提黎念譽的疫苗？”
迎著這聲嘲諷，秦玨垂首：“我媽媽是有些頤指氣使，也沒尊重你，沒經過你同意就許諾簽名照，我……”
“我沒必要跟一個老太太計較。更彆提我也跟她解釋很清楚了。”田譽冷聲打斷秦玨的話：“我當初一句讚譽是鞏固人設，她的回饋的確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現在我去民政局，也是趁機查探查探商戰的危險性到底如何。”
“聽明白了嗎？”
“在不損我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我對她並沒有惡感。甚至還有些憐憫。說句惡毒的話，一旦對方是真沒人性，瘋狂報複，製造大新聞，最快的辦法就是刺殺你媽！”
田譽眼神甚至帶著犀利，剮著秦玨：“所以我跟她，一個棋子計較什麼呢？”
話語到最後，他慢慢翹起蘭花指：“這權勢鬥爭，千百年來換湯不換藥的，咱家比你更懂。”
這一聲話語不亞於萬箭穿心，帶著對……對他秦玨的不信、質疑、甚至鄙夷與嘲諷。仿若在笑秦玨利益為先，連自己的親媽都能當做棋子送出去死亡。
秦玨死死咬著唇畔，克製住自己因誤解的顫栗。當然他也因此明白一句話——刀子插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被質疑被不信的疼，真的會讓人心如刀絞。
等嗅著唇畔被咬出來的血水散出的血腥氣，秦玨才鼓足勇氣看向田譽，看向滿臉不屑的田譽，慢慢的，鄭重的開口解釋：“釣餌的是我。我不會把媽媽置身險地的。”
說著見田譽不信的冷哼，秦玨語速都加快了些，強調：“真的！”
“她……我小時候其實挺不喜的。因為秦家驟然失去了優秀的繼承人，岌岌可危。哪怕有國家有心照拂一二，可很多時候也需要秦家自己艱難支撐，才能止住那些資本的蠶食，才能穩住人心惶惶的局麵。所以我更喜歡姨媽。因為姨媽比起無措的，甚至需要安撫的媽媽而言，她從容穩定，能主持大局。”秦玨剝析著自己的心路曆程，目光帶著些哀求看向田譽：“可愛情、婚姻的世界裡，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就像你先前問過我媽媽的話，就像我自己當誌願調解者，也遇到過看著身份性格社會地位不匹配的夫婦。”
“她是我爸爸認定的妻子，是我的媽媽，我會護著，我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危險。她身邊的安保是我精心挑選也細細算過的，帝都尉遲家的二叔。單身。”
猝不及防聽到最後兩個字，田譽眼皮狠狠一挑，才正色看向秦玨。麵色慘白，雙眸猩紅，唇畔溢出血液的秦玨此刻似鬼魅一般，帶著些詭譎的光亮。
“單身？”田譽乾脆開口問，表示自己有興趣聽下去，“慢慢展開詳細說說。”
終於得到一聲回應，秦玨緊繃的心放回到肚子裡，開始語速慢了些，道：“尉遲家多軍工企業，二叔也更喜歡從軍。所以一直就是矢誌報國，耽擱了個人事。他性情是果斷有擔當的，家裡家風也不錯。”
“二叔雖然討厭我媽媽這種有點點嬌氣的傻白甜，但也會教導我媽媽。我偷偷觀察過，還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他們目前相處還挺好的。若是……若是我出事的話，我媽媽有人護著。”
田譽聞言，定定的看著秦玨：“所以，你偷摸給你媽找了個對象，是這個意思？”
秦玨重重點頭：“爺爺也提過。本來是看好季叔叔的，但季叔叔不願。所以偷偷找了找合適的。”
“那他願意？”
“若是有……”秦玨抬眸望著田譽：“若是有萬一。那思政會做通他思想工作的。我爺爺八十多了，我出事，秦家上交大半家產換我媽媽一個晚年。”
田譽看著說得格外篤定的秦玨，眼眸眯了眯：“上交大半家產？”
“我本來想過要走霸總強取豪奪路線，借上交家產之事借著父輩的犧牲一輩子捆著你。”秦玨黯然：“但那兩個癲公強製的下場對我而言還是有警醒作用的。可我媽媽或許人設問題，所以我得給她安排好，讓她鐵飯碗徹徹底底捧著牢牢的。哪怕那什麼年頭不行，可到底還有事業有所依靠。”
聽得回蕩在會議室內的話語，田譽緩緩籲出一口氣：“不得不說一句，你這個大孝子這個行為還是不錯的。”
“不過這事，你不問當事人的意見嗎？”
“或許你媽媽更喜歡你爸更為了你，終身不願再嫁呢？”
“所以我隻是預防著，其他人不知道。”秦玨聲音更小了兩分：“他們兩個當事人也不知道。等商戰結束，就是保護者與被保護者的關係。”
“更彆提……”秦玨還有些心酸：“其實從我個人感情來說，哪怕我媽媽再婚，我其實更喜歡季叔叔的。”
“你季叔叔要是喜歡你媽，沒準你早就有個弟弟妹妹了吧？”田譽看著還幻想的秦玨，倒是樂了。
若是秦老爺子都能豁出去做這婚姻安排，那以季總對秦家對老爺子的付出，肯定早早就定下。
秦玨看著眉飛色舞，似乎懟他頗為開心的田譽，舔了舔被自己咬破的唇畔，壓住疼痛，輕輕嗯了一聲：“我若是提出來，沒準我媽被忽悠著也會同意。”
“但我知道孩子的意願，不能左右父母的想法。因此我們隻是做以防萬一的假設，還是想往事業方麵引導我媽媽。”
解釋且強調完後，秦玨聲音更沉重兩分：“田譽，我今天提黎念譽，也真不是來因此求你一個見麵的機會的，隻是……隻是來的路上想起來黎念譽還沒有安排好。”
“我……對不起人有親疏遠近，我最近忙著秦家和商戰聯絡的事情。”
“可黎旻跟你關係又複雜。且黎家到底是科研世家，所以他的入學還有疫苗以及身體檢查這些，你要上心。”
看著眼裡帶著鄭重的秦玨，田譽按了按額頭青筋：“放心，我有數。”
“沒事請離開吧。”
秦玨看著說完就走的田譽，急聲袒露過往心路曆程：“我……在安置區時我其實想過給你發消息的，可是我看見你有空刷法考APP卻沒有像從前那般發消息，我……”
手扣在門把手的上的田譽聞言回眸瞥了眼秦玨，直接打斷人滿是愧疚的話：“這個所謂的救命之恩，我是竊取小說劇情的。對我來說就是一場算計罷了。隻是相比較而言，你媽的表現的確比你讓我更加舒坦開心。”
“當然若是要誇，你支持我建立小譽有嘉APP也不錯。”
“秦董，彆聽不出什麼是客氣的借口。”田譽黑著臉說完，便打開門。無視在門口翹首等待的一行人，直接上樓。
每一步，他都感覺自己踩在了秦玨的腦袋上。
秦玨怎麼敢有臉說自己窺伺法考APP觀察田譽的行動，都不會發個消息？
看著殺氣騰騰的背影，在門口等待的一行人視線緩緩轉眸看向秦玨。
秦老夫人看著焉噠噠的兒子，從未見過喪氣的兒子，氣得扭頭想要追趕上田譽。但沒想到自己卻是被拽住了衣袖，低聲：“媽媽，咱們工作要緊。”
秦老夫人瞪眼。
田父反手捏緊了自己的拐杖，免得自己一個氣不順直接砸上去。
作為老板的丈夫，他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瞎掰扯了什麼玩意。等送走母子倆後，田父想了又想，還是敲開了田譽書房的門。
聽得“請進”後，他就見田譽站在窗戶邊，似乎在目送著母子倆離開。見狀他一個心驚，呼喚了一聲：“小譽。”
“爸，我沒跟他藕斷絲連，”田譽看著離開的車隊背影：“就是覺得秦玨這腦回路有點意思啊。”
“彆管他腦回路了。”田父聞言反手拍拍自己胸膛：“他們家的事咱們以後不摻和好不好？”
“爸爸，那個陌生的保鏢，秦玨說是尉遲家的。帝都尉遲家的。”
田父眉頭一擰：“所以呢？”
“我要是琢磨報複，氣死秦老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也沒什麼大價值，弄死一個不摻和生意的貴婦也不值得。因此不如抓秦家的秘密。”田譽沉聲：“比如那個模擬倉。借著我和秦玨的事宣傳過一回的模擬倉。”
“秦玨是gay啊，全世界的商圈都知道秦家拚命的所有錢砸進男男生子的研究中了。要是把這事搞砸了，秦家瘋不瘋？”
田父聞言，感覺自己代入一想，都能氣得渾身鐵青了。
“那我立馬多找些保鏢保護你，你最近也不要出門了。還有秦玨這個烏龜王八蛋……”
“爸爸，秦玨或者說秦家不提這件事。是已經打算好了用秦玨做文章。”田譽低沉著聲：“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相關信息泄露或者孩子出世，借此將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到秦玨身上。”
田父的怒火一滯。
“而我就像您說的最近不要出門。秦玨用編書把我困住。”田譽雙手死死捏緊成拳，捏得自己骨節都咯咯作響。
聞言，田父倒是狠狠鬆口氣。但轉眸間看著田譽雙眸閃現的怒火，他唇畔張張合合半晌，卻不知該怎麼開口說。
作為父親，他自然不喜歡兒子摻和這些煩心事中了，開開心心過一輩子。可是小譽自打經曆逃婚過後，性子就有些執拗著，拚命的想要證明自己。
這樣活著，太累。
說句實在話，他其實當初想過田譽跟那位秦老夫人一樣的，順順遂遂，萬事不愁，體體麵麵到老。
“爸爸，對不起，我不想過秦老夫人的日子。像菟絲花一樣得依靠著彆人才能活。”田譽緩緩回眸，頗為認真的看著自己這輩子，頗為疼愛自己的父親，沉聲道：“我喜歡商場，喜歡拚搏，想要創造屬於自己的商業王國！”
74 國貨大王（六）
◎全網寬慰，田譽不哭，掀翻這兩狗男男◎
田父看著被月光籠罩的兒子。
明明那麼多好詞好句描寫, 月光會讓人鋪墊，帶著清冷出塵的高貴。可是他定睛看了又看，此刻的田譽更像是戰神。
“那……那我是說, 關於個人呢？爸爸不擔心你的創業能力, 可是個人呢？”
田譽迎著擔憂的眼神, 沒有躲閃：“爸爸再等等吧。婚姻，我還沒想明白, 眼下我的心思在事業上。”
田父聞言歎了口氣，“你們現在小年輕怎麼談戀愛, 我也不太清楚，但爸爸還是想多說兩句。你真把自己蹦的太緊了。以前看你一頭紮進去，學廚學畫畫學古玩學……那都是開心了就笑，傷心了就焉噠噠的。”
“可屢敗屢戰的，能量滿滿。哪怕……”田父與田譽四目相對：“就算你被嘲諷一聲哈巴狗，可也是活力滿滿。甚至你還能反懟一句哈巴狗是優秀的伴侶犬、玩賞犬、看護犬，六邊形戰犬。”
“但現在暮氣沉沉的, 說實話除卻打秦玨看你變臉, 其他時候總覺得你客氣過分了。”
田譽唇畔緊抿。
“你現在學習太多了, 多到讓你爸還有你媽媽都開始害怕。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 可我們總覺得你學習那麼多是因為心裡不安。你要是因秦家因秦玨不安, 我想辦法把他綁了，你直接揍他, 好好的出口氣。”
“可若是想要拚命趕上秦家所謂的家世，那你真沒必要。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看看爸爸, 就房地產一個行當呢, 那些股東也各有心思各有自己的小算盤。舉個難聽的例子像秦玨, 這秦家家大業大的, 這弄的人腦子裡出除了工作還有什麼？”田父說著黑臉：“剛才你那麼黑臉啊，他追著你上樓，我難道還拄著拐杖攔著他嗎？”
“可他說什麼啊？”
“讓她媽媽采訪，完成工作！”田父拍拍自己被氣到的胸膛：“他這種人對公司員工來說是好老板，但不適合當家人。”
“你說說，要是真悔過了。就算上樓被你踹下樓又如何？起碼你消氣啊！”
田譽看著自家爸爸似乎還頗為想替人出主意的架勢，笑了笑：“爸，他現在忙著要事。我不會再打他。”
“且要是真上樓，我們有分歧吵起來，被郭嘉爸爸看著也不好看。”
田父聞言心瞬間都提溜到嗓子眼了。
那小烏龜到底什麼魅力啊？
“…………行叭行叭，你們這狗血我也不懂。”田父捂著拐杖，道：“反正你這方麵倒是積極的，高中就開竅，經驗也算豐富。總比老李家他們的孩子現在都快三十好幾了還單著強。”
“至於事業，你隻要自己喜歡，不是去拚秦玨那個代代傳承的家世。”田父鄭重強調，目光炯炯的望著田譽：“那爸爸雖然想你快快樂樂的，但也會支持你。”
“畢竟我和你媽那都是赤手空拳自己打拚出來的。”
“你骨子裡沒準就有商人的基因，天生愛闖蕩呢！”
“多謝爸爸。”田譽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秦玨那個家世，您放心我不會去拚。反而秦玨還學我呢，他打算上交家產。”
“什麼？”
“您剛才不是還說精力有限嗎？他琢磨著上交家產用於對衝勝達資本，最好徹徹底底的打死。”田譽解釋道。
田父聽得這話，表情青青紫紫來回變化半晌，最後埋汰了一句：“兒啊，你要不去看看眼科吧？”
擱他，不管真實原因是什麼，肯定會對田譽說，那是為了有更多的時間追媳婦。
要知道商人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基本的規矩！
田譽從順如流答應自家爸爸的建議。
第二天一早詢問過靠譜的宗院長有關黎念譽的學籍問題和身體檢查問題後，田譽便來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確定自己健健康康，田譽聽得保鏢回饋依舊有人跟蹤，甚至相比前兩回不急不緩的跟隨，這回光喇叭滴滴的，都聽得出幾分焦躁。
聞言，田譽笑笑回家後跟小王和禾合視頻，考察著千裡之外的工作室選址。最後他望著視頻界麵顯示的深山，望著那銀光閃閃的一整套苗族銀飾，垂首遮掩住自己一閃而過的陰狠。
他需要做完全的準備，若是那些雜碎目光關注到他，那麼他得不留痕跡的送人上西天。當然若是那些雜碎真手段惡劣弄死了秦玨，念在那一句“萬歲”的份上，他也得送走勝達一係，弄死查哈特。
思忖著，田譽慢慢悠悠回到家中，潛心整理書籍後，查起苗族來。
相關搜索鏈接，這回他自然學會無痕清掃。
隻尋著自己的記憶，回想著自己當初毒死朝臣的藥，來自苗族深山的藥方。
一一尋找過後，發現這個時代這個世界也十分容易獲取後，田譽微不可查的籲口氣。剛琢磨如何考察工作室，忽然間聽得特殊的鈴聲。
立馬抬手接起，就聽得徐家三爺帶著些鄉音的話語：“少東家，有陌生人靠近您的寶寶。”
“不像是秦家那邊的人。這些人鬼鬼祟祟的，比那回直播的人還鬼祟，看著拽摸拽樣的，卻是穿著道士和尚服，說尋找風水寶地。”
“也想想我們這小地方雖然窮了些，但也有佛宗道源的底蘊，村村都有廟的，還等外人來查？”
聽得入耳的話語，田譽目光幽幽的看向自己電腦的輸入框界麵，緩緩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
低聲叮囑了兩句，田譽跟父母報備一聲，帶著保鏢直接乘坐高鐵去自己投資的工作室。
車窗外的景色很美，高樓大廈與鄉村風光相交，慢慢的填充著田譽有關“錦繡山河”四個字的厚重底蘊。
與此同時，秦玨卻是邁步進了機房。
互聯網起源在M國，因此……
秦玨按了按額頭，斜睨著一臉桀驁的盛霖禎，眼眸暗了暗。
說句難聽的話，不是人人用互聯網，而是人人用M國的互聯網。
簡單來說就像建房的土地資源都掌控房產商手裡。
一戶房號就是一IP地址。
這些資源都掌控在M國手裡，如何分配房子的主動權更是在M國手裡。上世紀，互聯網采用的是IPv4互聯網協議。此協議采用的點分十進製，用32位計算，在90年代創造出43億個IP地址。
但隨著互聯網的發展，這數量開始遠遠不夠。所以對於43億個IP資源的分配就開始了傾斜。按著過往的數據顯示，每一個M國人就有五個IP地址，而每五個華人才擁有一個IP地址。
當然也有遠見卓識的華夏九州能人開始研究IPV6，製造出屬於自己的IP資源。將原本32擴張到128位，用十六進製表示。
可那些文明曆史沒有秦家家譜長的某些蠻夷，也有齷齪的手段——病毒。
上一回金融戰役就有病毒的乾擾，差點功虧一簣，非但幾大家族的血汗，便是整個國家大半的外彙儲備都岌岌可危。得虧林之俊這位互聯網天才逆轉局勢，穩住軍心。
這回除卻國家安全工程帶隊外，商圈小輩中就他和盛霖禎兩個算互聯網領域的佼佼者，被分配過來穩定大後方。
外加做聯絡員，跟金融組聯係。
方便可以及時觸發股票熔斷機製。
“現在的生意人可真好做，還有股市熔斷保護。”盛霖禎直接翻白眼。
作為親手做空過盛家的不孝子，他是最厭惡某些國家規矩。
比如股市熔斷。
具體來說就是股票市場不正常，忽然大幅下跌亦或是飆升，交易所就可以暫停股票交易，保護所謂的市場，免得投資商因為市場劇烈波動遭受損失。
簡單點就是保護韭菜。
當然也是保護某些隻會靠著遺產的傻逼。要不是他做空的時間早，等熔斷製度出台就不能那麼快收拾親爹。
所以光想想都可笑。
他眼下要保護一群傻逼！
商場本該就弱肉強食的，竟然還要人保護？！
“那是我負責，你負責檢查病毒。”秦玨冷聲強調：“盛霖禎，彆忘記你我的交易！”
被點名道姓的盛霖禎看著板著臉的秦玨，無視其他人的注目，沉聲：“行。你現在就對外公布，我立馬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否則秦玨你甘願當老黃牛，我不願意。我要是心存怨懟，不好好乾活，就算姓黎的，我親舅舅出來打死我也沒有用。”
帶隊的吳院士看著桀驁的盛霖禎，氣得麵色都青了。可偏偏這個……這個神經病還真是有點才。
被盯著的盛霖禎依舊目光死死剮著秦玨：“你們不讓我親手去做空勝達，反倒是讓我蹲實驗室守機房，有大病！”
秦玨冷聲：“我現在立刻馬上發公告，你給我老實。”
盛霖禎抱拳，不屑的看著秦玨。
秦玨打開文件夾，拿出所謂的婚約聘書，朝盛霖禎展示：“現在滿意了嗎？你也可以拍照發。”
盛霖禎：“…………”
於是十分鐘後，社交平台都斷網了。
等恢複過後，滿屏的問號過後便是一聲聲的感歎號：
【我艸，我沒看錯，晟通科技和盛天智能官網同時宣布兩位老總要結婚了？？？？我好像記得互聯網商圈有一句話叫南閻羅北修羅，兩個瘋逼老狗王不見王吧？】
【不對啊，田譽呢？這麼大個田譽呢？@田譽@小譽餐飲，田譽你被偷家了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還是不對啊，先前霸淩說過，這……這盛霖禎是霸淩是瘋逼是仗著神經病才被豁免啊？】
【我靠，是狗血三角戀嗎？】
【靠靠靠靠靠靠，我今天起床起猛了，還是睡覺的方式不對？】
【@秦玨出來啊啊啊啊啊，解釋清楚什麼叫聯姻？你們兩家聯姻，國家壟斷局是死了嗎？@反壟斷局V】
【…………】
田譽剛下高鐵，本想報個平安的，結果一打開手機，看著界麵顯示的各種推送：
【驚！秦玨和盛霖禎，南北對峙的兩大互聯網新秀今日共同官宣，原因是】
【燕城豪門風雲今日開演，風水大師帶你嗑生嗑死嗑狗血大三角】
【豪門的愛情果然是財神爺保佑的，帶你細細梳理十年的相愛相殺，巔峰相對】
【欠小譽餐飲一頓飯，全網寬慰，田譽不哭，掀翻這兩狗男男】
田譽一目十行掃過，而後有些不敢置信，拿起手機離自己眼睛近了些。
而後瞪圓了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
看完之後，田譽沉默一瞬，而後徹底氣笑了：“好，好得很！咱家還是第一次被這麼……”
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田譽陰惻惻著：“安排。”
75 國貨大王（七）
◎以後禦膳房美食指南才叫餐飲標準！◎
聯想秦玨的自大, 給親媽都能找個相親對象的操作。那麼跟盛霖禎聯姻，也就完完全全在情理之中了——模擬倉最好的男男基因，應該是這兩個瘋子！
所謂的謀士以身入局！
再惡毒的想想, 若是涉及某些涉密操作, 比如知道國家機房國家安全工程進展之類的。這兩個瘋子就可以一起搞係統！
田譽冷笑著, 給自家父母打電話報了一個平安後，便一頭紮進了深山老林中。甚至手機一關, 直接斷了網，成了失聯人員。
渾然不管網上沸沸揚揚。
一直暗中尾隨的顧傳宗看著全網找田譽的熱搜, 眼裡的狂熱更甚了幾分。他隻要拍下田譽的信息，都能夠讓自己火一把，賺源源不斷的錢。沒必要聽從那神秘人的吩咐，豁出去跟田譽同歸於儘。
可沒想到自己正按著快門時，身側忽然間出現了兩個身形魁梧的外國男人。
“你們放開我！”顧傳宗看著陌生人露出的殺氣，嚇得一個激靈，趕忙帶著討好道：“你們也是boss派來監視田譽的？”
“田譽這兩天一直跟苗族這些繡娘在一起, 要不就是去勸說那些繡娘出來乾活, 勸說他們拿出自己的絕技。”
兩個外國男人不語, 隻目光幽幽的看著不遠處埋頭采摘花朵的田譽, 而後幽幽低語了兩句。
消息傳回勝達的總部, 查哈特眉頭緊擰成川：“除卻外圍有秦家兩個保鏢跟隨，剩下四個保鏢都是田家人。”
“秦玨看起來對這個前妻還真是不太上心？”
自我困惑著, 查哈特掃過民政局裡裡外外，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安保力量, 又直勾勾的看著公布出來的婚書。
大紅的婚書, 用傳統的毛筆書寫, 用詞也是華夏傳統那些調調, 似乎在訴說兩個家族的古韻。
且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創業者們埋汰。豪門二世祖相比高中同學，這些創業者的八卦吐槽更是實打實的訴說“強強相愛相殺”：
【這兩瘋逼在一起，我還真是不奇怪。同樣的天才同樣的狠厲同樣的思維，就連沒錢了副業也是股市收割一波。隻不過秦玨還有點家族傳承意識，盛霖禎這個瘋狗卻是反過來直接做空了自家，讓自家破產。】
【偷偷說句題外話：姓盛的當年能夠走出燕城，回到帝都找舅舅。要是沒燕城這個老牌秦家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暗中通風報信，我名字都倒過來寫。哪怕盛家家道中落，但做空盛家股票，要是燕城稅務局商務局不找上門聊一聊，我都不信。畢竟瘦死駱駝比馬大。盛家當初破產，也是導致過人心惶惶的。但不到三個月，盛家相關企業，尤其是實業工廠全都有人迅速接手，除卻秦家外還有楚家、林家、黎家這些大家族。根據企查查顯示來看，不少都是資不抵債的。】
【這兩商業競爭遇到了，他們的談判場麵你們是沒看過啊。說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那是一點不為過。想當年秦董還是晟通秦總時，但凡有這兩參加的招標會，那真是不給我們一點說話的機會，兩人眼神弑殺，那威壓特效，擱電視劇裡都不用做特效的，真就霸總狂霸總拽霸總要天涼王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用猜測了。這兩結婚……這兩結婚是為了模擬倉啊。說是天才智商“智”當戶對！秦家醫藥研究所轉發了官宣，說這兩要閉關十個月，要一起培育一個天才寶寶。】
【我屮艸芔茻！】
【男男生子成為可能？】
【先前顧懷安不是傻逼，還衝撞田寶寶墓，這模擬倉技術不是已經對外公布過嗎？現在這兩成臨床試驗了？所以要結婚？】
【…………】
查哈特都不用助理整理相關信息，自己手指一滑，看向帶著企業官方標識的秦家醫藥研究所，看著置頂的官宣嗤笑：“秦玨這個兔崽子，倒是比他爸比他們那些人好玩啊。用所謂的愛情當障眼法嗎？”
“馬克，把親本種子的事情丟出去，給九州大地的網友們吃吃瓜！”
從金融，甚至從互聯網這些股票起起伏伏的公司開始做空又有什麼意思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一擊斃命，才能報血海深仇！
查哈特回想著自己當初比喪家之犬還不如的畫麵，甚至被其他投資商嘲諷，鄙夷老鼠的屈辱，就忍不住一句句唾罵起來，就恨不得將這些所謂的千禧七俠，尤其是秦家這個領頭者的家族連根拔起，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
天才，世界級投資之王隻有他查哈特才對！
一個實業繼承人跨行，帶動一群人跨行那叫找死！
被吩咐的助理看著整個人笑得鬼魅，雙眸猩紅似比吸血鬼還恐怖的查哈特，嚇得一顫，立馬聯係相關項目人員照辦。
於是兩天後，一則新聞以詭異的速度衝上熱搜。
速度之快，微博工作人員甚至都無法撤下。消息到達機房時，盛霖禎撇撇嘴：“還有點意思啊，真有病毒。”
秦玨一目十行看過消息，雙手死死壓著額頭：“吳院士，麻煩您聯係宗院長。黎旻必須盯好，還有派人去田家護著黎念譽。”
盛霖禎一怔：“黎念譽還在田家？”
“這不廢話？你當初忽悠黎念譽來燕城，忘記了？”
盛霖禎看著脾氣似乎挺衝的秦玨，嗬嗬冷笑：“我這不是從你身上吸取的經驗嗎？表弟還是放養的好，免得啊像那顧懷安和楚知秋，是吧？”
“查你的病毒。”秦玨黑著臉：“黎旻要是鬨死鬨活要田譽，我肯定把他弄進來折騰你。”
盛霖禎呸了一聲。
吳院士瞧著這兩個小年輕嘴皮子吵架飛快，但手敲鍵盤更是殘影一般的飛快，才止住把兩人一起打包丟出去衝動。
他的隊伍裡要是有這兩，絕對能把他活活氣死。
腹誹歸腹誹，吳院士看眼手上還是有真功夫，忙得頗為認真的兩人，掃過最新的彙總，表情凝重的去聯係兄弟部門。
這回查哈特是有備而來，是真瘋狂的報社，挑著都是民生工程來設局。因行業特殊性，哪怕觸發股市熔斷機製保護國內投資者，可也會引發民眾恐慌，也會讓其他國際遊資聞著“血腥味”而來，開始衝擊彙率。
宗院長：“…………”
宗院長看著嗷嗷叫的黎旻，麵色鐵青。
黎旻死死護著自己撿來的小烏龜：“我的萬歲龜，秦玨呢？我要見秦玨，否則我就不好好聽話。”
“秦玨在忙。”
“那去找我那個生物學意義上的爸爸替秦玨！反正你要轉移我，就必須秦玨陪著我。”
“我找田譽陪你。”
“你當我傻逼呢？”黎旻昂頭：“政變我經曆過的。你們眼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朕懂！所以我要秦玨，天塌下來你找我那個生物學意義上的爸爸黎昱，我名義上的大哥黎昱！”
“薑還是老的辣，他學了那麼多，他乾啥都行的。”
“你們不許讓秦玨經曆大風大浪，不許讓秦玨翅膀硬起來，騎到我仲父頭上！到時候他擁兵自重欺負我仲父怎麼辦？”
宗院長：“…………”
黎旻看著德高望重的老院長像是氣到脖頸鐵青的架勢，眼疾手快衝自己的手腕上的動脈狠狠咬了一口。
等嗅著血液，他紅著眼，狠狠擦拭著嘴角的血，衝著自己汩汩流血的手腕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彆以為朕不知道你養寵物一樣在給我安置了芯片！”
“現在立刻馬上滾去乾活，讓秦玨來見我。你要是讓他篡位成功，朕滅了你九族。”
接到威脅的黎昱：“…………”
黎昱磨牙：“黎旻，你腦回路怎麼長的？田譽有能耐，你要死要活讓田譽跟著忙跟著長見識。哪怕跑跑腿也行。你現在把秦玨折騰出來乾什麼？”
“秦玨死也是仲父的鬼，盛霖禎死也是仲父的鬼。沒有仲父的同意，他們敢背主，那就剪斷他們的羽翼，讓他們再也撲棱不起來。權勢才是霸總的魅力。”黎旻鏗鏘有力道：“我看過霸總小說的。”
黎昱：“…………你倒是真我親兒子，你給我等著！”
在場所有人：“…………”
一個小時後，專心致誌擺弄毫針的田譽聽得特殊鈴聲，才接通了電話。入耳的便是黎旻憤怒的控訴：“仲父，救命啊！秦玨這個罪人竟敢把我抗出實驗室哇！”
突兀的哭嚎聲來襲，田譽捂了捂自己耳朵，正想問一句前因後果，就聽得秦玨的聲音響起，難得帶著些寒意，一字一字道：“一個小時候我的專機到達苗城舊寨風景區，黎旻鬨死鬨活要跟著你。所以麻煩你現在立刻到達風景區相關地址。半個小時後警車會來開道。”
田譽：“？？？”
沉默片刻，田譽慢慢舉起毫針。
瞧著毫針在陽光下迸發出璀璨明亮的光芒，田譽嘴角彎了彎。將自己藥物浸泡過的毫針慢慢的手勢妥當。
等收拾完，還沒聯係保鏢，就見警笛聲響起。
而後就見黎旻的助理走出來。
滿臉的憔悴無奈，甚至還喘著氣。
田譽楞了一瞬：“不……不是金融戰嗎？”
助理歎口氣，“譽總對不起情況特殊，您和保鏢們都得接受安檢。”
“這是自然。”田譽開口，邊說指指自己準備的針盒道：“我先前跟老道士學了些針灸，在苗族又聽了些苗醫傳奇，所以量身定製了一套針。你幫我快遞寄回家可以嗎？”
“可以。”看著配合的田譽，助理毫不猶豫應下，邊拿著儀器檢查。
確定安全後才邀請田譽一行人上車。
田譽看著率先遞過來的保密協議，十分慎重的看過一遍，“這跟先前簽訂的等級更高？”
“小黎博士可能會有危險。被盯上了。”
田譽瞬間黑了臉，邊說毫不猶豫簽字：“他現在安全嗎？”
助理瞧著麵色大變的，滿臉擔心甚至惶恐不似作偽的田譽。止住自己對兩人關係的好奇，低聲回答：“小黎博士的病比較危險，他……他咬了自己的大動脈，還不肯治療。”
不用敵人動手，能自己把自己折騰死的。
田譽唇畔緊抿，死死的克製住自己的火氣。
等再一次通過安全檢查後，田譽見助理團相比以往又翻了三倍的架勢，隻覺自己心態又噗通噗通加快跳動起來，比……比奪權那一夜還讓他惶然。
畢竟那個時候他到底還有些主動權。
眼下對於科研領域，那就是睜眼瞎，什麼都不懂。
除卻等待，什麼都不懂！！
站在門口翹首盼望著，過了一個多小時後他才看見被重重包圍的黎旻。
黎旻滿臉的怒火，手裡卻是捧著個小烏龜。
就是秦玨當初送的那隻烏龜。
當時情況也算慌亂，這烏龜反倒是被黎旻抱走了。據說被灌了藥，還死不了，是真真命長。
瞥了眼在黎旻手裡翻白眼的小烏龜，田譽看著黎旻左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紗布，目光死死的看著秦玨。
秦玨雙眸透著熬夜的紅血絲，眼圈烏黑一片，除此之外倒是精神奕奕的，也沒其他多餘的表情。
見狀，田譽看黎旻：“實驗室不安全？你鬨什麼？”
“親本種子被盜。”黎旻懨懨的開口回答：“我是農學小新星。大家害怕我被盯上，畢竟農學要在田間裡觀察的，所以給我放了稍稍一個長假，讓我回黎家。要不然那姓柏的就要給我灌藥，讓我直接呆ICU裡。”
“我才不要回冷冰冰空無一人的黎家呢，也不要再喝農藥了。所以我就來找仲父你了，”黎旻眼巴巴的看著田譽，就差翹起尾巴來：“我們一起寫書，一起做作業，我把秦玨也折騰來了。”
“我也要寫書，寫皇位傳承的百萬巨作！”
環視在場如臨大敵的眾人，再看眼興高采烈的黎旻，田譽聞言吸口氣，看向黎旻的助理，率先問：“他他他說這個什麼親本種子，大大咧咧說出來沒關係？”
“這被所謂的媒體報道，逐漸衝上熱搜了。”助理憔悴著解釋：“那些水軍帶節奏說藥丸，利用咱們網友的愛國情懷反過來抨擊咱們辦事不利。”
農學研究，向來……向來不被世人在意，多少農學家潛心多年才有些突破，打破了國外種子公司的技術壟斷。例如白羽肉雞種源全部依賴進口的被動局麵，耗費幾十年才改變，實現自主育種。
可眼下來某些蠻夷，對……就該按著黎博士形容的那般，蕞爾小國蠻夷竊賊來一出賊喊抓賊，反倒是鬨得網友口誅筆伐他們辦事不利，怪他們按著程序進展緩慢。
看著人咬牙切齒的模樣，田譽拿起手機請示：“那我能看一下嗎？這親本種子是什麼啊？”
他飛速想了又想，以田譽九年義務外國留學的證書發誓，真不懂這玩意啊。
秦玨看眼茫然的田譽，反手又指指自己，壓住自己計劃被打亂的滿腔怒火，冷靜且客觀的再一次對著黎旻的助理道：“看田譽的表現，能夠再一次證明信息繭房。”
“像我也沒過多關注過這個領域，因此我第一時間也是困惑也是茫然不解。所以那些水軍就是抓住了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知識空缺。然後極力誇大親本種子的重要性，拔高到國家糧食危機的程度，渲染氛圍，進行情緒的帶動。”
“因此你們不能直接炸詞條，也不能壓熱搜。”秦玨沉聲強調：“宗老在綜藝上露過麵，他形象還是穩重靠譜的，請他認真的上一堂科普的課程，將親本種子的重要性客客觀觀的告訴網友。”
“還有銷售采購渠道這點也可以解釋科普的。像我雖然不是很懂農業，但是我知道一點，咱們供銷社以後也是有專門的官方糧種公司的。另外像燕城還保留逢五的趕集日，這也是農民購買稻穀種子的途徑。散戶基本都是趕集日采購的。”
“像成規模的農場主才會朝種子批發商這些購買。”
“所以網友就算有些情緒化，但他們不是九漏魚，也有自己思考的能力在。”最後一句話，秦玨說得格外響亮：“另外我建議查一下娛樂圈或者營銷號。善於抓住網友心裡，踩著晚間輿論黃金期間爆發的，肯定有專業營銷方向的內賊協助。”
“我向宗老彙報。”黎旻的助理見秦玨又一次強調，又看了眼也的確茫然的田譽，按了按額頭：“麻煩您二位看緊小黎博士生，彆讓他上網跟網友對狙。”
小黎博士扁扁嘴，瞪秦玨：“文盲啊，連親本種子都不懂。”
田譽確定自己能夠刷手機後，邊點開微博，看著衝向第一的#親本種子被盜#刷了刷最新熱評：
【羅列一下捐國外和貧困山區的基金。嗬嗬，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聖母國啊】
【還說解約糧食，嗬嗬。結果自己糧種都看不牢。萬一糧種重新流回國內，全都是劣質種子，你讓農民怎麼辦？】
【親本種子啊，第一代種子的重要性不懂嗎？】
【科普轉發鏈接】
【…………】
田譽看著感覺自己眼睛都被吵到了，問小黎博士這位專家親本種子到底是什麼。
“親本種子，簡單來說就是產生種子的父本和母本，是最核心的育種材料。更簡單來說，就像您和秦玨，你們兩就是gay培育後代的親本種子。把你們研究透徹了，以後沒準能批量男男女女生子。”說著黎旻一頓：“不對，親本種子應該是我。”
田譽理解的點點頭：“這手段，不就是把糧種炒熟了再分發給難民種植，讓難民顆粒無收讓難民暴動，對帝王失望從而揭竿起義自立為王？”
因在場還有其他人，田譽說完，鄭重強調：“古裝片都這麼演的啊。你們這如臨大敵的架勢，這玩的不還是老祖宗玩剩下的玩意？”
在場所有人恍恍惚惚。
“可是會製造恐慌，調動對立。且現在信息傳播速度飛快，且還夾著病毒鏈接。一個小時內隻要上網的，都能夠看得見相關的信息相關的恐慌。群體的恐慌效應是……”
看著還照本宣科強調輿論危機的助理，田譽揮揮手：“咱們這邊計算機高手有，能壓製住某些病毒嗎？還有利用娛樂圈的手段，直接買廣告位啊！”
“發一份感謝信，感謝對方證明國家糧種強大。然後他們偷竊，是因為他們吃的是低等劣質的。再炫一下咱們華夏的美食，鄙夷他們的糧食磨成粉，結果粗糲結果口感不好結果狗都不吃。”
“學他們斷章取義，說是因為糧食從糧種開始就不好了，說他們國內資本家給他們吃的都是劣質的玩意。”
“他們要是不信，聯動那個下廚房的APP，讓廚師們踢館啊。畢竟下廚房APP都手把手教導怎麼將麵粉做出三十幾種麵條做法了，比國外那些玩的花。若是那些番邦大廚做不出來，不是因為廚藝不佳，而是種子問題。”
“要增強可信性，那買通一個所謂的大廚，讓他開口懷疑不是自己手藝問題，是糧食是食物問題。”
秦玨重重咳嗽了一聲。
田譽從順如流改口：“番邦廚師屢戰屢敗之下，自我懷疑廚藝問題。”
“堵不如疏，讓全世界種我國的糧種，最重要習慣我們的吃食。”田譽慢慢加重音調：“資本家有了足夠多的利益，就不會動黎旻這個小天才。”
“另外全世界美食餐飲圈子的規矩也該改寫改寫了。一個輪胎發家的公司對餐飲行業指手畫腳的點評，現在也該換換了。”
“黎旻這個小皇帝都還沒開口呢！”
黎旻重重嗯了一聲：“就是，朕都還沒開口呢，以後禦膳房美食指南才叫餐飲標準！”
“朕說了好吃那才叫好吃。”
“否則都不如農藥好喝。”
全場：“…………”
田譽迎著落在自己身上複雜的目光，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我當年也在國外留過學的，我證明那些菜真不好吃。我家餐飲不是信誓旦旦衝國外，是陪讀。結果非但留學圈子，就是其他人也來吃，吃著吃著生意倒是做大。”
以上策劃若是宗院長同意，小譽餐飲可以出麵。在M國也有現成的餐飲人脈可以發展。”
76 國貨大王（八）
◎就問一句黃金儲備如何？◎
田譽說完, 見眾人表情一個賽一個的凝重，也就不多說其他了。隻拉著黎旻坐下，而後幽幽看著人手腕。
黎旻乖巧無比, 小聲訴說自己如何調兵遣將, 做事聰明絕頂, “反正天塌下來黎昱頂著唄。”
田譽抬手握住黎旻的手腕，垂首壓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 和聲道：“對。他腦子那麼好，就該他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