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白糖水(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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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你會跑出去。”半晌之後,裴問青再次用艱澀的語氣和我說,固執的重複,堅信這個答案能夠成為既定的事實,而不是帶著假設意味的幻想。

他這副模樣太像陷入了夢魘之中,我逃不出去這件事仿佛成為他走不出的迷宮,他的思維在迷宮之中打轉,找不到出口。

“我倒不這麼覺得。”我低笑了一聲,他的臉在我眼中變得血肉模糊,我亂七八糟的腦子似乎在淋漓的血肉中恢複一點功能,驀地想起某些事情,卻又在瞬息間歸於平靜。

有道聲音在阻攔我,關上了那道閘門。

“你平安……坐在這裡。”裴問青嗓音沙啞,“這樣就很好了。”

“也是。”我坐在沙發上,東倒西歪,沒什麼餘力地回答他。一片沉寂後,我開口問道:“裴總,你為什麼要追求我?”

這個問題在裴問青來找我的第一天,我就問過了,現在提起來,實在像是沒話找話。

更彆提,他的追求在我看來,更像是老古董交朋友,他高中那會兒大概是高嶺之花類型的,人又嚴肅,朋友這個詞彙壓根沒有出現在他的字典裡。

我又再次費勁動了動生鏽的腦子,最後總算在犄角旮旯裡翻出來一點線索。

還是裴問青那個omega父親的原因。裴問青高中那會兒大概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什麼樣的行事方式似乎都要經過許可才能做。

在這種近乎變態苛刻的要求裡,裴問青的交友行為仿佛一塊被他來回犁過的地,一點石子都沒留的同時,連土也沒了,隻剩下空氣。

簡稱孤僻。

不過這些全是從顧寒聲還有我媽那兒聽來的,具體情形其實我壓根記不清楚。

他和我交流時的態度,太像成年後希望擁有一個摯友的感覺。

大概是話題跳躍度的確有點太大,裴問青有些愣神,而後轉過頭凝視我。

夜色裡,他的眼神閃爍,我一個錯眼,險些在他的眼睛裡看出幾分深情。

壞了,怎麼看誰都像是情種?

我在他的視線之下,轉頭瞥了眼呼呼大睡的顧寒聲,在心裡鬆了口氣,又轉頭回望裴問青,總算正常不少。

裴問青衣領的薰衣草香氣淺淡,若有似無飄進鼻腔,他聲音低沉:“祝總隻是沒有意識到而已。”

我該意識到什麼?我符合大部分單身人士的擇偶條件?

這種蠢話我都懶得說第二次。

“是嗎。”我嗤笑一聲,歪了歪頭,離他身上薰衣草味更加近了。若有似無的困意重新席卷上頭,我在朦朧的視野內看見裴問青抬起了手。

食指微屈探出,其餘四指緊張彎起收攏。

那是一個探索的手勢。

他大概覺得我意識開始模糊,於是當著我麵做小動作。

我也沒想直接戳破他。我沒臉沒皮性格蔫壞,他臉皮薄會尷尬。

一旦他開始尷尬,我就覺得渾身不對勁,活像要全身炸毛,那還是不乾蔫壞的事比較好。

我假裝睡著,試圖打探他探索的意圖。恍惚之中,我能感受到他的食指在順著某個紋路劃過。

皮膚在注視他的動作,我沉默地感受,忽地反應過來他在描摹我的臉。食指在眉頭虛空撫過,最後長久停留在眼下。

裴問青發出一聲歎息,收回了手。

我決定睜開眼,然而他下一步的動作逼我重新裝睡。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穿過我的腰間和膝間,將我徹底打橫抱起。

手臂在腰間的位置很微妙,再往下一點我可能就要憋不住笑了。

不過重點不在這,重點在我一個近一米九的alpha,被另一個alpha公主抱了。

強調身高可能因為這是alpha的毛病,所有alpha都會把自己的身高刻在墓碑上。

裴問青我不清楚,他看著不像那種人,但敢公主抱我,我感覺還是有點自己的傲氣的。

他抱著我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腳步很穩,手也很穩,壓根不打顫。

我現在知道我自己到底瘦成什麼樣了,大概真的隻剩一副骨架子了,才能讓他輕而易舉抱起來。

接下來立馬把好好吃飯列進日常。

腦子裡在跑馬,眼皮倒是安穩蓋住了眼睛裡的沉思。裴問青抱著我上樓,最後沒有猶豫打開了一扇門。

他把我放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