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把她當成商業間諜了?
馬靜靜的腦子此時在飛速地運轉,心想要怎麼編,才能既不暴露自己臥底的身份又能保住小命。
然而好死不死,這時候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疑問聲:“咦?周總,周太太?”
周斐微怔,眯了眯眼,側過頭去問:“周太太?”
馬靜靜:“……”完了。
今天放馬靜靜進套房的那個保潔人員此時正一臉驚疑地看著他們,她原本老遠看到一對男女在走廊上糾纏,看起來像是在打架的樣子,上前想要查看,卻發現居然是周總和他的太太。
周太太此時頭發亂了,衣服也被撕破,看起來相當狼狽,而周總麵色陰森,眼神冰冷又可怖,她很難把這個場景往夫妻情趣的方麵想。
是因為被抓到了出軌現場所以對老婆當場家暴嗎?
保潔人員對這個猜想毛骨悚然,男人實在可怕,她還記得周太太白天的時候那副因為丈夫出軌而淒慘可憐的哭泣樣。
同為女人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這一刻保潔人員也顧不了自己會不會因為多管閒事而冒犯到客人,到時候丟掉這份工作的風險,從工作服裡掏出手機,猶豫著問:“……太太,要不我幫您報個警吧?”
周斐眉間一擰,馬靜靜是下意識尖聲喊:“不要!”
周斐現在還沒有認出來她是誰,如果報警她就徹底暴露了!
她想賭一把,賭周斐也不想報警,從他和那個叫瀾總的男人的對話就能知道,他絕對算不上什麼正當商人,剛剛那個瀾總也明裡暗裡敲打他叫他自己處理好,所以他大概也是不願意叫警察過來摻和的。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自己解決,”馬靜靜硬著頭皮,掐著嗓子結結巴巴地說,“老、老公,我們回房間單獨聊好嗎?”
果然,周斐思索了很久,估計也在心裡打算盤做權衡,最後嗯了聲,單手鉗住了她的兩隻手,另一隻手抓著她的肩推她進房。
保潔人員還是不放心:“太太!”
“放心,”馬靜靜勉強自己用嬌媚的語氣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呢。”
她聽到周斐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房門再次被關上,周斐這次鎖上了門,為了防止這女人再逃跑,他直接拽著她去了最裡間的臥室,然後又鎖上了臥室門。
接著他將她狠狠一推,馬靜靜的另一隻腳也崴了,神色痛苦地整個人趴摔在了床上。
她不敢讓周斐看見她的臉,執拗地趴在床上,將臉埋在床裡。
周斐冷聲:“還不起來?”
馬靜靜渾身都在顫,心跳極快,仍舊不敢動彈,雙腿忍不住本能的縮了縮。
年輕姣好的身材就這麼大咧咧地趴在男人的床上,吊帶裙遮不住光裸的後背,從肩膀到腰身的曲線被貼身的裙子完美地勾勒出來,那雙小腿也像兩條白藕般,被高跟鞋襯得更加細長。
周斐盯著眼前的女人,眼神突然變了。
之前在電梯裡所看到的畫麵又浮上腦海,那對在電梯裡肆無忌憚激吻交纏的男女,男人將腿抵在女人的之間,那女人的一雙腿似乎也跟這雙腿一樣,纖細而誘人。
他今天之所以喝了這麼多酒,就是因為對電梯裡的香豔畫麵或多或少有了反應。
成年男人有需求很正常,周斐向來沒有什麼清心寡欲的念頭,之前因為處理他爸的事兒已經素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原本打算待會兒邀請瀾總再去樓下開個新場子叫些女人過來陪襯,如果瀾總沒興趣,他就自己留著消遣,誰知被這麼一打斷,瀾總走了,他的興致也沒了。
都是這女人的錯。
他早注意到這女人即使被他拖來拖去的,也仍是不肯把包扔掉,於是立刻走過去將她的包直接拿了過來,往床上一倒,除了房卡、手機還有些化妝品。
周斐冷笑兩聲,也不知道哪家公司,竟然派這麼個蠢東西來偷聽,直接把所有東西扔在地上,二話不說用腳踩碎。
就在馬靜靜以為下一個要被踩碎的就是自己的腦袋時,一道陰影突然覆在了她身上。
他抓起她的頭發,湊到她耳邊陰森森地說:“周太太?我怎麼都不知道我自己有太太了?”
馬靜靜抿唇不語,他又低聲問:“你現在不肯起來是想和我在床上解決事兒?嗯?”
被他壓在身下的馬靜靜身子一僵,倏地睜大眼。
她在風月場所工作,和不少男人打過交道,因而男人調情的說話藝術,她早研究了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周斐的唇貼在了她的蝴蝶骨上。
馬靜靜迅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開始劇烈掙紮,而周斐卻哼笑一聲,將她的手拽至頭頂狠狠摁住,接著隨意撫去遮住了她嘴唇的發絲,掰過她的臉強硬地吻了下來。
男人毫不憐香惜玉,隻顧發泄著自己的欲望,重重吻她,嘴裡的酒氣也被渡進了馬靜靜的嘴裡,她想要咬他的舌頭,卻又被他掐住了下顎,她隻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掐碎,整個身體被牢牢壓住,唯有一雙腿還能徒勞地掙紮。
滾燙的手在四處作亂,身上的裙子像那件外套一般,從胸口處被撕開變成了兩半。
身體那股熟悉而又惡心的感覺又來了,馬靜靜突然想到了過去,當初輟學來到大城市打工,賺到的第一筆錢就是這麼來的。
一開始覺得惡心,覺得自己很臟,可後來卻又漸漸沒那麼反感了,在男人們給她打造的金絲籠中,她開始迷失、享受,人也變得虛偽、拜金,用自己這張漂亮的臉,以及年輕的身體去討好和迎合那些男人,最後成了彆人嘴裡厭惡的賤女人。
她之所以這麼積極地幫喻檢察官查案,或許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人生還抱有一絲希望,等坐完牢出來,隻要她願意改正,就能重新做個好人。
喻檢察官說她才十九歲,她的人生還沒有徹底完蛋。
原本絕望的雙眼突然就有了光芒,馬靜靜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就在周斐解皮帶的時候,她突然大喊道:“周斐!你瘋了!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你小媽!”
身上的男人狠狠一頓,猛地睜開了眼。
他撐起身體,馬靜靜用手揮開臉上的頭發,完完全全將自己的五官暴露在他麵前。
在看清這個女人是誰後,所有的酒意和欲望都在一刹那間消失,周斐臉色蒼白,眼神錯愕地看著她,完全不敢置信現在麵前的這幅場景。
強烈的惡心感襲來,他既惡心自己剛剛湧起的欲望,也惡心眼前這個女人。
周斐渾身發顫,又是惡心又是悔恨,大腦停擺,沒有餘地思索為什麼馬靜靜會出現在這裡,他用力擦嘴,恨不得擦破嘴,隻為了擦掉剛剛被他吃進去的這女人的香味。
他幾乎是咬碎了牙才擠出幾個字:“你他媽的——”
馬靜靜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同樣厭惡無比地看著眼前這個衣衫淩亂的男人,眼神比他還凶狠、還想殺人。
“周斐你是不是人啊!連你爸的女人你都搞!惡不惡心?!”
被反複強調他搞了他爸的女人這件事,周斐的麵色越來越白,幾乎跟死人沒什麼區彆。
“你他媽閉嘴!信不信我殺了你!”
周斐威脅完,迅速從床上起來,甚至都來不及穿好衣服係好皮帶,直衝衝地進了浴室。
浴室很快響起了衝水聲,馬靜靜緩了會兒,終於舒了一口氣。
也算是因禍得福,得虧周斐乾了這麼禽獸的事,他現在估計跟她一樣,被彼此惡心得不行,一時半會都忘了問她為什麼在這裡。
馬靜靜裹著被子從床上下來,撿起了手機,卻發現手機已經被踩得屏幕和主板分了家。
她還是拿起了手機,從臥室慢悠悠地出來,出來後才聽見原來套房的大門一直在被敲。
是那個保潔嗎?
她打開房門,結果門口那個一直在敲門的卻是喻檢察官,旁邊還有賀警官。
喻幼知一看馬靜靜的樣子就徹底愣住了。
而賀明涔皺眉,迅速脫下了身上的西裝給她披上。
喻幼知好半天才勉強地問出口:“周斐對你做了什麼?”
馬靜靜尷尬地咧了咧嘴,聳聳肩說:“都是成年人,就不用說那麼明白了吧。”
喻幼知閉了閉眼,愧疚地低了頭,萬分難堪地說:“對不起……”
馬靜靜愣了,這還是第一次她在被男人欺負了之後,有人跟她說對不起。
而且這個擁抱……
“……你乾嘛跟我說對不起啊,跟你又沒關係,是我自己忘了關鬨鐘暴露了,”馬靜靜回抱住喻幼知,沒心沒肺地說,“我本來幫你錄了音的,但是手機被周斐踩壞了,任務失敗了。”
賀明涔開口:“周斐還在裡麵嗎?”
“在。”
聽到回複後,賀明涔就要進去,馬靜靜趕緊攔住:“警官你要乾什麼?”
“你說我乾什麼,”賀明涔冷冷說,“抓他去局裡喝茶。”
馬靜靜突然鼻尖一酸。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壞人,犯了法,以後還要去坐牢贖罪,是喻檢察官抓到了她的犯罪,是賀警官把她帶進了拘留所關押。
她一直覺得自己和他們是對立的,她是壞人,而他們是好人,可是卻沒想到,到頭來,給她擁抱、維護她的居然還是這兩個人。
看似態度冰冷無情的公檢法,抓她審她,給她判罪讓她坐牢,是因為她做錯了事,其實他們才是最不願意看到她墮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