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靜靜的腦子轉得飛快,很快懂了。
喻檢察官這個時候還不在櫨城。
“啊，她還沒回來，”馬靜靜趕緊說,“但馬上就會回來了！”
有些事情跟醫生沒法解釋,跟警察就更加沒法解釋，賀警官是專業的刑偵警察，觀察力有多敏銳馬靜靜是知道的,那雙打量的黑眸目光落下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她暫時還不能告訴賀警官真相,多說多錯。
賀明涔有公務在身，沒法當場對馬靜靜刨根問底,叫住她，讓她留了個聯係方式。
馬靜靜報了自己的手機號，又火急火燎地離開了警局。
賀明涔重新坐上警車。
開車的小沙問：“副隊,那女孩兒誰啊？”
賀明涔：“不認識。”
“不認識你跟她說那麼多,”小沙明顯不信，“我看那女孩兒打扮得挺時髦的的，不會是你之前去夜場的時候留情了吧？”
賀明涔麵無表情地橫了小沙一眼。
小沙趕緊改口：“開玩笑開玩笑,我就是好奇你要是不認識那女孩兒的話,那女孩兒怎麼會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賀明涔淡淡答：“我們有共同認識的人。”
“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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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靜靜今晚沒去上班。
室友給她打電話問她怎麼不去，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語氣含糊道讓室友也彆去。
室友在電話那頭不明所以,周總這麼個大金主馬靜靜自己不要也就算了，憑什麼也不讓她要。
“周雲良真的不是好人,”馬靜靜說，“他遲早都是去坐牢的，彆跟他扯上關係最好。”
室友更不明所以了：“靜靜,你這是怎麼了？之前你不是跟我說一切向前看，隻有男人夠有錢，就是十惡不赦都跟咱們沒關係，到時候無論他是被抓了還是被警察斃了，隻要錢到手，咱們跑路不就行了嗎？”
馬靜靜：“……”
她以前確實是那樣想的，金主人品怎麼樣關她屁事，他就是殺人放火都跟她沒關係，隻要他願意大方給錢就行。
馬靜靜歎了口氣，就自己以前這種不把法治當回事兒的思想，真的活該坐牢。
她當然不指望室友聽她兩三句勸就迷途知返，畢竟她自己都是接受過深刻教訓才徹底清醒的。
馬靜靜隻能從彆的地方突破：“周雲良都那麼大年紀了，又油膩，你再物色個年輕好看的不行嗎？”
“這年頭年輕好看又有錢的男人身邊的女網紅女明星都快從這裡排到巴黎去了，哪兒有我的份啊？”室友歎氣，“你什麼時候找金主也看年紀了？周總你都看不上，難道你還想找他兒子啊？”
馬靜靜一怔，突然就被嗆了口空氣，握著手機拚命咳嗽。
室友笑了：“不是吧你真看上他兒子了？”
兒子？
熟悉的名字迅速占領大腦，馬靜靜愣了，呆呆地張著嘴不說話。
室友說：“看上就看上了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以前跟了那麼多老男人，本來就是壓抑天性，再說咱們雖然沒見過小周總，但他在富二代的圈子裡確實挺有名的，對女人也挺大方的。”
說到這兒，室友話鋒一轉：“但是我聽我一個姐妹說過，小周總從來不包夜場的女人，最多就是過來應酬逢場作個戲，所以靜靜，他沒那些老男人那麼好釣，你看上他的話，小心吃癟。”
“……”
又聊了幾句，室友趕著去上班，匆匆掛掉了電話。
馬靜靜一頭躺倒在床上。
本以為老天垂憐，讓她回到了一個最好的時間，這個時候她還沒勾搭上周雲良，也還沒做錯事。
還有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裡她可以規避很多錯事，可這也意味著，自己和周斐唯一的那點交集也沒了。
當時那針要命的胰島素打進手臂裡之前，她跟周斐說過，如果她不臟，自己一定會倒追他。
然而現在的她十八歲，從十六歲那年開始算起，她已經為錢整整出賣了自己兩年。
這屋子裡所有的奢侈品，包包衣服甚至是化妝品，都是她用這些錢買的。
馬神色複雜地看著那些自己曾經很喜歡的東西，馬靜靜最終做出了決定。
金主肯定是不能再找了，金主肯定是不能再找了，可她就是靠男人賺錢的人，沒了金主也就意味著沒了最大的經濟來源。
周斐的事先放一邊，現在首要的是賺錢養活自己。
馬靜靜麻溜從床上起來，坐到桌子前，揮開一桌子亂糟糟擺放著的化妝品和首飾，又把好久都沒打開過的筆記本電腦給找了出來，鄭重地放在桌子上，用它登錄招聘網。
注冊賬號後需要填寫個人信息，在學曆那一欄，馬靜靜有些自卑但還是誠實地寫上了自己的學曆。
結果學曆一填，職位選擇立刻趨近於零。
她連個大專都不是，在這個學曆當道的社會，研究生都遍地跑了，想找份體麵的工作比登天還難。
於是隻能看一些對學曆沒要求的崗位，她在心裡安慰自己，人有多大的能力就乾多大的事，沒辦法，誰讓她沒讀過書，暫時隻能這樣了。
托著下巴看了半天，桌上的香薰蠟燭燒完了，她正準備去拿新的，卻突然被眼前精巧的香薰玻璃瓶吸引了視線。
沒記錯的話，這個香薰五百塊一瓶，當時她是一套買的，整三千。
“……”
原來以自己的能力賺錢，她隻用得起一塊錢一根的蠟燭。
馬靜靜又環顧一眼整個屋子，屋子不大，但東西很多，目光所到之處，都是各種昂貴的東西。
她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拖鞋。
就連拖鞋都是香奈兒的，好幾千塊一雙。
數了數屋子裡的這些東西，如果把這些奢侈品再轉手出去，應該能換不少錢，那麼這段時間的生活費就暫時有了，還能省下不少錢存進賬戶裡。
暫時有了經濟來源，自然也就暫時不用再煩惱找工作的事，馬靜靜關掉招聘網站，開始搜索有關自考文憑的信息。
現在她要做一件自己一直很想做、卻因家庭緣故而不得不放棄的事，那就是讀書。
有句話叫知識改變命運，她要改變命運，那就得先學點知識。
至於男人，再說吧。
男人哪有讀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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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避開了和周雲良打上交道，馬靜靜的室友成了周雲良的小情人。
周雲良對情人特彆大方，室友才跟了他幾個月，就已經從他那兒撈了不少錢。
室友滿心喜悅，心裡是感激馬靜靜的，馬靜靜長得那麼漂亮，要是她那天去了，周雲良小情人的位置哪兒還能輪得到她。
為了感謝馬靜靜，室友知道馬靜靜喜歡買包包，特意買了個包送她。
結果去送禮物的時候，室友發現馬靜靜的房間已經大變樣，滿目琳琅的各種奢侈品都沒了，以前的置物架上擺滿了各種亮晶晶的首飾，現在竟然變成了書架。
和房間一樣大變樣的還有馬靜靜這個人。
性感的真絲睡袍換成了舒適的棉家居服，幾千塊一雙的香奈兒拖鞋也換成了舒適的軟墊拖鞋，從前精致到每根頭發絲的一頭栗色長發重新燙黑拉直了，紮成丸子頭立在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