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霓虹(1 / 2)

淤痕 碎厭 8605 字 8個月前

直到李建東在旁邊提醒她一聲,司嘉才回過神。

但沒收視線,她掃過在場的人,當目光觸到葛問蕊那張淡妝濃抹的臉時,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相反的,是葛問蕊麵色一白。

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緊緊掐進掌心,痛,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她就知道今天陳遲頌一反常態地讓她跟來吃飯,沒有好事。

而這間隙,司嘉已經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一下又一下,就像是踩在她心上。

明明都遠走高飛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這些年她一直有在關注司嘉的動態,知道她上了哪個大學,知道她在哪工作,她看起來在國外過得很好,好到樂不思蜀。

而陳遲頌就像忘記了這個人一樣。

身邊熟人從來不提,他也不問。

他那麼驕傲,當年無差彆地被司嘉拋下,沒有生恨都是好的,她可以等,等多久都願意,至少現在待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但緊接著陳遲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李總,幸會。”

與此同時他站起身,司嘉就這樣更直觀地看到了陳遲頌從少年到男人的變化,身段愈加挺拔,光是站在那兒,就帶著強烈的侵略性,伸出的右手上扣著一塊名表,生生壓住骨子裡的放浪形骸,矛盾又複雜。

李建東忙不迭和他握手,“陳總,久仰大名。”

明明對著的是比他小上兩輪的晚輩,卻不自覺低頭哈腰,挺要命的。

但更要命的,是陳遲頌慢悠悠地收回手,朝他旁邊一抬下巴,“這位是?”

話落,司嘉頓時感受到無數道目光唰的一下落到她身上,有彆於進門時那些油膩帶有觀賞性質的看,這回是實打實的打量。

這種場合,酒是調劑,那女人就是助興,但不管是哪樣,似乎都不值得陳遲頌多問這麼一句。

論漂亮,李建東帶來的這個女人確實屬於頂級的那種,不止臉蛋,還有給人的感覺,豔而不俗,明明是笑著的,卻有種若即若離的清冷感,像風,抓不住,可是陳遲頌這麼些年,哪樣的女人沒見過,白富美倒貼都屢見不鮮。

李建東回答說是秘書,末了還輕推司嘉一把,給她使眼色:“這是嘉頌集團的陳總。”

司嘉腦子轟的一聲。

嘉頌集團。

人人都隻知嘉頌寓意好,有助鴻運,卻沒想過這名字會和一個女人有關。

她下意識地偏頭看向陳遲頌。

他也正看著她,瞳孔依舊漆黑,經年的沉澱讓他不複少年痞氣,和他對視起來,有種明知前麵是深淵,卻甘願往下墜的悲感。

手臂又被頂了下,李建東輕咳一聲,司嘉斂神:“……陳總好。”

但這次陳遲頌卻沒有搭理她伸出來的手,仿佛剛才都隻是大家的錯覺,他還是他,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產生興趣。

有人憐香惜玉地笑著解圍,司嘉見狀緩緩收回手,無視葛問蕊望她欲穿的視線,跟著李建東在離陳遲頌不

算近的地方落座。

這場飯局,他們是求方,而陳遲頌是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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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了不少,話術一套套地遞出去,但陳遲頌就是不給一句準話,他靠著椅背,襯衫扣子因為酒興解了兩顆,露出分明的鎖骨,那條十字架項鏈又帶回了頸間,一副上位者的姿態,聽條件,辨好壞,然後再準備定他們的生死。

明明他從始至終都沒看她幾眼,但司嘉卻覺得無處遁形,呼吸間都帶著癢,一種把自己毫無保留送到陳遲頌麵前的癢。

她借口去上洗手間。

走廊空蕩,兩側有窗,清淡的月光灑進來,攪動一地陰影,司嘉從包裡摸出煙盒,把下午沒能抽到的那根煙補上。

煙霧嫋嫋,她眯眼看向窗外濃鬱夜色。

她這麼多年沒回來,除去工作忙之外,也有逃避,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陳遲頌,她害怕看到他恨她的眼神。當年她不顧他的挽留,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給他,於情於理,都是她負了他。

可是現在他又是什麼意思呢。

這麼想著,身後傳來四平八穩的高跟鞋,不用回頭司嘉都知道是誰,她眼皮依舊懶懶地半垂著,撣一記煙灰。

那截煙灰剛好掉在離葛問蕊鞋頭兩厘米的地方,她皺眉後退一步,“原來你連抽煙都會。”

偏偏是這樣一個什麼都不學好的女生,偏偏是司嘉。

“很稀奇?”司嘉聞言輕笑一聲,動了下身體,轉向葛問蕊,身高差距一如既往,她跟沒骨頭似的靠在牆邊,朝葛問蕊吐了一口煙,“再告訴你個秘密啊。”

葛問蕊看著她。

“高二讓陳遲頌在國旗下念檢討的那根煙,也是我的。”

葛問蕊神情微不可見地一滯。

司嘉笑笑,從頭到腳掃了眼葛問蕊,一襲白色抹胸長裙,要多純有多純,要多仙有多仙,和她站在一塊兒,把她襯得跟禍害眾生的妖女一樣。

“現在混得挺好啊,葛總。”司嘉勾唇,輕飄飄地咬出後兩字。

這茬似乎讓葛問蕊有了不少底氣,她站更直,盯著司嘉的眼睛說道:“知道我陪陳遲頌去談過多少合作嗎?知道我幫他拿下了多少case嗎?”

司嘉懶得回應。

“陳遲頌這種男人,什麼都不需要做,我都願意把一輩子耗他身上,當年你說不要就不要的,剛好,我求之不得,而且現在有能力和他站在一起的人,是我。”

“所以呢,他和你談了?”

四目相對,司嘉並沒有表現出一絲被挑釁的失態,她隻氣定神閒地問這麼一句,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像一針紮在痛處,難以忍受。

葛問蕊不想否認,卻也沒法承認,因為陳遲頌對她,和對公司裡任何一個保潔,都沒區彆。

做得好就留,做不好就滾。

她拚了命地走到陳遲頌身邊,他眼裡卻從沒有她。

司嘉見狀無聲地笑,也仿佛葛問蕊回答了,她隨手把煙撚滅在手邊的垃圾桶裡,往前走一步,“你

看,我都讓你八年了,你還是隻能在陳遲頌身邊刷刷存在感,可不可悲?”

“你……”

司嘉垂眼看她,“誰輸誰贏從來不是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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