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他就後悔了。

但是聽到謝聿白的答案時,那點道歉的想法頃刻消散。

“什麼叫活著就好?”傅南川氣急,“你這樣和死了有什麼區彆?”

不說人活著非要要有什麼誌向,但像謝聿白這樣的,頹廢的厭世感直接拉滿,沒有一點求生欲,偏偏想活著。

隻要努力一下過上好生活,但一絲絲這樣的念頭都找不到。

他不理解,十分不理解。

謝聿白睨了他眼,隱約可見的嫌棄,“區彆在我活著。”

傅南川“……”

嘚,他徹底找不到話來改變謝聿白的思想了。

擺爛吧!

就這樣挺好的。

反正活著不是嗎?

謝聿白邁開修長的腿,一道聲音響在耳畔,話中的內容讓他停住腳步。

“謝聿白,你後悔嗎?”

謝聿白隱隱能明白她的意思,沒回頭,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懶得抬。

“不悔。”

哪怕這個世界毀滅。

就像下棋,落子即無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岑溪鬆開攥著的手,扯唇一笑,“你在客廳等我一會兒,我有一樣東西交給你。”

其實,她有件事情沒說。

不光謝聿白的記憶在丟失,她的亦如是。

與謝聿白的不同,她的記憶並不是一點一點的消失,而是全部變得遙遠且模糊。

剛才和謝聿白談話時,她的大腦一片混沌,連那個人說過「如果可以,讓他……活下去」的話,她都忘記了。

那封信,要是再不交給他,她怕要徹底忘記了。

她的神情難掩悲愴。

她不合時宜想起一句話生命的隕落不是死亡的結束,遺忘才是。

她不敢想,也害怕去想,如果她和謝聿白都忘記了沈歲桉,那麼還會有誰記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