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緒忍不住回到上輩子。
為了幾片抗生素,為了傷口發炎的他的一條命。
他的母親,他驕傲、美麗又強大的母親不得不委身於曾經的下屬,一個齷齪、卑劣的人渣。
母親死了幾年後,他又遇到了這個人渣,並從人渣手中救下了一個十四五的女孩。
那個人渣認出了他,說著侮辱母親的汙言穢語,露出得意的笑。
陳果忽然露出一個笑容。
末世什麼都不好,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值得懷念的事。
比如那一天,他把人渣閹割了,並且把人渣綁了起來,把刀留給了那個女孩。
第二天女孩離開了,留下的是一具屍體。
那一天他心情格外好。
樓下一陣嘈雜把他從回憶中拉出,陳壽很快帶著幾個青壯跑了上來。看到這副場景後全都吸了口氣。
在他們這些叔叔伯伯眼裡,陳果是個學習優異,性格卻比較懦弱,還挺愛哭的人,所以才總是在陳武那裡吃虧,所謂人善被人欺嘛。
誰能想到那個總是哭著控訴陳武的陳果,竟然能一臉淡定地把匕首架在歹徒的脖子上,甚至還劃傷了歹徒,鮮血流了一大片。
招呼人把歹徒綁起來帶走,陳壽皺著眉嗬斥陳果:“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上樓不要上樓,為什麼不聽話!?就你這小身板,逞什麼英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媽得多傷心,你就不能替她想想嗎!?”
“壽叔,這不沒事嘛,我最近一直都鍛煉的,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陳果故作輕鬆地笑。
“還敢頂嘴!”陳壽卻更怒了,“你沒看那人帶著刀嗎?你就算再鍛煉能練成鐵布衫?能練成刀槍不入!?萬一被他捅上幾刀怎麼辦,就算走運不死,萬一以後留下後遺症怎麼辦,你今年還不到二十歲呢!”
陳果被他斥責得直縮脖子,不過也知道他是好意,所以沒再還嘴。
“小果!”這時候錢琳也上了樓,一見到陳果就淚流滿麵地要跪下,“小果!你救了姐姐的命啊!”
“彆、快起來!”陳果連忙把她拉起,“錢琳姐你沒事就好,話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壽也暫時放過陳果,讓錢琳坐下慢慢說。
錢琳坐在椅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那男的以前也來過幾次,說是來村裡串親戚,每次來就是買包煙然後在店裡邊抽邊聊天,有一次剛好碰上送貨的還幫我搬貨,人看著挺熱心的。
今天他又到店裡來買了包煙在門口抽,看路上沒有人忽然掏出刀子讓我把錢給他。我嚇死了都,趕緊把錢一把抓給他,但是他說不夠,讓我把積蓄拿出來。
我說積蓄都在銀行裡,銀行卡和密碼都可以給你,隻要彆傷害我。但是他不信,逼著我關了卷簾門上樓,他翻了一陣沒翻到錢,我說確實錢都存在銀行,要不然手機轉賬給你也行。
他就說手機轉賬會暴露信息,說我想故意害他,就打我,還要逼我乾那事!我不乾,他就打我,我叫了一聲就被捂住嘴,然後小果就來了,我聽見小果的聲音就把一個玻璃瓶打碎了吸引注意,喊了聲救命,小果就進來了。
他聽見卷簾門響知道小果進來了,就不停打我!還想用絲巾勒死我!”
錢琳一邊說一邊抬頭給陳壽看脖子上的印子,她嘴角帶血,眼睛腫起,身上到處都是擦傷和淤青,看著實在可憐。
陳壽看得直皺眉:“你這傷得實在不輕,先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吧,警察待會會過來把人帶走的。”
錢琳擦著眼淚點點頭。
“小果,你呢,你身上有沒有受傷?”陳壽又看向陳果。
陳果也就是背上被砸了一下,當時挺疼,這會已經沒什麼感覺,隻是摸上去還有些隱隱的痛。
於是他道:“我沒事,你趕緊送錢琳姐去醫院吧。”
陳壽點頭,帶著錢琳往醫院去了。那男人被村民用繩子捆了丟在小賣鋪門口,幾個男人死死看著等警察過來。
陳果拾起地上的水果,回家。
還沒到家就碰上了周律,看他這麼久都沒回來,所以周律才找出了門。
周律上前接過水果,一眼就發覺了他的不對勁,皺眉問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剛剛當了英雄回來。”陳果微微一笑,快步走進家門。
……
沒多久警察到了,陳果作為重要證人也做了筆錄,巧的是這一次給他做筆錄的和上一次陳武投毒事件,在醫院給他做筆錄的是同一個警察,一個年輕的女警官,姓王。
“王警官,又見麵了,我還真是多災多難啊。”請人坐下後,陳果一邊自嘲一邊給人倒了杯茶。
王警官被他逗笑,打趣道:“我怎麼聽說這次是英雄救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