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他訂購的蚯蚓到了,從縣裡買了兩個塑料大缸放在雞舍旁,他把發酵好的雞糞和蚯蚓放進去,澆了些水使缸內保持一定的濕潤後又用一卷草席蓋住缸口。
沒用完的雞糞肥被他用蛇皮袋裝了起來,保溫房又空了出來,他花了不少時間又清理出很多雞糞,用發酵劑處理了後在靜靜發酵。
如今山上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陳果盤算著得蓋個倉庫,不要求多麼嚴實,隻要防雨就行。
保溫房要用的柴火,蚯蚓缸,雞糞肥這些都不能淋雨,如今隻是下點小雨還可以用油布遮蓋一下,幾個月後到了天天下雨的雨季就不行了。
如今趙全忙著建民宿,陳果也不想麻煩他,自己去城裡買了些空心磚和石棉瓦。靠著當初和趙全一起搭保溫房和雞舍的記憶,在保溫房旁一點點搭起了一個簡單的小倉庫。
能遮風能擋雨,也還算寬敞牢固,就是在這擺一張床睡覺都行。除了雞糞肥、蚯蚓缸、柴火外,陳果把玉米和粉碎機也轉移到了這裡。
這時候已經是四月了。
剛剛蓋完小倉庫,他又去縣裡買了些玉米種子,在水裡浸泡著催芽的同時把雞舍旁的那塊地翻了翻,撒上雞糞肥。
將土地挖出間隔半米的田壟後,陳果在田壟裡撒上已經長出小根的玉米種子,每間隔二十厘米放三顆左右。
放好種子後覆上薄土,澆透水,等它們稍微長大一點再過來間苗就可以了。
為了拍攝,這些工作他都是挑在周末乾的。
全部完成後,他招呼要關閉攝像機的周律:“先彆關,去拍一下桑樹。”
“桑樹?”周律疑惑。
“已經結了桑果了,就是還不夠紅。”從地裡出來的陳果在水池邊洗了手和腳,帶著他繞到那一小片桑樹林。
雖然有不少嫩葉都被陳果做成菜吃掉了,但畢竟有100棵桑樹,此時幸存的嫩芽已經長成了大片綠葉,鬱鬱蔥蔥。
在大片綠葉下,隱藏著小小的果實。
“結了這麼多!”許久沒來這裡的周律驚了,雖然這些桑葚都還沒熟,大多還是淡淡的紅,但每根枝條上的果量都非常多。
“當時買的就是果量大的品種,今年雨水充足,我還經常施肥,這也正常。”陳果帶著幾分得意,隨手摘了個深紅的桑葚扔進嘴裡,卻又酸得直皺眉。
“下周差不多就熟了。”看了看這些掛滿果實的桑樹,他有些為難,“實在太多了,吃都吃不完,這玩意兒又不耐儲存,就算放冰箱沒多久也變味了。”
“曬乾,做果醬,做果酒。”周律倒不覺得這算什麼苦惱,直接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式。
陳果恍然大悟,而後立刻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周律:“太好了,那你下周周末早點回來。”
周律本來也是打算自己上陣,但又想再看看陳果苦惱的小表情,忽然起了點壞心,佯裝猶豫:“可是下周末我約了同學。”
“啊?”陳果先是一愣,而後立刻換上了了然的笑容,“約了同學……約會啊?”
周律的臉立刻拉了下來,他低下頭鼓弄攝像機:“不是。”
陳果卻當他在害羞,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這個年紀正是萌發初戀的時候,談戀愛太正常了。”
周律不說話,心裡又酸又苦,不知該作何表情。
陳果抱著看熱鬨的心態還在繼續追問:“是誰啊?應該不是王小芒吧?雖然你們挺般配的但上次看著好像不是那個狀態。誒你有照片嗎,拿出來給我參謀參謀……”
聽著他喋喋不休的八卦,周律心裡一陣難受。
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句扯謊到頭來卻讓自己心酸憤怒懊惱,五味雜陳到這般地步。
是你!我喜歡的是陳果!
他很想這麼大聲地喊出來,把那些該死的煩悶苦惱通通翻出來,直接擺到陳果的眼前讓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不行。
努力又努力、壓抑又壓抑,他勉強沒讓心裡的亂七八糟展現在臉上。
周律:“騙你的,我沒約什麼同學。”
“啊?”陳果一愣,騙我有什麼好處嗎?“騙我乾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愁眉苦臉的表情很搞笑。”忽然伸手戳了一下陳果臉上笑起來會有酒窩的地方,周律道。
陳果:???
感覺周律的性格變了好多,高中真的對人的影響這麼大嗎——
一周七天,轉瞬而過。
陳果和周律帶著容器再一次來到桑林中時,不少桑葚已經變成了濃鬱的紫黑色。隨手摘一個扔進嘴裡,舌頭輕輕一抿就會讓攢在一起的小小果實分開,薄薄的果皮破裂,迸發出鮮甜可口、果香濃鬱的汁水。
桑葚很脆弱,隻是摘就很容易弄破,沒一會兒兩人的手上就沾滿了紫黑色的果汁。
兩人各帶了兩個塑料小桶,然後一直摘到桶都裝滿了也沒有摘完全部的成熟桑葚。
“明天再來吧。”陳果道,今天摘的這些不能久放,必須儘快處理。
提著約莫四十斤桑葚回到家裡,兩人在一個大盆裡放上水,開始清洗稥香。雖然數量很多,但好在村裡空氣很好,這桑樹陳果也沒打過農藥,隻要洗去少量灰塵和蟲子即可。
清洗乾淨後的桑葚被分成三份,要曬乾的處理起來最簡單,直接鋪平在簸箕上放到屋後太陽下晾曬即可。
果醬需要去蒂,這是個大工程,在陳果去蒂的時候,周律用新買的三腳架架起攝像機,開始釀桑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