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采用的是乾濕分離，周予以前洗澡習慣性拿著手機進來，如果外麵有人，他就不拿。
就好像現在，洗著洗著，還能玩會兒手機。
畢竟洗澡這件事，沒開始之前動也不想動，開始之後，恨不得泡在水裡，不肯結束。
周予在微信上敲字。
%^：回不來就算了，我自己一個人睡。
二哥：我沒有忘記早上出門時，你對我的笑，很燦爛。
%^：所以？
二哥：你現在在做什麼？
周予突然放下手機，45度角仰望浴室天花板，這種問題問得好直男啊。
%^：沒乾什麼。
二哥：具體點。
%^：……
二哥：不說？
然後下一秒，聊天記錄的頁麵忽然變成了視頻邀請的畫麵了。
周予嚇得一哆嗦，不自覺的摁下了綠色鍵。
周景湛大概回到酒店了，手機用支架支起來，他坐在椅子上，前麵是幾張紙，戴著眼鏡，穿著V字領睡衣，很性感。
不過周予比較……令人驚喜。
周景湛微挑眉：“玩這麼大？”
周予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噌的一下，臉上仿佛燒著了似的，一把手機蓋下！
視頻一下子黑掉了，但也沒掛斷。
周景湛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你想玩大點，我也可以陪你。”
周景湛沒有聽到回應，但是聽到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音。
過了會兒，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下了，接著周予氣急敗壞的說：“我沒有，我不是，你彆胡說。”
“小予，把手機拿起來。”
周予偏不。
“乖一點。”
“我丟臉死了，你讓我緩緩。”
“緩多久？我可是很想你的。”
明明二哥不在眼前，但周予還是害羞的捂著臉，然後才悄悄地睜開眼，臉頰因為水汽彌漫而泛紅。
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害羞的。
他們還一起裸/睡過呢！
周予自個調整心態，把手機轉過來。
周景湛看了看他身後：“怎麼還在浴室。”
周予：“……”
忘記出去了。
周予拿著手機走出去，下意識把手臂垂下，剛好對著某個部位。
然後周景湛來了句：“沒穿內褲。”
周予：“……對。”
“穿上。”
“為什麼？”
周景湛的理由簡單又霸道：“因為我不在身邊。”
“我今天……”
“不許岔開話題。”
“……”周予放棄了，他找了一圈，才找到自己的內褲。
然後當著周景湛麵重新穿上了。
他們之間是第一次視頻，既然感覺新鮮，同時又非常想念對方，所以聊了很晚。
聊到周予拿著手機昏昏欲睡。
手機屏幕有些歪歪扭扭的，正好將周予的額頭，眉眼，鼻子跟嘴唇全部放進去，角度不太好。
周景湛湊近屏幕，仔細的看了他一眼，說：“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周斯辰便收到周氏成功收購明科的消息了，王億這邊親自打電話過來，說要跟周斯辰吃飯。
周總甚至連電話都沒有親自接，而是胡特助代勞。
久而久之，聰明如王億也知道，一旦被周斯辰吞掉的東西，是不可能再吐出來的。
王億隻能打碎了牙齒，混著血水往下咽。
順便再教訓一下不爭氣的兒子。
聽說昨晚出去浪的時候，在晚飯時間跟周氏的二少爺碰上，結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衝突，兩方突然打起了。
應該說是王珊元被單方麵毆打，完全不是人家的對手。
王億知道後特彆丟臉，更重要的是他打聽到對方也就一個人，而王珊元當時身邊一堆兄弟，有些沒幫忙，有些幫了也是被打的份。
總之差點上了新聞。
因為提前完成任務，周景湛直接從B市回來，然後直奔公司。
他進門給周斯辰報備，結果周予也在。
周予愣住了，他知道二哥今天回來，但是不知道，會在這裡見麵。
周景湛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小予最近表現還好吧。”
可惜周斯辰沒搭腔，他從昨晚開始，周身的氣息壓到最低，周予都不敢靠近。
“他的事，在公司，你不用管。”
周景湛立在桌前，穿著打扮嚴謹，一絲不苟：“我確實可以不管，小予是他自己的，他自己管自己。”
周斯辰看著他，極為冷淡。
周予懊惱的垂下頭。
天呐，關係好僵。
中午吃飯的時候，周予下樓去市場部吃飯，照例會給大哥打飯。
但他沒急著去食堂，反正現在人多，連座位都不好搶。
周予等周景湛忙完之後，拉著他的手臂拽到了走廊儘頭處，上次在這裡吃了小予虧的還是胡特助跟小陳兩個人。
“你跟大哥怎麼回事啊？”周予問他。
周景湛輕著嗓音：“這話應該我問你。”
周景湛對周斯辰挺了解的，畢竟剛被收養的時候，周斯辰也不過才幾歲，而他當時才學會走路。
兩人相差年齡不大，從小就能聊在一塊。
基本也沒有吵鬨過。
他不爭不搶，跟周斯辰沾邊的，他也不願意理睬也不願意觸碰。
就好像股份的時候，周景湛不想要，他既不是大哥欽定的繼承人，也不是小予那樣有血緣關係的。
但周博旭依舊把他算進去，給的還不算少，除了周斯辰外，就他占比最重，在董事會上有一票否決的權利。
私底下董事會某些老家夥看不慣周斯辰鐵腕作風，想慫恿他試著爭權，豪門內鬥財產分割兄弟對決，向來是最有看點，也最刺激的。
周景湛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他連回應都不屑，晾著他們，好幾年。
到現在還有些人依舊沒放棄。
但選擇權在他手上，不放棄也沒什麼影響。
還能讓他去提醒周斯辰，董事會裡有哪幾個叛變的。
周景湛唯一從周斯辰手裡拿走的，隻有周予一個人。
周予勉為其難的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下。
周景湛聽後，低著頭，眼尾劃出一道柔美的弧度：“也就是說，他在生你的氣，但是把氣撒到我身上了。”
周予：“……”
好像是這樣的，沒錯。
走廊外邊是通風的，周景湛緩緩抬頭，壓著嗓音：“冷死了。”
周予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冷，我在。”
周景湛抱著他，用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親昵的蹭著：“你打算怎麼辦？”
周予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清香撲鼻：“今晚我會說清楚的，你跟我一起去，在門口等我。”
連續幾晚，周予吃完飯都要去周斯辰那邊加班一小時左右，今晚也是，一樣的時間，甚至一樣的衣服，一樣的環境。
擺設從未變過，除了月季。
花瓣邊邊開始卷起來，泛黑，有些枯萎了。
周斯辰坐在椅子上，旁邊也放置了一張，周予熟門熟路的坐下，椅子稍微移動角度，幾乎呈現出麵對麵的趨勢。
“簽了。”周斯辰拿過來放在他麵前。
周予認真的凝視他的雙眼，。
周斯辰的眼睛深處仿佛藏著一團暗火，直勾勾的看著他，今天一整天他的臉色算不上好。
現在看著，臉色緩和不少，還有幾分柔情的感覺。
周予輕喚了聲：“大哥。”
他伸出雙手抓著周斯辰的手。
比起周斯辰的大掌，周予的手能被他完全包裹住，但他沒動。
現在是周予握住他的手，軟軟的，暖暖的。
周斯辰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了，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你是以大哥的身份送給我，還是以喜歡我的身份，送給我的？”
“然後呢？”
“前者，我要，我在乎；後者，我不要。”
周斯辰把手從周予手中抽出，輕輕拉開抽屜，拿出另一份合同跟一支筆：“這是你跟沐之行談下的，我也一並給你。”
抽屜沒關上，周予看了眼，發現裡麵有一盒煙跟銀色的打火機。
周予沒動。
周斯辰嘴角微抿，他向來強大，從未屈服過任何人，活了快三十年，還是第一次在人前輕聲細語，低人一截，而且是他自己甘之如飴。
但現在那個令他甘之如飴的人，在逼他做選擇。
用他最喜歡的那張臉，最喜歡的乖巧姿態，最喜歡的人，問了他這個錐心刺骨的問題。
周斯辰忽然抬起手，說：“抱抱。”
周予猶豫了一下，站起來，走過去，依偎在他懷中。
周斯辰微垂著頭，嘴唇掠過他的發絲，一隻手摁著他的後背，表情溫存無比：“是哥哥。”
周予微眨著眼。
周斯辰重複了一遍：“是哥哥送你的。”
周予心口一酸，眼睛瞬間就紅了。
周斯辰問他：“還要不要，在不在乎？”
周予帶著微弱的哭腔說：“我要，我在乎，是哥哥。”
*
在周予進去之後，周景湛一直站在門口，他沒有看時間，也沒有看手機，而是望著前方，書房臥室樓梯，一磚一瓦，充滿著回憶。
這是他們三個人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臥室門突然哢嚓一聲，有了動靜。
打斷了周景湛的思緒。
他回頭一看，看見了紅著眼，分明哭過的小予。
意料之中。
他走過去，用食指擦了擦他眼角未乾的淚珠。
“沒事了。”
周予輕輕的嗯了一聲。
“二哥，大哥抽煙嗎？”
周景湛凝望著他，將他的手攢緊，有些冷意。
“抽，他以前讀書的時候，就開始抽了。”
道上的人都說周氏集團的周總不抽煙不酗酒，也不愛小姐，潔身自好的很。
周景湛估計周予可能是看到什麼了。
“為什麼現在不抽了？”周予心裡隱隱有個答案。
周景湛一邊牽著他上樓，一邊說：“因為你小時候有哮喘，聞不得煙味，大哥就戒了。”
“戒了十幾年。”
第108章 放心 我不喜歡浪費
周予在洗手台, 對著鏡子刷牙，泡沫滿嘴都是。
他忽然湊近一看，發現自己的眼尾泛紅, 睫毛有些濕潤, 刷著刷著牙他突然停下來了。
哭起來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出車禍那次, 二哥還說他哭的醜, 分明就是騙人的。
門外，周景湛敲了兩聲。
周予開門，叼著牙刷看過去。
“唔唔？”
周景湛走進去，走後麵攬住他, 周予感覺自己的肩膀一沉。
“快點。”
周予點頭：“唔唔。”
刷完後, 含幾口水把泡沫吐出來，腮幫子鼓起來的樣子超搞笑, 周予轉過頭想給二哥看看, 結果周景湛剛好掐了他的腰, 周予噗的一下，把水全噴在他臉上了。
周景湛：“……”
周予沒忍住，嘴角舔了一下。
周景湛看著他，嗓音很低：“檸檬味。”
周予笑了。
“誰叫你突然掐我。”
周予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幾張一次性的洗麵巾，往他臉上擦拭。
從額頭開始，到高挺的鼻子, 臉頰輪廓, 然後落在嘴唇邊上。
周景湛的五官非常優越。
周予以前看得多了，都沒什麼感覺, 今天突然這麼細致的描繪著，不自覺的心跳加快。
周景湛的睫毛沾了水，微微垂眸時誘人濃黑, 他低低地說：“還是檸檬味的。”
周予的手還拿著洗麵巾，停留在他嘴唇邊上，他心跳飛快：“那你喜歡嗎？”
“喜歡。”
周予放下手，攢著洗麵巾，微仰著頭吻了上去。
他不過是蜻蜓點水，以表達自己心跳加速的心情。
但周景湛是一吻情深，輾轉□□，全是憐惜與強勢相結合的矛盾感。
“衣服濕了。”
周予看了眼他睡衣，領口那處有很明顯的水珠子印。
接著又被他勾起下巴，輕輕吻了上去。
周景湛的嘴唇有些薄，薄唇無情冷意，唇形很漂亮，親吻的時候意外的柔軟，用牙尖輕咬時，特彆舒服。
周予也挺喜歡跟他接吻的感覺。
這個吻時間長了點，到後麵，周予直接坐在濕/漉漉的洗手台上，勾著他的脖子，唇舌曖昧的互相糾纏。
有東西頂住他。
周景湛微微分開，氣息沉重的撫摸著他的臉：“不做。”
周予舔了舔自己的牙齒，檸檬味已經散去不少了，但留下來的卻是甜膩的觸感。
“也不是不可以……”
“家裡什麼都沒有，不行。”周景湛說，“會受傷。”
周予滿足了，又沒完全滿足。
“真的會受傷嗎？”
他怕疼。
周景湛卻忽然沉默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事情，有些冷靜的說：“我見過，太小了。”
周予：“……”
一下子猶如火山爆發般，熔岩烈火熊熊燃燒。
周予也想起來了。
某一次的洗澡中，周景湛看到的。
他當時沒穿衣服彎著腰調試水溫，屁股翹起，下麵是筆直的雙腿。
然後周景湛就順勢上手，看到了。
這件事很尷尬的好嗎！
周予不想理他了。
最後兩人一個濕了衣服，一個濕了褲子，然後索性不穿了，直接上床睡覺。
臨近過年的時間，還有一周就放假了。
聽說今年周總取消了董事會，把他延遲到年後開，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連董事會那幾個老家夥也不清楚，畢竟什麼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
隻有家裡人知道，因為股份轉讓的事。
周斯辰為了掩人耳目，不讓他們有所察覺，二是最近有些忙碌，他不是神仙，也會累也會倦，正好這個年也該好好放鬆一下。
公司的業務大部分進入了尾聲，現在還有公司年會待辦外，所有人都等著放假了。
沈小青那邊也來了消息，說是這周五晚上八點到機場，有時間就來接機，沒時間就在家等著。
說是這麼說，這麼多年來，周斯辰跟周景湛無論多忙都會親自來接人回去。
除了叛逆子周予外，他們都很有心。
周四這一天早晨，周予意外的早起了，早到周景湛都還沒醒。
周予起床時躡手躡腳的，先把搭在他腰上的手拿開，再然後掀開被子，慢慢地下床。
沒想到赤腳剛碰到冰涼的地麵時，周景湛在身後，嗓音沙啞的問他：“去哪？”
周予轉過頭去：“我吵醒你了？”
周景湛睜開眼：“去哪？”
“我去給你們做早餐，你繼續睡吧，沒那麼快的。”
周景湛徹底清醒了：“你們？”
“你跟大哥啊。”
“……”
周景湛扶額，無奈道：“我去，你睡會兒。”
“不用，這回我準備充分了，肯定能讓你和大哥，大吃一驚！”
昨天晚上周予就開始準備了，泡了一整晚的黃豆，準備親自榨豆漿。
把廚房搞得一大陣仗。
周斯辰下樓時還以為誰把家拆了。
周景湛根本勸不動他，早早就在樓下等著，周予還不接受指導，他隻能在外麵等著。
周斯辰看了他一眼。
“哥，早上好。”
周斯辰：“早上好。”
他看了眼廚房門口，是關著的。
“他在做什麼？”
“榨豆漿。”周景湛突然問，“你喝過嗎？”
“喝過。”周斯辰淡定的說，“人間美味。”
周景湛拿出一盒藥：“我準備了胃藥。”
周斯辰：“辦事很有效率。”
幸好這隻是個早餐，周予想煎個蛋加吐司，結果料太足，太滿了，全部都溢出來，雖然賣相不咋地，但是聞著挺香的。
就是糊了而已。
周景湛用刀叉切開，一團連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東西，黃黃的綠綠的，黏在一塊。
“雖然不怎麼好看，但是味道不錯。”
就是糊了而已。
周景湛嘗試了一口，滿嘴苦味。
但是能咽。
這就是周予的神奇之處了，明明看著像黑暗料理，但也不是網上那種完全吃不下去的。
他做的，能吃，就是味道，因人而異了。
“還可以。”
周斯辰擦了擦嘴：“豆漿還是一如既往的水準。”
是記憶中的鹹豆漿。
周景湛喝完後，給周予倒了點。
他是完全習慣了這個味道。
在他上學那會兒，有段時間熱衷於榨豆漿，周景湛陪著喝了半個月，味蕾已經習慣了。
周予被誇了，一整天都高興。
晚上的時候市場部組織一場年夜飯，還有許多部門也跟著在這段時間裡吃一頓年夜飯，然後在公司過個年會，就可以回家過年了。
周景湛作為市場部部長，遇到這種情況，自然大大方方，任由他們吃喝玩樂，全場他買單。
“我不是市場部的人，我也能去？”
“他們都認識你。”
“也是。”
周景湛不可置否：“大不了，你就當我的男朋友身份出場。”
“不行。”周予這個外行人都知道，這種事一旦公布出來 ，那勢必會影響周氏的聲譽。
親生兒子跟養子搞在一起，媒體指不定放大標題的亂寫。
到時候還不是要大哥來頂住壓力，然後二哥天天加班公關。
得不償失。
周予覺得現在就挺好的。
最後周予還是湊熱鬨的去參加了，市場部的人也都很歡迎他，大家定了間包廂，吃飯燒烤宵夜桌球遊戲，一個不少。
周景湛是不喝酒的，一般都是以飲料代替。
但周予是喜歡喝的。
而且很能喝。
一個人就乾了五個人。
市場部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逮著周予就是喝！
周景湛怕他玩太瘋，就帶他出去走走，吹吹風散散熱。
外麵月明星稀，天色濃的像墨，街道兩旁的樹葉簌簌作響，路燈拉長了他們的身影，周圍靜謐，這是夜晚獨有的放鬆。
夜風順著脖子的吹過來，周予一個哆嗦。
周景湛將脖子的圍巾取下，親自給周予戴上。
看著他紅撲撲的臉蛋，眉頭緊蹙：“不要喝這麼多。”
周予眯眼笑：“沒事，好暖啊。”
周景湛牽著他的手往前一直走。
“明天爸媽回來了，不要鬨。”
“知道了。”
“今晚想幾點回去？累不累，困不困？”
“不累不困，看你時間走，哎，我好像沒帶手機出來。”
周景湛抬起手攬住他，往自己的懷裡靠：“待會兒就回去。”
兩人的背影相依偎著，往前走，越走越遠。
慢慢地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間連鎖超市。
一共三層，牌麵很大。
臨近春節，這會兒快十點了，超市十一點關門，所以沒什麼人，連服務員也少。
他們在裡麵逛了幾圈，買了點日常用品後，準備結賬時，周予低頭看到了一整排五顏六色的……小套套。
周予下意識的看了眼周景湛。
周景湛低頭 ，問他：“想要哪種？”
“……”
“不說我就自己選了。”
緊接著，周予瞪大眼睛，看著周景湛跟掃貨似的，一盒兩盒三盒的扔進籃子裡。
周予看了眼，同樣驚呆了的服務員。
他趕緊拉著周景湛走到一邊上，說悄悄話：“二哥，我們不用買這麼多。”
周景湛安撫他：“沒事，我帶手機出來了，付得起。”
周予：“……”
周予的大腦空白了兩秒，然後終於找到自己的思維邏輯了：“這不是有沒有錢的問題，這是放久了會過期的。”
周景湛繼續安撫他：“放心，我不喜歡浪費。”
第109章 鏈子 我保底，保你最後
周予一下子就酒醒了。
天呐, 這是什麼品種的壞消息。
感覺自己菊花不保了。
他們買了一袋子回去，周景湛先去停車場把東西放在後備箱，然後才上去酒店包廂。
下半場周予不敢多喝酒了。
雙手捧著飲料, 坐在角落裡, 有一下沒一下的抿著。
“臥槽, 林叔寶刀未老, 一杆子直接進球。”
“等會兒，這首歌我來唱，我來，你唱的難聽死了。”
“你他媽就是個麥霸, 唱多久了你, 讓給其他美女，看到沒, 人家都在等呢！”
周圍還挺吵鬨的, 燈光也晃眼。
周予瞥了眼旁邊的周景湛。
他坐在沙發上, 手指修長動作優雅的給他，剝橘子。
橘子皮被他剝的跟開花似的，一瓣一瓣果肉分開好，喂到周予嘴邊。
橘子很甜，很多汁水。
“酸嗎？”
“甜的。”周予湊過去，“你試一下。”
說話間都泛著橘子的清香。
周景湛喂多一瓣給他, 音質稍稍冷淡低沉：“彆勾引我。”
周予吃得甜滋滋的：“有嗎？”
周景湛伸手放嘴裡, 咬了一半，然後放在他嘴裡：“我的小乖寶。”
娛樂區的地方起哄得厲害, 時間越來越晚了，周予已經有些困意，周景湛見狀叫林叔過來, 今天玩了多少，直接記在賬上，明天找他報銷。
林叔是老人了，微微點頭。
出門時，周景湛幫周予拿起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後是圍巾。
包裹完畢後，確定不漏風了，才牽著周予的手走出去。
手太冷了，周景湛直接將他的手揣自己兜裡。
然後周予就摸到了一個東西，硬硬的，小小的。
周予用手肘撞了撞他：“這是什麼啊？”
周景湛不說話。
周予自己摸，是個圓圈，還挺小的。
他驚訝：“戒指啊？！”
說著，他就要把手抽出來，但周景湛死死壓住了。
“猜錯了。”周景湛在口袋裡把他的手指摳出來，然後他們停下了，麵對麵的站在路口。
“到底什麼呀？”
周景湛抬腳，上前一步，然後雙手繞在他身後，給他戴上了一條鏈子。
周予被他包裹住，摸了摸戒指：“這就是戒指啊。”
他微笑著。
周景湛低頭看著。
一枚簡單的鉑金戒指，沒有任何的裝飾，掛在他脖子上。
“很好看。”
周予挑眉：“你說戒指嗎？”
“是你。”
周予看著他的眼睛，可能是因為路口的燈太暗了，所以二哥的目光才會這麼明亮安寧。
他突然說：“我累了。”
周景湛突然攔腰抱起：“回家。”
車到家後，從下車到回房間裡，周景湛沒讓他下過一次地。
將他抱在椅子上，周景湛蹲下幫他脫鞋子。
周予還有點不習慣，縮了縮腳。
周景湛低頭抓著他的腳腕，以半蹲的姿勢跟他說：“不要拒絕我。”
周予突然發現，原來更緊張的是他。
周予親了親他的額頭：“我願意。”
周景湛突然一個發力，把周予直接扛起來了。
周予抓住他的頭發：“你突然嚇我。”
周景湛拍了拍他的屁股：“先鬆手，待會兒讓你抓個夠。”
浴室裡一股熱氣騰騰的，水霧彌漫，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自胸膛中發出的一陣一陣砰砰聲。
周予甚至都看不清周景湛的臉，隻能用觸感去感受這個人的存在，正抱著他，撫摸著她，偶爾還會被燙了一下，神經末梢連著心臟，也狠狠地跟著一抽一動。
周景湛試圖靠近嘴唇，周予後退了一下，他又往前一點，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他的唇。
二哥在他麵前向來是內斂文靜的，偶爾爆發的力量感會讓他驚豔，現在他隻能感受到一股強大有安全感的氣息籠著。
周予舔了舔唇，能感受到兩人糾纏的呼吸，有著隱藏的占有欲與侵略感。
像是蟄伏在霧霾重重的伺機而動的野獸，等待著伸出利爪，將他心愛之人好好，好好地享受一番。
周予雙手正在尋找他。
周景湛抓住他的手腕。
“摸這裡。”
周予深呼一口氣，似乎有些畏懼：下意識叫喚著：“……二，二哥。”
尾音顫抖，在害怕，卻激起了對方更可怕的欲望。
周景湛一手掌握住他的後腦勺，強迫他仰起頭，深深的吻了下去。
唇舌糾纏，像是要把周予拆骨入腹，輕咬撕扯，氣喘籲籲意亂情迷。
周景湛的手漸漸來到後腰處，周予對這個地方很敏感，身體立刻呈現繃直狀態。
周景湛在滑膩皮膚中安撫著：“不怕，哥哥在。”
周予呼出的氣都是熱的，抵在周景湛的肩膀處，睫毛微顫，上麵有水珠，看著楚楚可憐。
“疼不疼？”
周予皺眉，沒吭聲。
周景湛吻著他。
房間裡開了暖氣，周景湛把全身紅彤彤的周予抱出來放在床上，周予一下子就蜷縮起來了。
他眼睛閉著。
周景湛捂住他的眼睛。
下一秒，周予臉色一白，腦袋嗡的一下，感覺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手指關節泛白，緊緊地抓著床單，周景湛摳出他的手指，十指相扣。
劇痛！
痛得臉色發白。
周予喘口氣的時間都變得如此漫長，嘴唇微微顫抖著。
他幾乎是沒什麼力氣了，掙紮的幅度微不足道：“停……”
周景湛眉眼微蹙，聲音被火燒的情浸染，啞著嗓子：“不行，小予怎麼可以反悔。”
這是危險的前兆。
周予睜開眼，想不乾了，又累又痛。
換做平時，周景湛倒是都依著他，不過這回，周予做什麼都沒用。
周景湛眉眼被情深熏染，瘋狂的喜悅滿足了他，這是他收到的最棒的驚喜。
第二天下午一點。
周予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睜開眼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
他以前覺得小說裡的比喻描寫，是假的，看著特彆誇張，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窗簾漏了點縫隙。
他昨晚醒來的時候，看到外麵天是黑的。
睡著的時候，好像也沒完全在休息。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肚子很脹。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黑乎乎的。
還行。
不至於誇張到天亮。
結果一看時間，淩晨四點。
好家夥，沒什麼區彆。
重新洗了個澡之後，周景湛沒有立刻睡覺，而是給他擦藥了。
沒錯，他真的流血了。
真的太疼了。
疼到周予都在懷疑人生？二哥這不太像個人類。
“醒了？”
周予麵無表情的說：“彆碰我。”
周景湛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不能睡著，要起來。”
周予瞪著他。
“今晚爸媽回來。”
周予愣了會兒，然後差點崩潰了，這怎麼見人。
“我好疼啊！”
周景湛掀開被子：“我來看看。”
“不要！”周予大叫，“我起來。”
周景湛沒讓他動，從洗漱到穿衣都是親自來，給他換了件高齡毛衣，套了件寬鬆的外套，與較為寬鬆的褲子。
上了藥其實還好，不至於走不動。
周予下樓到客廳才發現大哥也在這。
周斯辰看了他一眼，皺眉：“臉色很不好。”
周予隨口胡謅：“傷風感冒。”
剛坐下時，某個隱秘的部位讓他的臉扭曲了一下，不過很快調整過來了。
周景湛從廚房給他拿了個熱水杯，周予捧著，暖暖的，便安靜的待在一邊沒說話了。
周斯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發熱。”
周予懶得動了。
周斯辰收回手，看了眼周景湛：“董事會你也要參加。”
周景湛看著臉色還好，跟平時一樣，聽到他這話，反而眉頭蹙起：“不是說年後？”
周斯辰敲了敲桌子：“股份轉讓需要通知他們。”
周予聽到這話，抬起眉眼。
他們知道了 ，董事會那估計是一場腥風血雨，周景湛現在是最接近周斯辰的繼承人人選。
有人倒台有人鼓掌。
周景湛麵容微冷，很鄭重的說：“有我在，大哥是永遠的董事長。”
周斯辰看著他。
“我保底，保你最後。”周景湛說。
一句話，放棄了全部周氏的繼承權。
第110章 暴露 你們穿的好像雙胞胎耶
明亮寬敞的機場內部, 跟上回一樣，他們三站在登機口處，遠遠就看見沈小青在前麵蹦躂著, 後麵是拉著行李的周博旭。
好幾個月不見, 兩個都曬黑了點。
沈小青五官好看豔麗, 曬黑了性格倒是更加的豪邁, 至於周博旭，跟黑著臉的活閻王似的。
沈小青從大到小，挨個抱了遍，到了周予那, 周景湛擔心沈小青衝撞太大, 看了眼周予。
下午臨時吃了點東西後，臉色紅潤了不少, 就是雙腿無力, 站久了會腰酸背痛。
雖然現在也沒差。
沈小青仔細認真的看了看周予的臉, 發出了一聲疑惑。
“生病了？”
周斯辰說：“傷風感冒了。”
周予點頭：“對對對。”
“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大冬天是不是沒穿夠衣服。”沈小青摸了摸他的外套，然後手一頓，再摸了摸。
接著看了眼阿湛的方向。
周予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好裹緊衣服，退到兩個哥哥中間：“我餓了。”
沈小青若有所思的沉吟著：“那先去吃飯吧。”
一行人走到車輛前, 周博旭一直都在她身邊, 剛才的異樣看得仔仔細細，趁三兄弟沒注意到這邊, 低聲問了句：“你剛才怎麼回事？”
沈小青看了眼小予的方向，小予正笑著看周景湛，然後又拍了他一下。
周景湛摸了摸他的頭, 讓他先上車。
“小予身上那件衣服，是阿湛的。”
周博旭微微挑眉，似乎有些驚訝。
周景湛有潔癖，不愛彆人碰他的東西，以前家裡有親戚小孩過來，私自拆了阿湛的快遞，裡麵就是一件白襯衫。
那親戚特彆喜歡，也想買同一件，剛好他也比較瘦，碼數合適，所以試穿了一下。
阿湛回來知道了，直接不要了，還對私自拆快遞這種行為，批評了一番。
不過沈小青覺得衣服本來就挺私人的，特彆是他們三個兄弟之間，穿衣風格打扮完全不一樣。
沈小青從沒想過小予有朝一日會穿上阿湛的衣服。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他，裡麵有點意思了。
周博旭看她一副要化身成為福爾摩斯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就是感情變好而已，彆想太多。”
他們出去吃了頓簡單的，回家後就直接休息了，畢竟太晚，有什麼事也要等明天再說。
到了第二天，A市計劃項目被周斯辰在最後關頭成功拿下，多人會議上，他望著林子楓難堪的視線，微微笑了一下。
這裡是公眾場合，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林子楓當然不會狼狽，他反而要大大方方的上前握手。
“恭喜。”
周斯辰跟他握手，心思深沉：“多謝。”
很快便鬆開了，周斯辰在這裡接受了幾個人的祝福後便離場，在停車場那處，林子楓早早地等在門口。
胡特助眼尖：“周總，我先去把車預熱一下。”
他們走到另一邊出口，風很大，林子楓被吹得臉部有些扭曲，反觀周斯辰有些享受。
“我以為我們之間能和好。”林子楓深呼一口氣，“你明知道這個項目對我來說有多重要，而對你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你還是不願意幫我。”
周斯辰端站著：“我曾經警告過你的弟弟，讓他安分守己，不該有的念頭就不要產生，現在他進去了，你也想進去嗎？”
“我隻是一時氣……”
“氣急上頭？”周斯辰笑了一下，“抱歉，我不接受這種卑劣的借口，還有，我會好好地觀望，林氏在你手裡，是怎麼倒台的。”
林子楓突然笑起來了：“周予是你的弱點嗎？我以前沒聽過你這麼喜歡他。”
周斯辰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林子楓跟他一塊長大，很多事情知道的也比其他人深，比如周斯辰不是親生，比如周斯辰他喜歡男的。
周斯辰在他麵前向來是從容淡定的，很少表露出真實的情緒，而這次林子楓不得不懷疑什麼。
“你……”林子楓剛觸碰到他的眼神，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周斯辰一臉波瀾不驚，語氣很冷：“說啊，繼續說。”
周斯辰穿著長款風衣，風將衣擺撩起，他走到林子楓身邊，挑起一側眉毛：“不敢說，就爛在肚子裡。”
周斯辰重新回到車上時，他突然問：“小予今天在公司嗎？”
胡特助說：“三少爺今天跟二少爺出去了，具體不太清楚，需要打個電話過去問清楚嗎？”
周斯辰往後一靠，眉眼微闔：“不用了，隨他們去。”
一輛黑色的車正開在高速路上，周予拆開包裝紙，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個奶片，然後也給周景湛拆了一個。
“是不是上完今天就放假呀。”
奶片是沈小青從新西蘭那邊帶過來的，奶味濃鬱，特彆好吃。
周予抓了幾片塞口袋裡。
“嗯。”
周氏有專門負責公益項目的機構，而周景湛是主要負責人，在全國一些地方，都有設立。
雖然不多，但也有儘責。
而A市也有一家。
周景湛每年都會過去兩次，是一件育幼福利院，裡麵的小朋友多多少少會帶點不太健康的體征。
如果遇到好心人收養的話，就可以辦理手續，成功加入一員，沒有被選中的天使依舊留在福利院裡。
有周氏做背景，不缺吃不缺喝，也不缺教育。
在這點上，周景湛一直安排妥當，每年都會親自下現場，看一看。
而這次，是周予陪他去的。
“那家福利院叫什麼啊？”
“榮立。”
周予突然愣住了。
這不就是二哥以前待的福利院嗎？
而且林子期也是待過那的。
“在沒有被媽媽領養之前，我是在那裡出生的，你應該沒聽過。”
“也不是。”周予嘴裡滿是奶味，他舔了舔唇，“聽過。”
在他某個夜晚裡，夢中，日日夜夜都會反複想起的一間福利院。
周景湛眉眼動了動，突然想到什麼：“是因為林子期嗎？”
“啊？”
“林子期也是從那裡被林氏收養的，你以前……”
周景湛沒有說完就被周予打斷了：“當然不是，彆胡思亂想。”
周予小聲嘟囔著：“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的事我都知道。”
從前的榮立福利院已經褪去一身舊衣裳，換了新裝修，看著設施齊全，環境優美，很適合孩子玩耍學習的地方。
周景湛提前告訴院長他要過來，院長也提前帶著幾個孩子在門口等著。
“外麵站著冷，先進去。”
周景湛抱起其中一個小孩，然後轉頭牽著周予的手走進去了。
這是周景湛第一次帶其他人過來，小朋友都很新鮮，繞在周予身邊問東問西的。
“你是湛哥哥的什麼人啊，他平時人是不是很好。”
周予支吾著，想了想要怎麼回答。
“我弟弟。”
周予點頭：“對，我弟弟，不是，我是他弟弟，他人很好的，你喜歡他嗎？”
“喜歡，很喜歡！”
周景湛麵相看著冷，但孩子都挺喜歡他的，也不怕他。
周予在一旁看著，眼前一幕溫馨怡人。
福利院前麵有一塊很大的沙地，沙地前麵又是一個很大的蕩秋千，能坐下兩個大人，三個小朋友。
日落西沉的時候，空地圍牆上方開了大燈，照亮了一整片。
周景湛帶著周予坐在蕩秋千上，握著他的手，放在手心裡暖。
“我以前很喜歡蕩秋千。”
周予靠在他肩膀上：“我也喜歡。”
“但是我搶不過人家。”
周予：“所以你現在建了個大秋千嗎。”
“嗯。”
“那你現在快樂嗎？”
“你就是我的快樂。”
吃完飯的小朋友陸陸續續從大門那裡走出來，他們有一些穿衣厚實的笨拙的趴在周景湛身上：“我也要坐。”
還有一些直接趴在周予身上。
都是吃的好胖好胖的小朋友，周予差點沒抱住。
蕩秋千附近圍了很多小朋友，還有一些小女孩蹲在沙地堆沙子。
院長在前麵拿起照相機，在夕陽落下的那一刻，橘色布滿大地，哢嚓一聲印刻下來。
簡直沒法拒絕日落的浪漫。
他們趕在家裡晚飯前開車回去了，A市是打工者的城市，一到快春節了，城市都空了。
周景湛偶爾喜歡開快車，而且他開的很穩，對車輛的掌控非常熟悉。
所以提前了十分鐘回家。
他們牽著手剛到門口，周景湛剛打算從兜裡掏出鑰匙的那一刻，大門突然就自動打開了，就發現沈小青眼神意味深長的盯著他們牽起來的手。
周予下意識就掙脫開來。
“媽！”
沈小青抿唇一笑，看向周景湛。
周景湛：“媽，晚上好。”
“哎，兩位寶貝晚上好。”沈小青輕輕皺眉走上前，停在周予麵前，給他理了理圍巾塌下的邊緣。
“我記得小予出門前，好像沒有戴圍巾的。”沈小青又看了看周景湛，“阿湛你的圍巾呢？”
“……”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丟在福利院了，然後你帶著小予又重新買了條一模一樣的，是不是，我猜對了嗎？”
“咦，小予這是你買的衣服嗎，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啊，跟你二哥一個風格耶。”
周予扶額。
第111章 寶貝 小時候的那些事
大門被阿姨輕輕關上, 她一頭霧水的走在他們三人旁邊：“夫人，水果都準備好了。”
沈小青笑了笑：“端去書房吧，我有事要跟小予談談。”
周景湛抬起眼眉：“媽……”
沈小青做了個手勢：“不要著急, 排著隊一個一個來, 小予是你弟弟, 要讓著他, 阿湛聽話。”
周予兩眼一黑。
心裡拚命想著要怎麼坦白。
他記得沈小青思想開放，對他們很好，也不會過度乾涉，可是周予敏感的想, 他身份不太一樣。
沈小青不介意大哥跟二哥, 不代表不介意他。
沈小青已經進去了，周予剛走兩步就被周景湛拉著手腕：“你可以不用說, 等我來。”
周予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彆怕。”
“……”周景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 “我沒事, 你如果害怕就保持緘默，等我來跟媽媽說。”
“還好吧，就……”周予突然換了個語氣，“要是媽媽不同意，你打算跟我分開啊。”
周景湛扣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前拉扯：“看來還沒老實。”
他低頭在周予耳邊舔了舔：“你是我的了，這輩子都是我的。”
周予得意的親了親他的脖子：“我進去了。”
阿姨已經把水果端進去了, 草莓芒果小番茄車厘子, 滿滿一大盤，全是周予愛吃的。
周予叼了幾顆放嘴裡。
吃完一抬頭發現沈小青正盯著他看。
周予默默地收回手。
沈小青笑了：“你先吃。”
“不是要跟我談？”
“吃完再談。”
周予：“好吧。”
沈小青看著自己的親兒子, 越看越喜歡，最後坐在沙發椅上撐著頭，微微垂眼。
她懷孕其實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阿辰是周博旭逝去朋友的兒子, 阿湛是她從福利院抱回來的。
兩個兒子，說真的，她照顧的很頭疼，加上她本身的職業是模特，這行如果懷孕生子，那簡直是一件很大的打擊。
所以她當時並沒有生育的想法，周博旭也隨她去。
但是意外偏偏就來了，在她剛參加完一場秀之後，檢查發現她已經懷孕兩周了。
而在此之前她還穿著高跟鞋排練了幾乎半個月。
不想要。
是她的第一個想法。
周博旭當時看著檢查單，眉頭微蹙，一句話也沒說。
沈小青其實有些忐忑。
周博旭當時作為周家唯一的太子爺，在一群豪門少爺中，是最早結婚的。
雖然外界都以為他有兩個兒子特彆幸福，但知道內情的人，都覺得可惜。
沈小青從跟他談戀愛到結婚好幾年，其實都沒成功揣摩過他的想法，周博旭這個人更像是一潭死水，沉沉的，讓人看不透。
“不想要就打掉。”
沈小青：“……”
周博旭看她的表情，好笑的問她：“怎麼了？”
沈小青坐下，雙手抱胸：“我能聽一下你的想法嗎？”
“沒錢，養不起。”周博旭慵懶一笑。
“……”沈小青眯著眼看他。
周博旭說：“你不想要，就不要，我娶你也不是讓你幫我延續燈火的，有那兩隻猴子就行了。”
沈小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這可是你的種。”
周博旭忽然掀起眼皮，認認真真的觀察著沈小青細微的表情，發現她好像不是很抗拒。
更像是讓他給一個台階下去。
“想要，特彆想要。”
沈小青突然一拍桌子：“你看，我就說嘛！”
周博旭：“……”
“彆激動，坐下。”
沈小青忽然又笑了：“要不要問一下他們啊？”
“那兩隻猴子？你知道他們今天做了什麼嗎？”
“阿辰其實挺沉穩的，像你，阿湛還小，不太愛說話也正常。”
周博旭嗬嗬兩聲：“阿辰逃課，老師打電話到我這來了。”
“說什麼了？”
“阿辰說，老師教的太弱智了，跟他不是一個水平的。”
沈小青弱弱的解釋：“他才八歲……”
“阿辰帶著阿湛出去公園跟人下棋，把幾個老人家氣的不行，幸好沒事，不然他八歲手上就有好多條人命了。”
沈小青：“……”
周博旭看了看她的肚子：“是女兒就留下。”
但是很可惜，沈小青懷的是男胎。
打掉倒是不可能，但是周博旭去做了結紮。
沈小青知道後哭笑不得。
生的時候巨痛苦。
周博旭在手術門外等著。
周斯辰跟周景湛緊盯著門口。
等護士推床出來後，三人都沒看剛出生的嬰兒，而是關心沈小青的情況。
休養了好幾天後，周博旭後知後覺自己又多了一個兒子。
帶著兩個哥哥去看看新弟弟。
三人不約而同的說了句：“好醜啊。”
起名字是周博旭起的。
沈小青問他：“為什麼叫周予？”
“筆畫少，寫名字能快點。”
“……”
小予幾個月時間就長開了，皮膚水嫩嫩的，很可愛，在他兩歲的時候，周博旭還能陪著他，天天都回家看他。
之後事業忙碌，沈小青放棄了自己的職業，陪他到處飛，阿湛去參加培訓，而小予也變相的交給周斯辰來照顧著。
*
水果差不多給小予吃完了。
周予打了個小嗝。
沈小青微微笑著。
小予是他們親生的，又是最小的那個。
沈小青最疼的就是他。
第二是阿湛，最後是阿辰。
“小予，過來給媽媽看看。”
周予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看什麼？”
“看你有沒有長胖。”
“還好還好，跟以前一樣。”周予微微挑眉。
“誰把你照顧的這麼好啊。”
“……”周予頓了頓，“二哥。”
沈小青不說話了。
“我談戀愛了。”周予看著她的眼睛說，“打算談跟他一輩子戀愛的那種。”
“沒有跟你說，是我的錯，但是你現在知道也不遲。”
沈小青：“為什麼？”
“我自己剛剛確認的，我離不開二哥了。”
突然沉默了好久。
這過程中周予一直直視沈小青的眼睛。
這張臉跟小的時候完全一樣，像是等比放大了。
“小予長大了，也懂事了。”
周予抓著她的衣服：“你不要反對 ，我……也沒打算公開，就你們知道就好。”
“以前你爸想要個女兒，我感覺現在也沒差了。”
“咳咳。”
“不過也好，阿湛也是媽媽的寶貝，肥水不流外人田，媽媽怎麼舍得反對你們。”
周予突然抱著她，小小的縮在她的肩膀上。
明明是個大男孩，體型也要比沈小青大得多，但還是小時候那樣。
“你的心跳，就是我的定心丸。”
沈小青撫摸著他的頭發。
表情溫柔幸福。
兩人聊得很久，周予回房的時候，周景湛還在等著，認真的看了看他的眼睛“哭過了？”
“沒錯。”周予坐下，“但我這個叫喜極而泣。”
周景湛拿著手機出門。
走到沈小青麵前。
“媽，我有事跟你說。”
沈小青突然神秘兮兮的看著他：“我看到小予脖子有個小紅點，你弄得？”
周景湛：“……”
“輕點知道嗎？”沈小青皺眉看著他，“年輕人，不懂節製。”
周景湛上前一步：“媽，小予跟你說了，但是我也要說一句，他是我的唯一，我隻要他。”
“嗯哼？”
“你如果對我不滿意的話。”
沈小青轉過身本來都想走了，突然回過頭：“敢搬出去我就弄死你。”
周景湛微微挑眉：“其實我想說，小予是我的了。”
突然呲的一聲，像是引/爆了什麼。
沈小青突然拍了他一下：“臭小子！”
周景湛抿唇一笑。
“嘖，都沒怎麼看你笑過。”沈小青拍掉他肩膀上的毛茸茸，“阿湛，媽媽對你一直都很安心。”
“嗯。”
等周景湛回到房間時，周予剛洗完澡出來。
他從桌子上拿了奶片拆開塞嘴裡，這是剛從沈小青那拿的。
看見周景湛回來了，順便也拆開一個，塞他嘴裡。
周予含著。
突然感覺不對勁了。
沒味道，還嚼不動。
接著他去浴室洗手池，洗了手，從嘴巴裡抽出一張……麵膜。
周予瞪大眼睛：“！！！”
第112章 [最新] 終章 我們的未來
周予突然想到什麼, 擰開門把走出去，然後發現周景湛已經很淡定的吐在垃圾桶上了。
周予的嘴唇泛著水光，是剛才擦嘴的時候弄上去的水珠子, 周景湛還以為他把東西吃下去了。
見他一臉茫然, 便拿起一杯水走在他麵前, 用手指放在唇縫邊：“乖, 給哥哥看看。”
周予張開嘴，裡麵隻有一條紅潤柔軟的舌尖，什麼都沒有了。
“剛才那張麵膜呢？”
周予被迫張著嘴，說話咿咿呀呀的：“丟了。”
周景湛縮回手指, 周予突然一下子咬住了。
周景湛眉眼微垂：“做什麼？”
“剛才你跟媽媽說什麼了？”
周景湛眼簾一低, 手指往嘴巴深處：“想聽嗎，咬緊點。”
周予直接把他興風作浪的手指扯出來：“也不怕被我咬斷, 到底說什麼了, 你們約法三章了嗎？”
周景湛走去洗手一言不發, 那背影瀟灑的愣是讓周予覺得不安。
“到底說什麼了呀，二哥！”
周景湛用麵巾擦了擦手，然後摸了摸周予裸露在外的脖子，一個很明顯的紅色印在外側上，皮膚白皙，晃眼的不行。
“你知道這裡的有痕跡嗎？”
“我今天穿了高齡毛衣啊, 看不出來吧。”周景湛的撫摸越來越曖昧, 周予一下子縮了。
“你不說清楚，彆碰我。”
手掌下溫熱一下子沒了。
周景湛一抬手臂攬住他, 慢慢開口：“媽叫我們節製點。”
“！！！”
周予感覺自己跟火車似的，嗶嗶嗶的叫，耳朵都熱的出氣了。
“不是, 我……你……她……”
可周景湛突然一本正經道：“還疼嗎？”
周予好看的眉毛微微一蹙：“還行。”
“哥哥看看。”
周予：“……”
他甩開周景湛的手，作勢要走，可還沒踏出兩步就被周景湛一把從身後抱住，那胸膛溫熱寬闊，幾乎都包裹住他。
周予臉色發熱。
“不能進去。”
開玩笑，剛好，豈不是又要裂開。
“我就看看，不進去。”
一般這個時候男人說的話都是不可信。
但二哥是可信。
他真的就看看，看完後給他擦頭發：“待會兒再擦點藥。”
周予搖頭歎氣：“是你的錯。”
到現在他都能想起那天晚上，他到底有多疼。
整個人都裂開了。
“嗯，我的錯。”
“所以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
周景湛手上的動作一頓，抿唇沉吟：“多用點潤滑。”
“……”周予扶額，對牛彈琴。
還有兩天就是除夕了。
家裡的阿姨也就提前兩天放假回老家，車票禮物都是沈小青親手給她準備的。
一家五口目送阿姨離開後，就開始正式貼春聯了。
家裡幾個男的都會提毛筆字，多年來也是親自題字春聯的。
周斯辰寫了個生意興隆。
周予：太符合了。
周博旭寫了個學業進步。
周予：“我好像還沒畢業。”
“對，就是寫給你的。”周博旭淡淡一笑。
周景湛寫了個福字。
寫完麵無表情的舉起來，旋轉180度，倒福。
周予拿出手機某寶，掃福字。
“噔噔噔噔噔，敬業福。”
而身後則是周博旭跟周斯辰再比誰寫的更好。
周博旭信誓旦旦：“阿辰那一手毛筆字還是我教他的。”
“名師出高徒，但也有一種說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周斯辰落筆完成，龍馬精神。
周博旭拿著自己的和諧友善，問沈小青：“哪個更好看。”
沈小青：“當然是阿辰的。”
周斯辰抿唇微笑，然後看向周予的方向：“小予，哪個好看。”
周予點了個讚：“當然是大哥的好看！”
周斯辰微微挑眉，謙虛道：“其實仔細一看，也就一般。”
周博旭：“？”
今天天氣很好，瓦藍瓦藍的，雖然溫度很低，但也是陽光四射，金芒照耀大地。
周予跟著周景湛去采購。
“等會兒，阿姨回去了，這麼多菜你一個人做嗎？”
周景湛回視：“以前都這樣，你最近記性是不是不太好，以前的事一個都不知道，換了個人？”
“……”
周景湛本來是開玩笑的，不過看到周予的臉色又覺得不是。
“怎麼了？”
“如果我真換了個人的話，你會怎麼樣？”
周景湛稱了幾個橘子，發現快過年了，價格蹭蹭往上漲。
商家套路。
“不怎麼樣。”周景湛牽著他的手，一路往前走，“我認得出你就行。”
管他是不是換了個人，隻要是周予這個人，周景湛就一定能認得出來。
菜越挑越多，都是好幾天的量了。
周予說：“你一個人做完也太辛苦了，今晚我去幫你吧。”
周景湛突然一頓：“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那今晚我來下廚，明天才是大年三十，你來發揮，好不好？”周予想到什麼說什麼，“爸媽好像沒吃過我做的呀，今晚我一定要下廚。”
周景湛：“……”
他們把一摞菜放在車上，看了看時間發現還很早，附近便有一個大型商場，一樓是專門賣奢侈品，二樓則是平民消費。
周予說去逛逛。
走了半天，他突然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戒指。
說起來，他是不是也該禮尚往來才對啊，戒指應該是一對的，而是單隻的。
“二哥，我想吃雪糕。”
周景湛不太讚同：“太冷了，吃了你容易肚子疼。”
“今天還好吧，但是我想吃，吃四樓的那個。”
“……”周景湛蹙眉，盯著他的眼睛，真誠十足。
好像在耍他一樣。
“我想吃。”
周景湛被他打敗了：“那你在這裡等。”
“四樓人最多的那個，然後我要招牌的，最多人點的那個，巧克力什麼的。”
將二哥打發走了後，周予看了眼琳琅滿目的品牌，最後選擇了一個他聽說的，至少他在公司裡某本雜誌上看到過。
周予摸著自己的戒指。
他估摸著二哥應該也不會戴在手上的。
二哥是搞科研實驗什麼的，手上不太適合留東西，那還是一枚素圈戒指差不多了。
類型有了方向後，找就很容易了，特彆沒什麼設計感的戒指，就更容易了。
周予看了眼價格後。
驚呆了！
我的天啊，這麼貴。
他手機好像沒這麼多錢。
不對，他手機在二哥那裡！
臨走時忘記還給他了。
媽呀，現在不要說戒指了，一包糖都買不了。
周予不停的搜刮自己身上的口袋，終於在他右側的褲兜上，搜出了一個小紅包。
這是今天去菜市場，一個阿姨給他的。
周予打開一看，看到熟悉的顏色後，微微挑眉，不錯，居然有十塊錢。
果然是南方這邊的習俗。
動不動就五塊十塊的。
素圈戒指在透明櫃台裡陳列，白色燈光照耀下他異常亮眼。
說起來，連周予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妄想著用十塊錢買一個十幾萬的戒指。
四樓開的那家賣雪糕的人很多，周景湛排了半天的隊伍，才買到的巧克力奶油冰激淩。
等下樓找到周予時，他正站在原來的位置等著。
周景湛倒是沒想到他這麼乖了。
周予就著他的手，咬了口雪糕的尖尖。
“二哥，你把手伸出來。”
周景湛不明所以的伸出去。
“反過來，手背再下。”
周景湛照做。
然後周予把準備好的戒指套了進去，然後成功的卡在手指關節處。
那是一枚看起來很塑料的玩具戒指，上麵還印著某迪士尼公主的照片。
“我欠你的，等我以後還。”
周景湛低低一笑：“不用還了。”
周予抬頭看他：“？”
“你欠我一輩子，我更喜歡這樣的承諾。”
周予被他這句話弄得，仿佛失去了語言功能。
半晌才笑了笑說：“好吧。”
周予踮起腳，快速短促的在他唇邊吻了吻：“蓋個章，承諾生效。”
十幾分鐘後，垃圾桶裡有一個吃了一半的巧克力雪糕。
周予對此感到非常痛惜，因為他不是個浪費糧食的人，但此情此景確實有些控製不住了。
他坐在車後座裡，完全被人壓著。
嘴唇被吻的紅腫一片。
褲子被扔在了下麵。
“二哥，這裡不行。”
周景湛親了親他：“我知道，想摸摸你。”
摸了之後的代價是，周予是又舒服又軟，反正是另一種感覺了。
二哥真的進步了啊！
反觀周景湛隻是衣領處有些淩亂，但依舊稱得上穿戴整齊。
他輕啄周予的唇：“回家了。”
大年三十那一晚上——
窗外有煙火從地麵衝上漆黑的夜空中，在濃墨下劃出一道道重彩絢麗的光芒。
能映照出許多人眼底深處的光亮。
周予縮著腳坐在沙發上，左邊是大哥，右邊是二哥。
他打著哈欠，眼皮微垂的看著外麵沒有停下的煙火。
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現在已經完全融入這個大家庭裡了。
周予看了看二哥，又轉過臉，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折射出明亮的光。
沈小青突然瞥過來，然後舉起手機。
“好難得見你們坐在一起，拍張照。”
周斯辰正敲著手機，懶散倦意的抬起頭，然後看到鏡頭，輕笑一聲。
周景湛轉過臉，看到周予嘴唇邊上剛吃完的奶油，用手指輕蹭。
周予早就準備好了，坐在中間比了兩個V。
突然無數的煙火從地麵源源不斷的在夜幕中齊齊綻放，幾乎照亮了熱鬨了整座城市。
時鐘敲響了最後的零點。
新的一年，鐘聲徹底響起。
他們的未來將穿梭在月光之下，飛躍漆黑寂靜的海麵，最終會帶來一片光明。
周予輕輕的說：“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