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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詞,換做以前,文硯修都沒辦法安在沈讓身上。

文硯修翻了個身,將手機遞過去:“你幫我調下鬨鐘,順便充個電。”

沈讓似乎感到不解:“需要嗎。”

“明天要升國旗,我怕遲到,鬨鐘是備胎,叫醒我的隻能是你。”

這話還算舒心,之前他們都交換了指紋解鎖,沈讓很輕鬆的打開,入眼的便是微信界麵,跟之前不一樣的是,文硯修換了頭像。

畫麵是,一隻手臂搭在岩岩的肩背上,岩岩對著鏡頭吐舌頭,旁邊的人隻露出一條手臂跟一小部分肩膀,最標誌性的就是腕表跟戒指。

“硯修,彆睡。”

沈讓用腿蹭他,文硯修閉著眼睛皺眉,迷迷糊糊地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彆鬨了……”

第73章 就要騷給他們看

離中考的時間越短,文硯修就越忙,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在值班晚修。

數學中考那一天,文硯修跟學生同樣的精神高度緊張,直到結束後,腦海裡緊繃的那根弦才放鬆下來。

學生從考場出來,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互相討論答案,最多就發發牢騷,很快全身心的準備投入下一科。

林素跑到文硯修麵前,說她這次發揮正常,應該不出大問題。

文硯修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好好準備英語。”

他組織學生放學的放學,去吃飯的吃飯,等處理好了,文硯修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襯衫後背濕了一團,渾身好不狼狽。

今天考試結束,文硯修擦了擦額前的汗珠,走出校門外,一眼過去人滿為患,但下一秒,沈讓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他在人群中高大英俊,足夠吸引人,周圍也有不少人時不時看過去。

文硯修腳步一頓,先是對上沈讓的眼睛,很快身體便不受控製的往他那邊走去。

“來多久了。”

“聽著鈴聲結束。”

文硯修估算了一下,那還是挺久的,他心裡殘餘的小緊張忽然間煙消雲散,一切塵埃落定似的。

文硯修笑著說:“他們考完了。”

沈讓不在意他們:“你也該好好休息了。”

文硯修搖搖頭:“等暑假通知下來才能說休息。”

坐在車上,文硯修感覺疲累,導致心思渙散,呆呆的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直到聽見沈讓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戴著藍牙接聽。

幾分鐘後,沈讓掛斷電話:“到了,這家沒吃過,試試。”

包間清新優雅,角落擺放著裝飾用的淡雅瓷瓶,瓶口插著幾株風鈴,在夏日迎風搖曳的小風鈴。

點菜一般都是沈讓負責,等他結束後,文硯修看見他正在轉動手上的戒指,那幾乎是沈讓的一些小習慣。

文硯修忽然想到什麼:“好像,結婚快一年了。”

沈讓說:“還有一個月。”

在一起的時間,文硯修都沒怎麼注意過,等他反應過來時,都一周年了。

大概能猜到文硯修在想什麼,沈讓說:“既然是一周年,那就出門放鬆一下。”

“嗯?”

文硯修不意外他會準備驚喜,但很好奇,“我能提前知道嗎。”

“過了這個季度,公司會組織一次團建露營。”結束高強度項目後大家都想輕鬆下來,不想上班,那就利用上班時間去團建,去玩樂。

文硯修更意外了:“我以為隻有我們。”

“差不多,他們有他們的計劃,我們有我們的,搭個便車。”

文硯修點點頭,又覺得他不準備點什麼,好像不夠真誠。

“你想要什麼?”

沈讓說:“要你。”

文硯修有些納悶:“你平時還沒要夠嗎?”

“或許我可以附加彆的條件。”沈讓抬起眉眼。

“什麼?”

“到時候再說。”沈讓保留一份神秘,表麵淡定得無足輕重,內裡大概包著蔫壞的心思,讓文硯修心裡忐忑不安。

中考過去後,文硯修的時間自由很多,沒課,基本就是回學校開會,寫中考卷子,今年的難度不算大,吳老說,很多人都能發揮的不錯。

反倒是沈讓在忙項目結尾,文硯修跟以往那樣,索性陪著他在辦公室裡休息,有時候晚了都懶得回家,直接在公司過夜。

方南嘉每次最後一個走,對著小林說:“他們天天在辦公室裡不知道在搞什麼,喪儘天良。”

小林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哥,你就是羨慕吧。”

公司的人都很期待這次野營,當然也希望這個項目能快點解決完畢。

沒計劃收拾東西野營的時候,文硯修想著反正時間還遠著,而且剛好就在他們結婚紀念日一周年的第二天,一切都剛剛好,這些巧合的點讓文硯修懈怠疏懶。

等要有計劃的時候,文硯修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準備,他畢竟沒有野營過,心想著跟普通旅遊大概是有區彆的,而且岩岩要怎麼辦,他們一去三天,不能都讓他待在家裡,托管的話岩岩不肯去,隻能拜托簡檸。

簡檸的房子在市中心,禁大型犬,隻要不被舉報就沒事,所以這兩天就不用帶著岩岩遛狗了。

簡檸讓他放一百萬個心:“我可是岩岩的乾媽,你跟沈讓去玩吧。”

簡檸看出來他對這次的旅程很有信心,眼梢眉角都透著欣喜若狂的期待,像個熱戀中還懷著各種小心思的情侶。

簡檸都不敢相信今天他們就要過一周年了。

“你好好玩吧,我走了。”

從簡檸小區走出來,文硯修在對麵街看見沈讓的車,左右看著馬路兩邊走過去,上了車他看見後座放著一個精致的紙袋子,沒有任何logo跟圖案,看不出是什麼。

不過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等回來我們去買點禮物給簡檸吧。”

沈讓說:“做人情?”

“嗯,她最近有看上的一款包,但是嫌貴。”

沈讓懶散的勾唇:“跟養了個女兒一樣。”

文硯修頓了一下,覺得荒唐:“沒有這麼大的女兒,簡檸跟你同一年的。”

“幾月?”

“九月。”

“我比她大。”

文硯修心想這有什麼好比較的,真是太好笑了:“你買了什麼?”

“送你的。”沈讓言簡意賅,似乎不想在車上多說,文硯修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回到家發現沒有岩岩的身影,文硯修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心裡好像缺了一塊似的。

文硯修笑著搖搖頭,岩岩才送到簡檸家一會兒而已,他就這麼想念了。

“沒黏著上來要我們摸頭,還有點不習慣。”沈讓將薄外套掛在臂彎處。

文硯修怔愣了一下:“是啊。”

下一秒,沈讓揉了揉文硯修柔軟的發絲:“那就摸你的。”

他們上了樓,出門在外一天,風塵仆仆,都想先洗個澡,文硯修洗頭是沈讓代勞,讓他揉個夠。

?楓  沈讓給他買了套新的睡衣,真絲親膚的質感,藏藍色,襯得皮膚白,看著氣質都提升了一大截。

以前文硯修會嫌貴,現在他不會說這些破壞氣氛的話,隻表達自己的感受:“很貼身。”

幫他穿上的時候,沈讓湊在他耳邊說:“買的時候就覺得你穿得好看。”

“你眼光好。”

沈讓一點都不謙虛:“是我想象力豐富。”

文硯修感受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略微好奇的問:“你幫我買衣服都是靠想象的?”

沈讓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穿衣風格跟尺寸,基本閉著眼睛都能選出來吧。

“光著。”

“……”文硯修不可置信,“我在你心裡都是不穿衣服的嗎。”

“風格多變,換裝遊戲玩過沒。”

文硯修很誠實的搖頭。

“可以試試。”

文硯修把這話曲解了,他無法想象出沈讓在自己腦海裡不著寸縷的樣子。

他斯文的拒絕了:“不試。”

沈讓擦著頭,隻圍了條浴巾在下麵,上半身的肌群充滿著力量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數學老師怎麼能沒有想象力。”

腹部的線條流暢自然,幾道人魚線沒入浴巾下麵,讓人浮想聯翩。

文硯修手指微綣,低下頭不去看他,怕被迷惑:“我出去等你。”

剛坐在床邊,沈讓便套著黑色背心從裡麵走出來,將禮物放在眼前,文硯修好奇的盯著。

沈讓說:“先閉上眼。”

文硯修笑起來,聽話的將眼睛閉上。

沒了視覺後,其餘感官會被無限放大,文硯修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對方抓在掌心,摩挲了片刻,緊接著一塊涼涼的東西扣在他手腕處。

沈讓說:“可以睜開眼了。”

文硯修慢慢的先開眼皮,跟自己猜測的沒錯,是一塊黑金色的腕表,跟沈讓手上那塊很像。

文硯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被沈讓掌心的溫度燙得想縮手,他不是第一次接受沈讓的禮物,卻每一次都好像第一次那樣雀躍與心動。

“謝謝,我很喜歡。”文硯修問他,“你什麼時候買的。”

“三個月前。”

文硯修驚訝:“這麼久。”

“因為要提前預定,我給你的,一定是最好的。 ”沈讓看著他說。

“我沒有準備什麼好的。”文硯修略微可惜。

“硯修,不一定要互相送禮才是好的,我送給你,是因為我之前答應過。”

文硯修想起那是去年那次,他第一次叫了聲哥哥,突然想到那些事,他不免臉頰泛紅,後知後覺感到一股臊意。

他低頭親了沈讓的手心,重新抬頭時,他笑而不語,彎著的眉眼仿佛藏著深海裡的星光。

沈讓看著他的眼睛,不得不承認,他沒發現文硯修有任何的缺點,如果賴床算一個的話,但在沈讓的心裡,那是可愛的表現。

喜歡人可能需要理由,也可能不需要理由,沈讓的審美很單一,在文硯修出現後,文硯修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踩在他審美點上。

十八歲時大概被蒙蔽了心智,幸好三十一歲重見光明,還不算瞎得太離譜。

但這其中也有文硯修的作用,他的愛很熱烈,他的愛也很有分寸感,以至於這麼多年沈讓都沒有察覺。

“那我也算是做到了滿分+2。”沈讓說,“我挑的時候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選了跟我差不多的款式。”

因為文硯修很好哄,隻要是相關沈讓的東西,就足夠讓他心情舒暢。

文硯修認真的聽著,心想,沈讓嘴上說不知道,其實都看透了他吃準這一套。

沈讓將人抱在懷裡,鼻尖蹭著鼻尖:“知道結婚紀念日的晚上,都要做什麼嗎?”

潮濕的水汽,沉香木的味道,呼吸的熱風……各種來自於沈讓的味道撲麵而來,文硯修最終還是被迷惑了。

他沒有任何防備,剛換上的新衣服又被換下來,沈讓將人抱在床上,分開他的膝蓋,文硯修下意識的用小腿抵在他腰上。

沈讓低頭看他的腳背,細長瘦白,很是好看。

“忘戴了。”

文硯修趴在床上,悶著自己的頭:“算了,都可以。”

沈讓看著那背後的蝴蝶骨隨著起伏動作,像要化形振翅,下一秒自由高飛。

像是看不得這樣的畫麵,沈讓摁著那尾椎的位置,文硯修受不了的屈著膝蓋跪趴在床上,神智被衝得渙散:“你又要弄臟床單了。”

沈讓語氣淡淡:“是嗎。”

文硯修卻氣喘籲籲,心想他的力氣真大:“……嗯。”

“那就不在床上。”

“……?”沒等文硯修反應過來,下一秒,一個衝撞,他們兩人抱著彼此在床尾邊沿滾下去。

文硯修被好好的護在懷中,沈讓雙臂箍著他,沒讓他疼。

文硯修懵了一下,手掌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腦子裡一片混沌的被沈讓抱起來,讓他跪在鏡子麵前。

“這樣,就不弄臟床了。”

文硯修汗濕的臉頰貼在鏡子上,眼睛輕微的閉合,根本不敢看。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他們沒有跟公司的人集合,而是單獨出發去露營地。

露營的東西是沈讓準備好的,文硯修什麼都不用管,他不算太累,昨晚沈讓也是難得體恤。

想到什麼,文硯修撈起睡褲,膝蓋處倒沒有明顯的痕跡,隻是有些酸痛,毯子雖然柔軟,但跪久了還是有感覺的。

沈讓也沒看到什麼,隻是問:“很疼嗎?”

“問題不大。”文硯修把真實感受表述出來,“有點酸,用力摁下去會有些疼。”

這次野營玩的都是戶外活動,有些還蠻刺激野性的,沈讓提前囑咐,玩不了的話就不要勉強。

文硯修很自然的答應了,離開前,他看了眼鏡子那塊,清理的很乾淨,看不出一絲水漬。

這次全程是沈讓負責開車,文硯修直接歪著頭睡著,中途沈讓將出風口的風向移動,免得一直對著吹。

等文硯修醒來,車窗外是連綿起伏的山峰,鬱鬱蔥蔥間還能看見行人的身影。

轉到另一邊,發現方南嘉他們全到齊了,文硯修尷尬了。

他正要解開安全帶要下車,車門忽然打開,沈讓當著身後那麼多人的麵扶著他下來。

那動作姿態小心翼翼,愛護珍惜的味道十足十,文硯修沒抬頭都能感受到他們看過來的十幾道視線,化成八卦箭嗖嗖的插在他腦袋上。

文硯修頭皮發麻 ,小聲的說:“你不要那麼明顯。”

沈讓淡定的簡直不像人:“不明顯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感情好。”

第74章 長達十三年的吻

文硯修被沈讓的發言給震驚到了,不過好在他還懂得分寸,很快就鬆開手,文硯修保持鎮定的麵對他公司的同事。

成年人各種心照不宣的心思露在表麵,目光曖昧,但誰也不點破。

這段小插曲並沒有給他們造成重大的影響,反而是成為了方南嘉調侃他們的利器,最後還是被沈讓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準備開始,分工協作,先把帳篷給搞起來,宋之昂,你去車上幫忙把工具拿下來。”

文硯修沒有任何經驗,隻能輔助沈讓做些雜活,遞工具之類的。

沈讓脫了外麵那件薄外套,裡麵的是一件寬鬆的T恤,不加任何飾品的簡單裝束,卻因為臉跟身材襯托出一種野性的美。

在健身房跟野外的他,穿著打扮差不多,但仔細看不一樣,更加的吸引人。

沈讓是熟手,井井有條的搭好他們的帳篷後,走到另一邊幫其他人搭好。

那些人以前都挺害怕沈讓,覺得有距離感不好接觸,現在一看他們相處倒是挺自在,嘴裡各種喊著謝謝老大,老大最好了,待會兒給你多燒個雞腿。

弄完後,沈讓已經出了一身汗,回頭發現文硯修拿著毛巾在旁邊站著,他看了一眼:“怎麼不去吃東西。”

文硯修說:“你都沒弄好。”

“所以就跟望夫石一樣坐在這看我。”

文硯修臉色泛紅,眉眼彎了下:“你很餓嗎?”

“工作了這麼久,確實有點。”

文硯修頓了頓,“想給你燒雞腿的大有人在,都在那邊準備好了,需要我給你拿過來嗎。”

沈讓看了他一眼:“我隻想吃你的。”

於是當晚,文硯修親自燒了兩個給他。

有同事帶了小孩過來玩,拿著烤好的肉腸跑來跑去,不小心撞到沈讓身上,沈讓就跟堵牆一樣沒什麼感覺,倒是小孩實實在在摔了個屁股墩。

哭倒是沒哭,乖得很,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文硯修低頭看見沈讓的衣服下擺處有道汙漬,大概是剛才肉腸的調料沾上去的。

這對於有潔癖的沈讓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災難,文硯修問:“要換一件嗎?”

這裡換洗都不太方便,沈讓麵無表情的說:“先這樣。”

文硯修用濕巾幫他擦了擦:“我是怕你受不了,這些汙漬還是趕緊清理一下,不然就洗不掉了。”

換做之前,沈讓大概要臭著臉要把衣服連帶扔出十裡外。

剛這麼想的時候,下一秒就聽見沈讓說:“他們說我最近脾氣變得挺好的。”

“有嗎?”

“你看他們的反應就知道有沒有。”

文硯修淺淺的笑著:“我覺得你脾氣一直都挺好的。”

“那是對你。”沈讓說,“我一直都挺叛逆的,有些人也看不慣我。”

“你現在還在叛逆期呢。”

“嗯,文老師不得多管管我。”

文硯修不知道他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最後還是奉上最真誠的回答:“好,我管你一輩子。”

很晚了,又有小孩在這,他們打算早些休息,明天早點起床,方南嘉便開始組織他們去排隊洗澡。

公共洗漱區設?楓施不完善 ,離得遠,沈讓跟文硯修給其他人讓步,打算等人都差不多了,他們再進去洗。

結果這一等幾乎是淩晨兩點,周圍零星一兩個人,甚至是最後一人走了,沈讓才開始各種檢查。

裡麵沒地方掛衣服,兩個人站著都勉強,沈讓在門口接乾淨的衣服,文硯修不想讓他等太久,軍訓式的衝了遍就差不多了。

“我在外麵等你。”文硯修頭發有點濕,沈讓用毛巾搭在他頭上。

沈讓臉色還是有些不好:“條件設施太差了。”

文硯修笑了笑:“你以前不是也試過嗎。”

沈讓刮他的鼻子:“有家庭跟一個人一樣嗎,我可以,你不行。”

文硯修一時沒理解到為什麼他不行,等沈讓進去後,水聲嘩啦啦的響起來,他才領悟出來那一層意思,耳尖悄悄的泛紅發燙,他聽出了沈讓的愛惜之意。

不過文硯修對條件環境的要求並不高,反正隻要跟沈讓在一起,做什麼都是開心的。

沈讓洗完出來,回去的路上,他忽然問:“膝蓋還疼嗎?”

“不疼。”文硯修說,“其實一直都不疼。”

“那這個可行性還不錯。”沈讓話裡有話,文硯修聽懂了,開發新情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文硯修心裡浮現那麵萬惡的鏡子,把他的狼狽印上去,還留下痕跡。

文硯修想找個日子把這個汙濁的鏡子給扔了。

他們回到帳篷將衣服放好,接著打手電筒爬上山,找到一棵樹坐下,文硯修抬頭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周圍空蕩蕩的,風呼嘯的吹,隻有這一棵樹屹立不倒。

他用手機查了一下,原來這棵樹也是著名的打卡景點之一,叫做孤獨的一棵樹。

不過他現在一點都不孤獨,隻要沈讓在身邊,他心裡就感覺踏實。

文硯修忽然想到什麼:“現在幾點了。”

“兩點半,怎麼了。”沈讓剛回複完手機消息,放在一邊看他。

“沒事。”

文硯修的臉上藏不住事,沈讓太了解他了:“我直覺你有事瞞我。”

文硯修索性大方承認:“可以等一會兒再說嗎。”

他說完就掏出手機,坐下來對著外麵的景色拍了張照片,可惜黑漆漆一片,手機也拍不出什麼效果來,隻是一片霧蒙蒙的黑。

沈讓很安靜的看著他擺弄,一會兒懊惱一會兒好奇,一會兒又走到前麵看看是不是懸崖邊,張望著會不會掉下去。

文硯修轉過頭問:“你恐高嗎?”

沈讓眼含戲謔,反問:“你想跳下去嗎。”

文硯修一臉你在開玩笑嗎,低聲教訓:“你在說什麼呢,也不會說點好聽的話。”

“那還不趕緊過來。”沈讓走過去將手臂撈起,將人攬入懷中:“要是我們都跳下去了,第二天就該上新聞,標題是雙雙為愛殉情。”

越說越狗血。

文硯修怕了,往回走,靠在粗壯的樹乾下,“你困嗎?”

“還好。”

因為沈讓之前說過他們雖然是同公司的人一起出發,但他們是單獨行動的,所以不用跟他們的時間同步。

“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文硯修手掌撐在地上,上半身慢慢的傾斜過去。

樹蔭下兩人的身影越靠越近。

文硯修覺得氣氛環境都差不多了,剛才給沈讓這麼多時間考慮,結果他一直在看著自己。

沈讓低眸回視,夜色把他的眼睛襯得很黑很深,他語速變得緩慢:“什麼日子。”

剛過了結婚一周年紀念日,他的生日剛過沒多久,文硯修的生日在年底,今天也不是七夕,沈讓確實沒想起來。

不過文硯修很快就讓他想起來了:“今天是你的農曆生日。”

沈讓明顯頓了一下,他一年不過兩次生日,所以文硯修提起時,他還考慮良久。

文硯修其實也沒有過兩次生日的習慣,“前段時間你生日,你還忙得在公司留宿。”

忙著給項目收尾,吃了一塊臨時在麵包店裡買的三角蛋糕,雖然大多數都進了文硯修的嘴裡。

濃稠夜色不及文硯修的暖語融融,沈讓問他:“你這是想補償我?”

“我沒有準備驚喜禮物。”文硯修拉著他的手臂,整個人搭在他身上,“就是想跟你待會兒。”

沈讓將他拽在自己懷中,貼在耳邊提醒他:“文老師,已經過了零點。”

文硯修感覺耳朵癢 ,稍微縮了下脖子,想了想:“那我也是第一個。”

說著,他跌在懷中,索性調整姿勢,枕在沈讓大腿上。

沈讓若有所思:“你確實是第一個。”

文硯修聽得出他話裡有話,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隻能看著他。

沈讓直言:“我家裡人從未跟我這樣過生日。”

所以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

文硯修聽了有些感動,又有些心疼,伸手抓著沈讓的手指,小心的摩挲幾遍。

這樣安靜又溫暖的情形,不免令沈讓回憶往事。

沈讓的父母是聯姻結合,他也是帶著任務出生的,整個家族講究集體榮譽,個人利益是不存在的。自沈讓記事起,他就很討厭這種家庭模式,下意識冷漠的排斥,又矛盾的聽從。

上課時老師說關於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沈讓很難體會到,他常常覺得自己是孤獨,但他很享受這份孤獨,交朋友隻多不少 ,一個就夠。

就這麼打算過一輩子時,文硯修在多年後出現了。

沈讓所有的情感來源,溫馨的親情、複雜感動的愛情、生活到處可見的美好,都是來自於文硯修這個人。

文硯修坐起來,撐在地麵,看著他眼睛說:“生日快樂。”

沈讓抿了抿嘴角,靠在他耳畔,悄聲的說了一句話,音量小的隻有文硯修聽見,連月亮都聽不到。

文硯修愣住了,倏地眼眶泛紅,眼裡發著瑩潤的光。

他以為沈讓會說謝謝,沒想到是我愛你。

沈讓偏過頭,微微低著下巴,指背摸著文硯修柔軟的下唇,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纏彼此。

他們在夜幕下接了個仿佛長達十三年的吻。

*

在山上待得太晚了,溫度降下來,有點冷颼颼的,文硯修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灰塵起身,手機從兜裡掉出來,翻了幾個麵,文硯修走過去撿起。

他抬頭時看了眼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邊緣,周圍黑乎乎的,他有點怕正要轉身回去時,沒注意腳下沙子多,滑了一下,幸好被沈讓及時抓住手臂,才穩住腳步。

文硯修有些遲鈍的看著他,明顯是被嚇到的樣子,他實話實說:“我恐高。”

沈讓死死的拽著他的手,抓到文硯修的骨頭都有些痛,但是他沒吭聲。

就算如此,文硯修還是看見沈讓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他儘管有些怕還是安撫了一下:“沒事的,其實我們離得很遠。”

沈讓眼神涼颼颼的,忽然拉了下文硯修的手腕:“一二三,跳。”

嚇得文硯修直接竄到他懷裡,喊了句:“你來真的?”

沈讓抱著他,“我還沒打算生日變忌日。”

文硯修心有餘悸,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沈讓索性背著他下去。

周圍荒山野嶺,白天是熱鬨的景點,晚上荒蕪一人,攜著冷風吹落枝葉,襯托的氛圍像電影鬼片。

下去的路,文硯修收攏手臂,沈讓的喉結被勒到,眼睛往後看:“你知道嗎,這個時候做什麼都可以。”

文硯修稍微鬆開手,嘴唇抵在他後頸處:“嗯,殺人拋屍的好去處。”

沈讓輕笑了一聲,聽得出來是有些促狹的笑意。

文硯修張嘴咬他:“都這個時候,你還嚇我。”

沈讓見他沒理解到位,裝模作樣的解釋:“野|戰。”

文硯修警惕的要下去,被沈讓死死的抓住大腿,安撫道:“我就說說。”

文硯修無力的趴在他背上,剛才嚇得腿軟,現在身心俱疲,又擔心沈讓體力不支,稍微在他背上掙紮了下:“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走。”

那地方抵在後腰,沈讓托著他的屁股,穩步前行,霸道的警告:“彆蹭了,不然我真的把你拖進野草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