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學校(1 / 2)

“砰!”

有人在後麵那石頭塊砸,深更半夜,光線不足,仍是有好幾塊砸在了他們身上。

他轉身去護住女友的時候,其中一塊正正巧砸在馮景輝右前額上,疼,鑽心的疼。

溫熱黏膩的液體從額頭緩緩滑落,滴入眼睛裡。

原本就黑暗的世界,又染上了可怕的血色。

他的聲音顫抖:“月月,月月你彆怕,彆怕,我會帶你離開這個鬼……鬼地方的!”

顫抖的聲音中,還夾雜著一聲聲因為劇烈跑步帶來的喘息。

“我知道……我知道……嗚……”

“阿輝,你要好好的,帶著我們曾經的夢想,好好走下去……”

剛跑過一個轉角,女孩兒咬牙一推,地覆天翻。

馮景輝猛地睜開眼,滿頭冷汗的躺在病床上,呼哧喘氣,看著身上包著的白色紗布,隻覺得從夢境中帶來的窒息感,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有愈發強烈的跡象。

他做這個夢已經很久了,在那條逃亡的山上,是月月將他推下山坡,坡下是河流,沒有下雨的季節,水麵平靜,他滾入河水後,眼睜睜的看著女友為了引開那些人,跑向了山上。

由於剛跑過轉角,那些人並沒有看到女孩兒的舉動,也沒發現少了一個人,有些人跑得慢,有些人跑得快,說不定是男孩兒因為害怕,跑得太快,把女孩兒給甩開了呢。

馮景輝的手腳鑽心的疼,扒著河岸上的石頭已經非常費力,他多麼想衝上去,幫女友抵擋那些即將到來的黑暗,可他知道,現在的他,連平穩站立都不一定能做到,更遑論去幫助女友。

他這次出去,隻會成為女友的拖累。

所以,他不能出麵,他隻能忍著,眼睜睜的看著女友往相反方向的山道拚命跑去,耳中聽著那些人興奮的大喊:“抓到了,抓到了,那個男的呢!”

女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連哭聲都沒有。

他知道,她害怕自己一發出聲音,他就會忍不住衝出去,到時候,一個都跑不了。

女孩兒會被當成這個村子的生育工具,而殺人未遂的男孩兒,卻會被憤怒的村民以各種殘酷的方式滅口。

天色太黑,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馮景輝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一半人留在原地看守女孩兒,另一半往前追去。

這個黑夜,充滿噩夢的黑夜,馮景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

他把臟臭的火腿腸洗乾淨,以前這樣的火腿腸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現在卻像是嗅不到那上麵的臟臭般,在河水裡洗乾淨後,剝開腸衣,吃掉一整根火腿腸墊肚子,補充體力。

而後忍著疼痛,渡過小河,越過田埂,繞過小山,找到馬路,又衝到路中間,攔到了一輛路過的小轎車。

上了車,他向司機借了手機,強逼著自己不要暈過去,報.警後,給父母打了電話。

等一切完成,他才暈了過去。

然而,還是晚了。

等馮景輝醒來已經是幾天後,滿以為這麼多天過去了,女友肯定已經救回來,結果等來的卻是質疑。

原來,當地接到電話後,便立馬出警,然而,根本就沒有在他所說的村子找到月月,不僅如此,村民們矢口否認月月的存在,稱當時隻有馮景輝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月月’。

村裡好心接待他這個城裡人,他不僅挑三揀四,住了幾天後,或許是跟村裡幾個人鬨了口角,一天晚上,竟然持刀差點捅死了兩個村民。

而那邊偏遠貧窮,根本就沒有攝像頭。

糟糕的是,馮景輝和月月的手機,也留在了村裡,那裡有他和月月一路拍的照片,這些照片,能夠證明他和月月曾經去過村裡。

警.察詢問將他和月月騙去村裡的人是誰,長什麼模樣,馮景輝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隻記得那個人的嘴角,長著一個大痦子。

然而,根據這條線索,依舊沒能查出來這麼個人。

馮景輝幾乎都快絕望了,這個時候,村子的村民反過來控告馮景輝殺人,馮家夫妻為此熬得嘴裡起泡,馮父更是為此幾夜之間白了頭。

這件事情一直僵持著,那邊村民現在提出了高額賠償金,還揚言要將馮景輝送去坐牢。

馮父沒有辦法,才想著賣掉這超市,當做賠償金賠給那些無賴。

聽夫妻倆咬著牙強忍著眼淚說起這些事情,顧若安默然。

“你們就沒問過你們兒子,他們的手機相冊有沒有雲同步的功能?”

“什……什麼雲同步?”

或許是當局者迷,這些人壓根沒有想起還有這麼回事兒。

他們去問了馮景輝,馮景輝顯示頹喪的搖搖頭,他嫌棄雲同步不安全,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泄露私人信息,所以每次買手機都會手動取消雲同步功能。

緊接著,他忽然精神一振。

女友非常喜歡拍照,最瘋狂的時候,拍一天的照片,就能把所有內存都用完。

因此,她是有雲同步的!

過去的科技不知道,現在的科技已經完善到了手機上照片剛拍,隻要手機上有網絡,就會自動保存到網絡上,就算手機上刪除也沒有用,除非登錄雲同步軟件,在軟件上刪除才能成功!

馮景輝這對小情侶十分恩愛,互相有對方所有的賬戶和密碼,否則也不會一個要逃跑,明明可以偷偷跑,卻一定要帶著女友,還要冒著殺人的風險。另一個也不會為了讓愛人逃跑,選擇自己引開追兵,被抓到的時候,明明應該恐懼的渾身顫抖,卻還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讓愛人更加擔憂。

根據顧若安這邊提供的方法,很快,那邊就找到了兩人的大量合照,有在村子外拍的,有在村裡拍的,還有跟村裡好些村民以及村長的合照!

證據麵前,再多詭辯也毫無作用!

馮景輝滿心期待的等著愛人回來,然而,那些人招供後,卻誰也說不出月月的去向。

警方派出大量人手幾乎將地皮都翻過來,搜索了好幾日,都沒有找到月月的蹤影。

進一步排查中,他們在一個地窖裡找到大量血跡和血手印,經過DNA檢測,確屬月月無疑。

這麼多的血,量大到仿佛要將整個身體的血都抽乾。

月月活著的幾率,小到幾乎為零。

他們還找到了月月的手機,手機已經被砸碎,內存卡上的相冊果然已經被刪除的乾乾淨淨。

月月的家人不肯接受月月已經死亡,或許死前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的真相,當地也隻能暫時把月月當成失蹤人口,一邊安撫家人,一邊繼續派出警力尋找。

雖然馮景輝的麻煩解除,但馮家夫妻早已心力交瘁,這超市最後還是轉手給了顧若安,二人帶著渾渾噩噩的兒子回了鄉下。

對他們來說,這並不是結束,因為,他們還隔著月月的一條人命。

雖說不是馮景輝殺的人,甚至馮景輝為了救月月,差點丟了一條命,就連當初異想天開的提出要去其它偏遠山區看看情況的也是月月,但現在一個活著,另一個死了,月月的家人認為,馮景輝既然敢帶著一個單身姑娘去往這些地方,就應該負起責任來,但凡他有一點警惕心,他們就不會被人拐騙到那個村子去。

隻是,無論他們的結局如何,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是顧若安能幫得上忙的。

除非……

除非馮景輝主動到店裡請求購買非正常商品。

店主或係統無法引導或者引誘顧客知道非正常商品的存在,除非他們自己激活。

然而,想想劉雀的下場,再想想馮春妮的下場,前者更加瘋狂,後者直接就瘋了。

如非走投無路、萬念俱灰,能不嘗試還是彆嘗試了,非正常商品真的不是啥好東西。

超市一共上下兩層,還送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地下停車場主要就是為了給那些來超市買東西的顧客準備,收費的那種。

一個地下停車場的麵積,比兩層超市加起來的麵積還要大,彆說十輛車子,就是五十輛車子也能停。

超市的裝潢太過老舊,顧若安開始大搞裝修,先全力做第二層,用的所有裝修材料,都必須是環保對身體無害,裝好就直接能住進去的那種。

但除了超市這個框架還在之外,彆的幾乎都要推倒重建,從設計圖到一遍遍修改,到開始動工,就用了不少時間。

期間,顧若安手機上還收到了來自學校的短信通知和班主任的來電通知,所有準高三生,提前半個月回學校‘補習’。

原主初中考試的時候沒考好,分數太低,像樣的高中也進不去,顧爸顧媽隻能花了幾萬塊錢,給她買分,托關係把她送去了隔壁縣的縣十三中。

也是一個正正經經學習的高中,而不是那種亂七八糟什麼學生都有的高中。

可惜,原主依舊當她的鹹魚。

小胖子那邊的生意也不能像之前那麼勤快,隻能按照顧若安之前說的那樣,隻負責按照每天的銷售訂單發貨,受不了他不回複的,就直接退款。

一旦他們把貨發出去,商家就相當於死了,隻要不是商家這邊出的問題,就不接受退貨退款,有問題直接舉報。

這點小胖子也直接在主頁說明,如果看到這個說明依舊想買,那後果自負。

這個法子的確勸退了好多新人,但老粉早就摸清這家店的脾氣,質量是不可能有質量問題的,隻要自己購買之前仔細一點挑選花色和型號,就不會出錯。

因此,廣大老粉依舊每天會為網店提供一部分銷售量。

小胖子跟顧若安初高中都是一個學校,他是學霸,之所以後麵跟顧若安上了一樣的高中,是為了陪伴爺爺最後的時光。龍家對成績在意,但並沒有彆的家長那樣幾乎時時緊盯,相反,他們更在乎家庭關係的維護。

爺爺走後,他們便把重心放在了教育上麵。

於是,小胖子哭哭啼啼過來跟顧若安告彆,因為他爸媽把他轉到了市一中。

無論是教育資源,還是距離,都是市一中更適合。

顧若安也沒在意,他們關係的紐帶又不在同一個學校上,而是在網店上麵。如果需要出貨,二人每天私底下難免會聊上幾句。

如果單純隻是學校同學的關係,小胖子每天忙著上課做試卷,更沒空搭理她。

雖然現在手頭還有不少事情,但目前來說,學習更重要。

顧若安在提前開學那一天,轉了好幾輛公交,準備去看看學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