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白琅果斷拒絕:“不要,好醜。”

墨宴失落:“也沒有那麼醜吧?我感覺還挺彆致新穎的。”

白琅實在不理解墨宴這所謂“彆致新穎”是彆致在何處,新穎在何處。

真要拉著個靈車上路,就是白琅習慣了,過路之人都得被嚇暈吧。

白琅堅持抵製墨宴的陰間審美,墨宴勸不動他,隻好遺憾作罷。

但往前走出沒幾步,墨宴還是沒忍住折回到到那凶肆中去買了幾隻紙人,並且再三保證不會用於白琅看得見之處,隻是自己收藏著玩。

白琅不理解這紙人有何值得收藏的,但見墨宴似乎確實喜歡,又保證了不放置於馬車上,姑且退讓一步同意了。

待東西買完,他們才繼續順著主路向前走。

正如城門口遇到的老伯所言,他們沿著主道向前走每小會兒,便尋見了一家客棧。

客棧近日生意冷清,店內都見不著幾人,唯有一名掌櫃打扮的人站在櫃台前擺弄算盤。

掌櫃的見到墨宴白琅二人,撥弄算盤珠子的動作一滯,麵露一瞬猶豫:“二位仙人貴安,不知二位仙人光顧實在有失遠迎,敢問二位仙人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墨宴笑吟吟地回答:“打尖。我們途徑此地歇息一晚,明早便走了。”

掌櫃臉色稍霽:“好勒。二位仙人可是要兩間上房?”

墨宴隨口道:“一間便好。”

掌櫃疑慮,視線掃向墨宴與跟在身後的白琅。

白琅雖已適應肉身,但興許是受玉珠的怨氣與陰氣影響,麵色唇色仍如白紙般蒼白,沉默不語時更顯死氣。

乍一眼看去或許還不易留心,這掌櫃細細打量下便覺心驚,生怕是遇到個搞什麼歪門邪術的住客。

掌櫃的心裡打鼓,被打量的白琅亦被他看得有些害怕。

他性子本就內斂,被這般盯著看,實在不自在,怯生生地往墨宴身後縮。

墨宴注意到掌櫃的心思與白琅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將白琅護在自己身後,說:“我家小孩自幼體弱,前陣子才大病一場,夜間須得有人看護,放他獨自一間房我不放心。銀兩之事我必不會少了您的,您且放心。”

他故意表現出將掌櫃的猶豫,理解為掌櫃覺得他們二人共住一間是銀兩不足,擔心他們賴賬。

掌櫃這才驚覺自己應是誤會了,忙說:“無妨無妨,二位仙人這般氣質不凡,想來亦不會是那般無賴之徒,是小人狹隘了。”

說完,掌櫃便親自帶著他們上樓,到他們今夜要住的廂房中去:“這是我們客棧中最好的廂房,二位仙人看看可還有何缺的?”

墨宴直接問白琅:“你覺得如何?”

白琅對住處不挑,這段時日也睡了幾次馬車,見這房內床榻、燭台、被褥都有了,便搖頭說:“不需要其他的了。”

他聲音比較輕,聽起來便顯得乖順,輕垂著眼捷,確實是久臥病榻,體質不佳的可憐小孩。

掌櫃這下是更覺良心作痛,誤會這少年是非人之物,又道:“二位仙人風塵仆仆想必這路上也辛苦了,可需用些膳食?酒算作是小人為方才的失禮向二位仙人賠罪了。”

墨宴看得出這掌櫃並非壞人,白送的好意他自然不會拒絕:“我已辟穀,用不上吃食。不過我家小孩大病初愈,尚需食補滋養,給他備些清淡的吧。”

“好嘞。”掌櫃利索應下,“那是給二位仙人送到房中,還是至客堂中用膳?”

墨宴看向白琅,溫和地問:“小白琅,你想在何處用膳?”

白琅想回一句“房中即可”,結果尚未開口,墨宴又先替他回答了:“是想去客堂罷?也是,你這日日臥病房中也該悶了,那便至客堂中用膳罷。”

掌櫃對白琅憐愛更甚,連連應聲:“好嘞好嘞,那二位仙人先歇息片刻,晚些時候我再差人來喊你們。”

墨宴:“好,勞煩掌櫃了。”

“不勞煩不勞煩,都是小人分內之事。”掌櫃說完,便轉頭下樓,去為白琅準備膳食去了。

全程都未能插嘴的白琅一臉迷惑:“我何時說我要去客堂用膳了?”

“噓。”墨宴食指抵唇,朝白琅眨一下眼,“彆著急嘛小白琅,進屋再說。”

白琅勉強聽話,進屋後便見墨宴先於客棧廂房內布下好幾道結界,這才感到安心。

他湊到白琅麵前,一手摩挲下巴,仿佛十分認真正經似的對著他的打量好半會兒。

白琅隻覺他莫名其妙,有些偏灰的眸色間是非常單純的困惑——“你又犯什麼病了麼?”

單純地完全就像是在關心墨宴身體,而不是拐著彎地罵人。

墨宴還是被內涵到了,輕咳一下挽回自己的形象,總算解釋:“雖然現下你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但你這麵無血色的模樣,確實容易讓旁人誤以為你不是活人。那掌櫃的適才那般打量你,估計便是多想了。”

白琅歪一下腦袋,不太懂。

墨宴便自房中尋了一麵銅鏡:“喏,你自己看吧,是不是不像個活人。”

白琅看向銅鏡,自蘇醒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麵容,也險被嚇了一跳。

墨宴見這小孩似要被自己的模樣嚇哭,忙又收了銅鏡,繼續道:“正所謂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前是我顧慮不周,沒能記起正常人麵色應當更紅潤些。但既已來了,便讓那掌櫃的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