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墨宴已直接化作行動,自儲物法器中翻找出一塊布條,招手把白琅喚過來:“小白琅,過來試試看?”

白琅思慮片刻,還是聽話走到墨宴身邊,由著墨宴將他眼睛蒙上。

墨宴動作很輕,似是怕弄疼了白琅,綁的時候還問:“這樣會不會太緊?”

白琅原本想搖頭,動了一下牽扯到布條才停下,回答:“不會,這樣就可以了。”

墨宴:“好,那你不要動哦。”

白琅乖乖地沒再動,等著墨宴幫他係好。

“好了!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墨宴的聲音自白琅耳邊傳來。

白琅還不會通過外放神識來感知方位,失去視覺後更覺茫然,胡亂地朝周圍摩挲一陣。

墨宴拉住了他胡亂揮舞的手,帶他走到窗邊:“感覺會不會好一點?”

白琅感受到窗外吹來的風,還有透過布條傳來的光亮,另一隻手向前摸索,正好一半搭在窗台上,一半懸空。

“……嗚。”白琅還是有點害怕,往墨宴的方向靠,幾乎就要縮進墨宴懷裡。

墨宴忙把人給攬住,問:“還是怕嗎?”

白琅點點頭,身體微微發抖,倒是比之前怕黑時的狀態好一些。

“彆怕,我帶你下去,很快便落地了,沒事的。”

墨宴的聲音近在耳畔,或許是這幾日相處而來的熟悉感,白琅確實稍稍放鬆了些,隻是仍單手緊攥著墨宴身前衣料,不敢輕易鬆開。

墨宴原本打算直接將白琅扛下去的,受製於白琅此時的局促緊張,換了個溫柔些的方式,將人攔腰抱起。

“啊!”白琅驚呼一聲,驟然雙腳離地的感覺嚇得他一把抱緊了墨宴的脖子。

“唔咳……小白琅,你這是要勒死我呀?”墨宴被扼住命運的喉嚨,差點手一抖把人摔了。

他真沒想到白琅能害怕到被抱起都會激發求生本能的程度——經驗不足的墨宴並未意識到,真正原因是他未提前同白琅打聲招呼。

白琅已全然聽不進墨宴的話,循著本能抱緊唯一的“救命稻草”。

墨宴勉強讓自己順過氣來,為了不讓自己落得個被勒死的滑稽下場,直接抱著人翻窗而出。

客棧二樓並不高,以墨宴的輕功底子,輕輕鬆鬆便躍至地麵。

速度之快,叫還在害怕中的白琅並未感知到任何變化。

“好了,我們已經出來了,你可以鬆手了。”墨宴想勸白琅先鬆手,挽救一下他的脖子。

白琅卻又攥緊了些,悶聲問:“真的嗎?”

他的眼睛被遮蓋住,方才又隻顧著害怕,無暇顧及周遭變化,一時難以感知自己到底處於何種狀態下。

而墨宴慣來是會信口胡謅的,白琅總覺得墨宴還禦劍站在空中,卻騙他說已是地麵這種事情,他不是乾不出來。

白琅並不信任墨宴。

即使他會表現得依賴墨宴,但不代表他真的信任。

墨宴看出這一點,無奈地笑著說:“真的,我不騙你。我遮你視野是為了讓你不那麼畏高,不是為了讓你怕我。”

他直接把白琅放下,讓他自己切切實實“腳踏實地”。

白琅緊繃的身體亦在確認自己沒被騙時終於放鬆。

墨宴抬手幫他摘眼罩,就見他眼尾微紅,眼睫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些濕漉漉的水汽。

他怔一下:“怎麼又哭了?真有那麼害怕嗎?”

白琅抬手揉著眼睛,吸了吸鼻子,輕輕點頭。

還真不曾見過能怕成這樣的……

墨宴在心底歎口氣,揉揉他的腦袋,終究沒舍得對他的不信任說些什麼。

小孩都怕成這樣了,不信任他這才認識幾日的陌生人實屬正常,沒什麼可借題發揮的。

墨宴不懂哄小孩,隻好積極主動認錯:“這次是我顧慮不周。早知你真的這般害怕,我便不勉強你出來了。下次再有這般情況,我一定讓你走門,不走窗了。”

白琅沒應聲,尚在平複心情。

墨宴翻找出一塊手帕遞給他,繼續道:“不過有些事你也要清楚。平日我是不正經了些,嘴上不見得有幾句話能信,但關乎到你性命、關乎到你所懼怕之事,這些正事我不會說謊,更不會以此作為玩笑來取樂。

“其餘什麼的你信不信我無所謂,但我說過會保護好你,就一定會做到。知道了麼?”

墨宴難得認真地看著白琅,烏黑雙眸褪去往常難辨真假的玩樂之意,仿佛是在宣誓著如何如何鄭重的諾言。

白琅微抬著頭與墨宴對視。

他不太懂何為“保護”,大抵是過往中無人同他說過這樣的字詞。

他亦不知被人“保護”究竟是幸事還是悲事,但既然眼前這人說得這般莊重,那便隨他好了。

白琅收回視線,垂下眼睫,輕聲回應:“我知道了。”

知道了這件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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