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白琅懶得管這墨宴又給他加了幾重身份。已有弟弟、弟子兩重,再多重體弱多病小兒子便多罷。

反正他生來克父,誰當他爹誰倒黴。

白琅沒有反駁墨宴的胡編亂造,掌櫃又拉著墨宴聊了好半會兒。

最後還是墨宴看出白琅無聊了,尋了個由頭結束話題,帶白琅回房間裡休息。

白琅一回到房間內,便自儲物法器中翻找出了墨宴此前特意為他準備的糖盒。

他對“糖”的認知不多,墨宴為他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糖後,白琅就察覺自己很喜歡這種甜絲絲的味道,嗜甜的癖好一發而不可收拾,每日閒來無事便抱著糖盒安安靜靜吃糖。

鬼使不會為人的疾病所侵擾,墨宴便不管他,愛如何吃便如何吃,隻在糖盒要空掉時重新幫他買一些。

倒確實是當自家崽似的在養。

墨宴將房門關好,走到白琅旁側位置坐下,給他倒了杯水,順口說起方才自掌櫃那試探出來的結果。

“依那掌櫃所言,出事的莊家往日便時常仗著是臨原鎮內最有權勢的世家,還出過一兩名修士入修仙界,便將自己當做地頭蛇,胡亂找商鋪收取雜七雜八費用。臨原鎮內商販隻怕是苦那莊家久已,隻要駭人之事不波及他們這些無辜百姓,說不定還巴不得莊家因此倒台。”

白琅不懂這些事情的彎彎繞繞,聽完隻是歪一下腦袋,雙眸間浸出些單純疑惑。

墨宴對上他這視線,方才察覺自己無意識間將小白琅當作了往日還是同僚的白琅,習慣性向他彙報工作。

他們拘魂使在拘捕惡鬼時,通常要先了解這些惡鬼因何而死、世間人對它們的評價,以及化為惡鬼後又造過哪些孽。

這種事情指望一年到頭都說不出幾句話的白琅自然是不可能的,因而大部分時候都是墨宴去了解,之後再告知予白琅。

以往的白琅這時候總是對墨宴愛答不理,墨宴很多時候甚至不知他這位同僚究竟聽沒聽他說的話。

果然還是封印了記憶的小白琅更可愛些啊,明明臉還是一樣的臉,但反應鮮活許多,就算是沒聽懂亦會坦然地表露自己的困惑。

多乖多可愛一小孩,怎麼後來就長成那般無趣又無情的性子了呢。

墨宴看著小白琅走神,越想越是惋惜。

另一頭的白琅被他盯得發毛,不知墨宴忽然又犯起什麼病來了。

他看一眼墨宴,再看一眼糖盒。

莫不是墨宴也想吃糖了?

白琅實在摸不準這人奇離古怪的心思,猶豫片刻才自糖盒中拿出一小塊糖來,放到桌上,推至墨宴麵前。

大概是什麼想吃糖又不好意思說的大人通病吧,左右這些糖都是墨宴買的,分他一塊亦無妨。

彆老犯病嚇他什麼都好說。

墨宴因他分糖的動作回神,直接腦補成了白琅看他套話那麼辛苦,獎勵他一顆糖。

老父親墨宴大為感動,對小白琅乖巧懂事的印象又加深一尺。

他沒和白琅搶糖吃,把糖放回白琅的糖盒,話題也回到正經方向:“對了,我準備過會兒到臨原鎮裡去走走,看看這邊的情況。你是要同我一起去,還是留在客棧內?”

白琅想了想,回答:“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然就墨宴的陰間審美,保不齊會不會買些奇離古怪的東西回來。

白琅勢要將這個可能性掐滅於搖籃之中。

墨宴卻將他這話當作了孤苦無依的小孩總會比較黏人,憐愛地拍拍他的肩膀:“行,那晚些時候我們一同出去。我先去找趟掌櫃交代些事情,免得晚些時候他找來,察覺到我們出去了。”

白琅懵懂:“不能讓掌櫃知道我們出去了嗎?”

墨宴解釋:“嗯。掌櫃不喜莊家,亦不喜有意摻和莊家之事的人,怕會給自己與這客棧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此次住店我們是偽裝成單純路過歇腳一晚,越安分越好,免得節外生枝。”

白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墨宴沒指望如今少年心性的白琅能完全明白這些人情世故,揉揉他的腦袋,起身出門,去找掌櫃再發揮一通胡編亂造的能力,讓掌櫃沒事不要來找他們。

他的瞎謅水平一如既往地好,不稍片刻便回到房間,顯然進展非常順利:“好了,這下便不擔心在掌櫃那邊露餡了。我們也準備出門吧。”

“嗷。”白琅應一聲,已經收好糖盒,乖順地做好了出門準備。

但下一瞬,他便見墨宴走到房間窗戶處,打開窗:“走吧,我帶你出門逛逛!”

白琅皺眉:“我們不走門嗎?”

墨宴:“那當然不走啦。走門不就被掌櫃看到了嗎?”

很有道理,但是白琅不想講這個道理。

他縮回床榻的位置,悶聲說:“那我不去了。”

“嗯?怎麼忽地又不去了?”

墨宴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噢差點忘了你畏高。不過這隻有二樓,應當算不得高,也不行麼?”

白琅搖頭。

墨宴有些頭疼了:“可這客棧除卻門便隻有窗了,不走窗的話隻怕是再無其餘路可選……”

說話間,他看向了白琅旁側的床幔,冒出一個新辦法:“或者把你眼睛蒙住,我帶你下去?隻要看不見,應當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白琅並未嘗試過墨宴所說的辦法,亦不知這是不是真的能緩解他畏高之症,麵上露出些猶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