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賢妃本名是茹念,是茹懷的妹妹,也是謝安雙的師叔。

她本不是京城之人,回京是有些私事需要處理,從茹懷處得知謝安雙需要能陪他逢場作戲的嬪妃,便與謝安雙合作。

謝安雙保證她衣食住行與安全,她陪謝安雙演戲,因而她也不會過多去乾涉謝安雙自己私人的事情。

見他不願意多透露,茹念很快又轉移了話題,問道:“陛下昨夜去京城的暗探可有何收獲?”

謝安雙搖了搖頭:“昨夜那蒙麵賊人沒有動靜,孤也去五人遇害的地方看過一圈,沒有任何線索。”

昨夜從邢溫書的院子旁離開後,謝安雙沒有急著回宮,一直在京城東南麵轉了好幾個時辰,直到臨近寅時都毫無收獲才終於舍得回去。

但是按照之前那蒙麵賊人作案的時間來看,他每日都會挑人下手。

要麼就是他正好錯過了那賊人,要麼就是那賊人又換了區域。

不管是哪種,都不是謝安雙想看到的結果。

他揉了揉太陽穴,麵色疲倦。

雖然趕回禦書房中小睡了片刻,但奔波一夜的勞累並未消散多少。他每次這個時間段前往後宮,主要也是借著“白日宣淫”的名頭去找個不被打擾的地方睡一覺。

他呼出一口氣,又說:“不過,孤疑心這個賊人應當是與朝中的某位大臣有關。”

茹念好奇詢問:“陛下何出此言?”

“孤昨日下午去調查過受害那五人的背景。”

謝安雙從懷中掏出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上邊寫著被蒙麵賊人刺傷那五人的名字,名字旁是一些簡單的小標記,字跡十分潦草,隻有他自己能夠看懂。

他指著其中三個被黑色筆跡圈起來的名字繼續說:“這三人是被重傷的普通百姓,他們是太子以前於民間認識的普通好友。”

接著他又轉向被紅色筆跡圈起來的名字:“這兩人的父親在朝中為官,此前是擁立太子上位的。”

“普通百姓會了解太子、對太子黨憎恨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應當是朝中人所為。”

茹念聽完他的分析,皺眉道:“可是太子是當初幾名皇子中最先暴病而亡的,如今都過去四五年了,為何還要這樣針對原太子黨的勢力?”

謝安雙搖了搖頭,說:“他不是想針對原太子黨,隻是想借原太子黨的勢力來迷惑視線罷了。他的最終目的,必然還是想取孤的性命。”

“朝堂中想取孤性命之人,可不在少數。”

“……唉。”茹念歎口氣,“你也不容易。”

謝安雙麵容平靜道:“無妨,孤習慣了。”

畢竟一開始他是先帝眾多皇子中最不受寵、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名。但是自五年前太子暴斃後,其餘的皇子和在京城的王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接連身亡。

到最後先帝駕崩時,唯一還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隻剩他。

原本隻活在陰影與黑暗中的小皇子一朝登基,成為至高無上的權力所有者,多麼滑稽可笑。

也正因如此,是個人都會覺得之前皇子王爺離奇身亡的事情都是他所為。

謝安雙早已習慣承受來自幾乎所有人的鄙夷、厭棄、惡意乃至仇恨。

但是偏偏有一人,看向他的目光還是那般溫和誠摯。

謝安雙掀開簾子,望著前方那抹雪白挺立的身影。

他將腦袋磕在轎子的窗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神看了多久,直到眼前的視線忽然多出幾片雪白朦朧才回神。

下雪了。

一片雪花落在轎子窗上,暈出一片水漬。

這時轎子也快抵達賢妃的宮殿,謝安雙準備收回視線時,卻見走在前邊的邢溫書忽然回頭,對上他的目光。

邢溫書似是沒想到會四目相對,愣了下後朝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停下腳步稍稍行禮,而後忽然快步往前走。

謝安雙還沒從對視中回神,就見他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半會兒後懷中就多出兩樣東西。

——是兩把傘。

邢溫書將其中一把遞給了一位宮女,在謝安雙下轎時撐開自己手中的那把,及時擋去即將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同時抬手伸向他。

“恭請陛下下轎。”

謝安雙看著他麵上的笑容,輕抿唇後搭上了他冰涼的掌心,就著他的攙扶平穩踏上地麵。

邢溫書也在他站穩的同時拉開了距離,站在逐漸飄大的雪花中,任由碎雪浸濕他的發梢與衣角,將傘下不被雪花侵擾的空間留給謝安雙。

下轎的地方與棲梧殿相聚並不遠,隻是十幾步路的距離就可以走到連廊下。

謝安雙往邢溫書握傘的手看去一眼,便見邢溫書的手已經被凍得通紅。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抬手擦著邢溫書冰涼的指節而上,緩緩握住傘柄。

隨後他施施然走近一步,似笑非笑:“邢愛卿這般貼心,不入後宮實在可惜啊。”

由於他忽然逼近的動作,原本隻遮擋在他頭頂的傘稍稍往邢溫書方向偏移,將兩人同時罩在傘下的狹小空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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