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新舊皇帝對對碰(六)(1 / 2)

陸迦詫異地看著秦非恕。

如果不是因為說話的人是秦非恕,他甚至以為這是什麼街頭拙劣的搭訕。

秦非恕大約也是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奇怪,含笑補充說明:“朕隻是每每看到獻玉侯,都覺得心口有難言之痛,因而猜測獻玉侯是否曾是朕認識的人。”

秦非恕的表情十分自然,不像開玩笑也不像調侃,陸迦心裡把劇情重新翻了一遍,確定文冰酒過去和秦非恕從未見過麵,搖搖頭:“我生於皇宮長於皇宮,未曾見過陛下。”

秦非恕似乎略有失望:“那許是朕多心了。今日與獻玉侯的手談十分愉快,還望明日獻玉侯再來。”

明日還來?

陸迦暗地裡撇了撇嘴:“臣遵旨。”

……

王穎回到家中,燃起燭火仔仔細細校對春耕稅的條款,對到一半冷不防聽到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柏縣錯了。”

“咦?確實是……”王穎回過神,抬起頭大吃一驚,“叔父?!您怎地來洛都了?”

那人笑道:“再有半個月是新帝誕辰,我自然是來慶賀的。”

王穎一怔之後頓時驚喜:“慶賀?這麼說來,家族打算承認陛下了?”

新帝登基時,各世家都來了人參拜,但家主一個都沒到場。畢竟誰知道新帝是什麼樣的人,萬一被新帝一鍋端了怎麼辦?

現在琅琊王氏派來了他的叔父、也就是下一任繼承人親自來賀誕辰,是否意味著世家們準備承認大周皇帝?

那人搖搖頭:“若是打算承認,便是父親親自來了。我隻是來看看情況,看看有沒有其他選擇。”

王穎迷惑:“其他選擇?”

那人不答,隻問道:“聽說你今日圍觀陛下和獻玉侯棋局,說與我聽聽。”

……

陸迦回到九辰宮,懷恩喜氣洋洋地迎上來:“主子,方才來了許多人,說咱們宮裡的下人太少,讓我們去掌宮局隨意挑!還送了不少東西過來……”

陸迦並不意外。

皇宮裡的人最擅見風使舵,秦非恕金口玉言給他親王規格,明眼人都看得出風向,自然少不了來諂媚的。

至於之前秦非恕送來的宮女阿瑤,陸迦依然叫她做蒔花的工作。

“你去選吧,挑聽話的就成。”陸迦補充,“之前趕出去的,一個都不許回來。”

懷恩有些不安,但還是點點頭:“是。”

陸迦拆了秦非恕送來的天山貢茶,親自衝泡了一杯,還未來得及喝,就見懷恩從門外匆匆跑進來:“主子,有人送信給你。”

陸迦接過來翻開一看,眉頭蹙起,放下茶盞,眉間聚起一層冷意:“不知死活。”

他站起身:“你且去挑人,我出去一趟。”

……

陸迦到六卯宮時,文岫煙已經靠在嬤嬤懷裡哭紅了眼。

見陸迦到來,文岫煙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三哥,求求你救救母妃!”

陸迦已經看過文岫煙送過去的信:“慢慢說。”

文岫煙哭哭啼啼地說了一通,加上嬤嬤在一旁補充,陸迦才明白怎麼回事。

文和闐用貴太妃、也就是文岫煙母親的安危做籌碼,要求文岫煙主動勾引秦非恕。

大周軍入洛都後,老皇帝帶著財寶和少數美人跑了,剩下的許多嬪妃和皇子公主都還留在皇宮內。

雖說新帝即位,這些宮殿都得空出來,但老皇帝後宮龐大,多搶來的美人,哪有地方放得下?

願意離開的,秦非恕都放人走了;無處可去的,秦非恕也沒有為難他們,隻軟禁在宮中不許他們出來。

嬪妃和公主住的地方不同,文岫煙又出不去,好久沒見過母親,沒想到文和闐這個太子哥哥竟然會用母親來威脅她。

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孤注一擲向陸迦求救。

“若不行,我便嫁給秦非恕好了。”文岫煙說到後麵絕望哭泣,“大約這就是我的命。”

陸迦淡定地點點頭:“放心,文和闐翻不起浪花來。”

文岫煙聽他說得這麼篤定,反而怔了一下。

陸迦沒多廢話,隻讓文岫煙等消息,轉身回宮。

等到夜裡,他才從九辰宮裡一個人出來,邁步向外走去。

今夜天空晴朗,星月璀璨,皇宮內巡邏的侍衛恰好提著燈籠行走到九辰宮門口。

陸迦身上倏然泛起了一層宛如濃墨的漆黑火焰,將他團團包裹。

望著周圍環繞自己的火焰,陸迦略滿意地點點頭:“還是夜晚動用力量更方便些。”

他是黑夜的魔王,白天的力量終歸有些局限。

陸迦踏出九辰宮。

那幾個侍衛似乎完全看不到這團火,任由陸迦隨意地走過。

皇宮內的場景顯得極為詭異。

一團黑色火焰向著一個方向飄蕩,期間路過的所有侍衛宮女都如同瞎了一般,哪怕漆黑火焰就從他們身邊經過也渾然不覺。

正常情況夜裡隻有巡邏的侍衛,但秦非恕生辰將近,皇宮又剛安定下來不久,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晝夜不停地為新帝誕辰做準備。

陸迦一路走到了貴太妃所在的金蘭宮。

他敏銳地注意到金蘭宮外多了不少形跡可疑的“侍衛”,不像是把守,更像是不懷好意的望風。

而金蘭宮內,貴太妃坐在圓桌旁,和文岫煙酷似的眉眼間積聚愁容,看起來倒沒受什麼傷害。

在她旁邊,站著兩個麵色不善的宮女。

其中一個宮女道:“太妃娘娘,您放心,隻要您聽話,解藥會時時送到您手裡的。”

“本宮無所謂,隻一個要求,你們不得傷害我的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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