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舊皇帝對對碰(八)(1 / 2)

大周得天下之後的第一次新帝誕辰,自然舉辦得無比隆重。

皇宮內外都掛滿了玄金和朱金色的綢帶,金碧輝煌的珊瑚珠玉按照長壽陣的風水擺得琳琅滿目。

榮朝奢靡成風,尤推崇美玉,光從皇宮和太子東宮裡搜繳出來的昂貴珠玉,就能將洛都裝扮得夜夜流光。

秦非恕上位不過數月,正是大操大辦確立大周正統的時候,想從簡也不成。人多事雜,朝野上下忙得一團亂,就連秦非恕本人都不怎麼招陸迦來下棋了。

陸迦樂得清淨,剛好趁這個功夫,繼續為文岫煙鋪路。

經曆過母親被威脅,文岫煙終於意識到在皇宮裡沒有權勢的人隻會成為鬥爭的炮灰,燃起帶著貴太妃離開皇宮的欲望。

陸迦明確地告訴文岫煙,她必須有一個至少短期的目標,而且有一定的謀生能力才能離開。

他要改變文岫煙的命運,不是將文岫煙帶離皇宮不管死活,而是要文岫煙能夠在這個時代活下去、甚至活得很好才行。

文岫煙思索了很久,才小聲道:“若說有什麼想做的,我確實有一點,就怕三哥笑話。”

陸迦翻著文岫煙書房裡的書卷:“說。”

“之前母妃過生,父皇請來了江南刺繡的繡娘為母妃現場繡青鸞戲珠,我旁觀瞧著繡娘的手藝,很是心動。”

說完文岫煙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

陸迦點點頭,沒有笑話:“也成。難怪你有些刺繡的書。”

文岫煙在深宮裡能接觸的範圍有限,喜歡刺繡也比戀愛腦喜歡秦非恕強。

陸迦站起身,手指在書房一側的書卷上滑過:“這些書你都看過麼?”

不看不知道,文岫煙這裡的藏書竟如此豐富,上到國論民生、下至耕作水利,無一不有。

“六卯宮過去曾是太子皇子們功課讀書的地方,後來皇子讀書都轉到自個兒宮裡,隻是書都還留著。”文岫煙道,“我撿喜歡的看了些,《國策》《論民》這些不像公主該看的,我便沒有看。”

“沒什麼是公主該看或者不該看的。”陸迦轉身,“你最好都看一看。”

文岫煙懵懵懂懂地點頭:“那我今夜就看看。”

陸迦難得溫和地笑了笑。

他倒是明白為什麼原著後來文岫煙除了戀愛腦之外還有那麼多知識,大概嫁給秦非恕後幾次被封冷宮後打發時間讀的書。

“刺繡的事先不著急。”陸迦離開之前最後道,“這陣子或許有些事發生,謹言慎行。”

……

陸迦說的自然就是原著裡秦非恕在生辰宴上被刺殺的事。

雖然秦非恕沒有受傷,但險些命喪當場的屈辱令他盛怒,表麵上的寬宏終究沒遮掩住軍旅中養成的殺伐暴虐,砍了不少腦袋,連坐了許多來參加宴會的人。就連祝壽的幾個大世家繼承人都平白遭了難,讓立場曖昧的各大世家一下子又偏離了大周。

至於文冰酒,被秦非恕丟出去擋劍就是他唯一的表現,之後勉強救回來,卻也殘了一臂,無人關心。

現在換成陸迦,自然不打算用自己的胳膊去換秦非恕的安危。

【你可以裝病不參加。】

“這麼好看的戲,為什麼不參加?”陸迦好整以暇地理了下衣襟,“我很好奇那群蠢人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

秦非恕的生辰宴在繁榮宮舉行。

繁榮宮是榮朝皇帝宴請百官、舉辦大典的專用宮殿,能容納數百人同時參加宴席,還留有歌舞琴瑟的舞台。

每名賓客入座之前,禦前唱官都會喊一聲對方的名諱。

當禦前唱官喊出“獻玉侯文冰酒”時,整座繁榮宮寂靜了一瞬。

陸迦大大方方地走進來。

所有賓客的或同情、或諷刺、或躲閃的目光都落在了陸迦身上。

陸迦抬頭,恰好和秦非恕的目光撞在一起。

片刻之後,陸迦微笑躬身:“祝陛下福壽萬年。”

秦非恕停頓了片刻,才同樣微笑道:“獻玉侯不必多禮,快快入座。”

陸迦在自己位置坐下,環顧周圍。

周圍的大臣貴族迅速挪開了目光。

陸迦不認識他們,但從氣質上就能分辨得出來,煞氣粗放的是大周軍的北方將領,氣質文弱的則是洛都投降的文人大臣。

兩派涇渭分明,各坐一邊,完全沒有任何交流。

陸迦輕輕挑眉。

看來大周的朝堂並不安穩。

治國文武兩派都得用,秦非恕親信的北方派和代表文臣世家的南方派若互相敵視,日後朝政有得麻煩。

不過這和陸迦沒有關係,他隻需要安心看戲就好。陸迦還挺享受欣賞這些人生百態。

隻不過……

陸迦目光落在秦非恕右側的空地,略微擰眉。

按照原著,秦非恕娶文岫煙做皇後後,又納了一些嬪妃,這次宴席一並出來慶賀來著。怎麼現在的秦非恕一個後宮都沒露麵?

難道他阻斷文岫煙出嫁的劇情之後,秦非恕後來的後宮也被蝴蝶掉了?

陸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神略微發冷:還是秦非恕還在想著怎麼把文岫煙娶進後宮?

他忽然感受嗅到一股濃烈的惡意,頓時皺眉看過去。

文和闐坐在另一邊,手裡握著酒樽,惡狠狠地盯著他看,惡意幾乎要變成實質。

數日不見,文和闐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顴骨凸起,黑眼圈明顯,眼神都變得有些陰鷙。

看起來儘管不知道是陸迦廢了他,文和闐還是直覺上對陸迦充滿惡意。大約是因為當時陸迦試圖催眠他的時候讓他看到身形。

陸迦對文和闐舉起酒杯,回了一個挑釁的笑容,伸手拿起桌上擺著的榮花花枝,遮住鼻竇準備看好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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