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迦慢慢眯起眼。
秦非恕死定了?
……
陸迦從禦花園裡走出來時,已經換上了新衣衫。
係統看完剛才全程,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問:
【你心情似乎不大好。】
“是嗎?”陸迦麵無表情地回答,“大概是覺得有的人太多管閒事。”
【劇情被改變了,你不是應該高興?】
“劇情被改變了,你不是應該不高興?”
【……我好奇。】
“那我建議你最好彆在這個時候惹我。”
係統不敢說話了。
陸迦繃著臉往九辰宮去。
如果現在有人近距離觀察陸迦,就能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不停翻滾的墨色火焰,宛如即將爆發的火山,隻是瞥到都會觸目驚心。
陸迦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大約源自秦非恕的多管閒事。
以他的實力,怎會被這個世界小小的刀劍傷到?秦非恕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跟他玩舍身救人這一套,反而讓他有了虧欠彆人的微妙不爽感。
——不過也是好事,說明秦非恕的性格確實和原著不一樣了。原著中的秦非恕雖然沒有受傷,卻對被刺殺丟了麵子一事勃然大怒,把局麵搞的一團遭。
現在的秦非恕除了受傷,大臣和世家安撫得妥妥帖帖,江山坐得更穩固。
陸迦冷靜下來,垂下眼眸。
唯一的問題就是……挨了那一刀,秦非恕恐怕活不久了。
……
陸迦回到九辰宮還未坐下,懷恩就通報道:“主子,琅琊王氏的人來訪。”
陸迦眯了眯眼:“叫進來。讓阿瑤采新鮮的榮花過來。”
“在下王子陽,琅琊王氏第十三代子弟。”來人自我介紹後,乾脆利落地開門見山,“這次是來和獻玉侯賠禮道歉、以及作筆交易。”
陸迦放下榮花,掃了王子陽一眼——這個人倒是難得的沒有惡意:“哦?”
“道歉是為部分手下人的自作主張。不論之前對獻玉侯的無禮、還是今日的刺殺,我一概沒有收到通報。”王子陽招招手,身後的人送上一個木匣,“這種手下留不得,人頭請獻玉侯過目。”
陸迦看著匣子裡的人頭,挑起一邊眉毛:“琅琊王氏現在想撇清和複國勢力的關係,是否太晚了些?”
王子陽苦笑一聲:“在下攤開說,複國勢力本是家族下的一步閒棋,本意是看能不能分化大周朝臣關係、伺機帶走幾個文氏子弟,從未想過行如此冒險之事,沒想到他們和文和闐勾搭之後,漸漸有了多餘的心思。”
“帶走文氏子弟,你們就能借此擁立新帝和大周分庭抗禮,日後學秦非恕被‘禪讓’皇位。打得好算盤。”
“不論獻玉侯信或者不信,琅琊王氏從未有過稱帝的心思。”王子陽誠懇地抬頭,“我們貫徹的祖訓便是做每一代皇帝的權臣世家,不去做那千秋萬代獨享江山的美夢。”
陸迦略帶詫異地抬了抬眉。
琅琊王氏這個祖訓倒是有意思。
隻做權臣,不做皇家。
因為皇朝總會被湮滅,但紮根在朝野的世家卻可以繼續延續下去。
陸迦姑且相信了他的說辭:“那交易又是什麼?”
“交易便是關於獻玉侯之前提過的,要複國勢力做您的手下。”王子陽露出笑意,“我們很願意將這些人交給獻玉侯,隻希望這些人從此和琅琊王氏再沒有任何關係。”
陸迦聽明白了:“這麼看來,琅琊王氏打算向秦非恕俯首,承認大周正統了?”
王子陽沒有否認:“陛下有明君之姿,我們自然願為陛下效勞。”
陸迦隨手拿了一枚蜜餞咀嚼片刻,才道:“若我不答應呢?”
王子陽一怔。
“複國勢力都是一群蠢人,又被你清理一批,現在給我也隻是一群廢物。想用來換琅琊王氏摘得乾乾淨淨恐怕不夠吧。”陸迦點破琅琊王氏的想法,“日後秦非恕查起來,刺殺這檔子事可是會落到我頭上。”
“獻玉侯擔憂得不無道理,所以我願幫獻玉侯解決後顧之憂。”王子陽微笑道,“獻玉侯居在宮裡,應當不方便處理手尾?”
陸迦輕笑一聲:“那可未必。”
……
大理寺。
刺殺皇帝的刺客被刑部和大理寺卿同時提審,旁邊還有陛下親信監督,不敢有絲毫怠慢。
“下一個拉上來。”
獄卒按著號牌找到牢房,隨後臉色大變:“不好,犯人越獄了!”
原本關押著重犯的牢房竟然已經空無一人!
大牢裡一片混亂,無人注意到牢房地上落著一層淺淺的黑色灰土,宛如什麼東西焚燒殆儘後留下的餘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