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新舊皇帝對對碰(十二)(1 / 2)

“長平,你知道這些流言從哪來的麼?”

秦非恕對著一盤殘棋,一邊琢磨一邊頭也不抬地問。

侍官長平沒反應過來:“陛下說的是什麼流言?”

秦非恕放下一枚黑棋,搖搖頭又拿起來,這才抬頭:“關於文冰酒的。”

長平一怔,頓時感覺宛如涼水兜頭,下意識跪了下來:“請陛下恕罪!”

秦非恕把棋子丟回棋碗中,臉上沒什麼表情:“所以確實是你傳出去的?”

“屬下、屬下隻是和同僚閒話時不小心多嘴,絕非故意編排陛下!”

長平說著開始“啪”地打自己嘴巴。

“你跟朕很久,大概是覺得朕不在意風月流言,所以就隨意了些。”秦非恕淡淡地道,“隻是你如何辨得清朕身邊什麼事情是風月、什麼事情是正事?”

長平驚出一身冷汗。

大周軍隊裡休息時候開長官的緋聞玩笑很尋常,一般將領也曉得什麼事情該嚴肅軍規、什麼時候不用那麼較真。秦非恕相貌過人,雖然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相好,但不妨礙親衛們閒話時亂扯。

如今秦非恕成了皇帝,長平有時候還免不了這個習慣。

秦非恕這些日子忽然就和獻玉侯關係親密了起來,尤其長平還親眼見過文冰酒試圖將文岫煙嫁給陛下、以及文和闐男女不忌的情況,難免覺得有些微妙,和同僚換班時就提了幾嘴。

沒想到竟然讓秦非恕單獨拎了出來。

看長平打了自己幾下,秦非恕才開口:“行了,起來吧,自己去領十杖。以後記著,朕身邊的事無論大小,都不能拿出去說。”

“是、是!”

秦非恕這才拿起一枚白子,繼續和自己對弈。

長平大氣不敢出,站在一旁心裡暗暗決定回去把其他人也警告一遍。

秦非恕冷不防又開口:“朕和文冰酒看起來真的很曖昧?”

長平嚇了一跳,脫口而出:“當然沒有!陛下冰清玉潔,怎會是獻玉侯能夠高攀的?”

不知道為什麼,長平說完這話,感覺秦非恕的氣場又冷了些。

秦非恕擰眉:“朕要你好好說話。”

長平冷靜下來,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道:“許是屬下多想,隻是有時候會感覺……陛下看獻玉侯的眼神,會有點……”

而且還舍身救人!要知道連陛下的義父周王都沒這個待遇。

秦非恕摸了摸自己的臉:“朕的眼神?”

他想起每次看到陸迦時胸口那揮散不去的刺痛,驀然沉默了下來。

長平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過了一會秦非恕又問:“那獻玉侯看朕的眼神呢?”

“呃……這屬下不好說,或許有點哀怨?”

“哀怨啊……”

秦非恕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的含義,英挺的眉忽然舒展開來,“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長平徹底放下心的同時不免有點心驚膽戰:陛下他明白什麼了?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迦都變得很忙。

如今大周站穩腳跟,琅琊王氏之前和陸迦達成的合作卻沒有失效——比起秦非恕,他們依然更看好現在的陸迦,因此不少計劃都拿來給陸迦下決策;

秦非恕似乎單方麵認定他就是送解藥給他的人,言談之間莫名變得親切,甚至下棋都從過去的一日一次變成一日兩次,仿佛除了下棋沒有彆的事情可做一般;

忙這兩頭的事情之外,陸迦還要抽空去關心文岫煙的情況。

雜七雜八的事情堆在一起,陸迦也就沒空關心宮裡到底有什麼流言了。

隻是一次王子陽入宮見他的時候,委婉地問:“如今有琅琊王氏力挺,你可以考慮脫離皇宮,不必在宮裡受這等委屈。”

陸迦放下他帶來的勢力圖:“沒覺得委屈。這裡關於西北的信息也太少了。”

“雖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這等事說出去還是不好聽。西北是秦非恕起家的地方,從上到下都是他的親信,我們也很難滲透。”

“我從不在意旁人說什麼。秦非恕削減軍費的政策推行了麼?”

“你真是……還在商議,但基本已經確定。”

陸迦皺眉。

他和琅琊王氏合作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想找到蠻族破關屠戮中原的關鍵點在哪裡。

秦非恕和文岫煙的戀愛劇情已經被他徹底攪和黃,若總係統的釘點不在這裡,那大概就在蠻族入侵上。

要解決這種軍事問題,光靠他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得把世家都拖下水。

結果琅琊王氏對西北也沒什麼了解。

而自壽宴之變後,秦非恕就開始對北方軍的勢力進行削減。

天下泰平之際,軍方勢力不宜做大;朝堂之上,南北派係也不宜一邊倒。

秦非恕這個決策是沒問題的,問題出在誰都預料不到蠻族能破關。

陸迦倒是知道,可他總不能現在跑去跟秦非恕說“幾年後蠻族就將破關,你不能削軍費,還得繼續投入”,那秦非恕不相信還好,真相信了第一時間就把他當蠻族奸細。

所以陸迦決定換個方式。

秦非恕能安心削減軍費的原因是沒了敵人,那他就給秦非恕創造一個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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