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兩人又一起做了晚飯，麵對麵坐在一起。
因為這次要回去好幾天，所以他們沒有去超市買菜，而是用冰箱裡剩下食材做了兩份咖喱飯。
丘巒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班級群消息，點進去看了兩眼，抬頭問列缺：“班級群裡說，想要應聘戀山老師實習助理需要交上一幅作業。阿缺，你說我去嗎？”
“你說戀山老師，就是那個賀秋吧。”列缺吃了一口咖喱飯，看似一臉不在意樣子，說話聲音卻沒什麼起伏，“去當他實習助理應該能學到很多學校裡學不到東西，看你吧，你想去話也可以。”
繪畫是丘巒自己夢想，就算他不是很喜歡賀秋，也不能對丘巒夢想多加乾涉。
“我還好啦，不過能被選中話，也會很開心。”丘巒見列缺有點蔫蔫，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他：“阿缺，你怎麼啦？是不想讓我去應聘戀山老師實習助理嗎？”
他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不是。”列缺一口否認，並為自己解釋：“我隻是想著明天要去見你爸爸，所以覺得有些緊張。”
丘巒抿著唇微微一笑：“我那天去你家時候也好緊張，緊張到手心都冒汗了。不過列阿姨和列叔叔都特彆好，還有阿缺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他們都對我很親切。阿缺不用擔心，我爸爸是個很好很好人，謝叔叔也很好，他們一定也會很喜歡你。”
“嗯。”列缺點了下頭，看著他眼睛，很認真地對他說：“小巒，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要因為彆人影響自己選擇。既然想去那就去，我會支持你。”
“嗯！”聽了他話，丘巒頓時燃起了鬥誌，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阿缺放心吧，我會好好努力！”
*
第二天，列缺起了個大早，和丘巒在小區門外吃了個早飯，然後趕去車站上了火車。
他本來說直接讓家裡司機送他們回去，但丘巒不想讓他家裡人麻煩，還提前在網上訂好了他們車票。
丘巒家在淮城一座小鎮上，從蒲城坐車過去，大概需要一天時間。列缺外祖父母也在那座小鎮住過很多年，後來覺得探望不方便，在列缺小學畢業後，列媽便把他們一起接去了臨城。
他們抵達小鎮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鎮上很多店鋪都關了門，隻有街邊路燈亮著光。
“前麵就是我家了。”丘巒帶著列缺穿過一條小巷，拐進一片年歲已久小區樓，“我家住在一樓，院子裡花和草都是爸爸種，爸爸還養了幾條小金魚。”
列缺拉著行李箱跟在他身後，認真聽他說著，心裡卻是緊張得不行。
一會兒見了丘巒爸爸該喊什麼？聽丘巒說，他爸爸名字叫做夏滿，但是丘巒又姓丘。那是該喊夏叔叔？還是丘叔叔？
列缺還在想著，一轉眼，已經到了丘巒家門口。
因為知道他們今天晚上會回來，門一直敞開著，明亮溫暖燈光照著逼仄樓道。廚房裡傳出炒菜聲音，陣陣菜香撲鼻而來。
“爸爸，我回來了！”一進門，丘巒便開始大喊。
列缺筆直地站在門口，接過丘巒遞給他鞋子換上。因為緊張，換鞋動作顯得十分僵硬。
夏滿端著菜從廚房裡出來，看到他們，笑著說：“回來了就好，正好飯也做好了。”
這是列缺第二次見到丘巒爸爸，這麼多年過去，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他看上去依然是那麼溫柔，那麼平易近人，笑起來時候眼睛彎得像月牙。
看著那張微笑臉，列缺深吸了口氣，笑著喊了一聲：“夏叔叔好。”
“嗯，你就是小巒朋友吧？之前就聽小巒提起過。”夏滿嘴角噙著笑意：“小巒，快帶你朋友去洗個手吃飯。”
“好。”
趁著夏滿轉身去廚房拿碗筷時候，丘巒悄悄牽起列缺手，“跟我來，洗手間在這邊。”
兩人洗完手坐在桌前，知道他們要回來，夏滿特意準備了滿滿一桌飯菜。
“坐了這麼久車，一定餓壞了吧。”夏滿把盛好第一碗飯遞給列缺：“來，就跟在自己家裡吃飯一樣，彆客氣。”
“嗯，謝謝夏叔叔。”見了麵後，列缺反而沒了之前緊張。但在和夏滿說話時，仍然顯得有些拘謹。
夏滿一邊給他夾著菜一邊說：“小巒還沒來得及給我介紹呢，你叫什麼名字？”
列缺連忙回道：“我叫列缺，名列前茅列，寧缺毋濫缺。”
“這名字挺好。”夏滿笑了笑，接著與他閒聊：“你們大學念是一個院係嗎？”
“不是。”列缺搖了搖頭：“我念是金融係。不過我們院係和小巒美術係離得很近。”
“那見麵挺方便，你和小巒一樣住在校外嗎？”
“我住在學校宿舍。”列缺解釋說：“以前念中學時候都住在家裡，從來沒體驗過住宿舍感覺，上大學之後想感受一下。”
“小巒從小沒了父親，是我一手帶大。他不太愛說話，總喜歡一個人待著，也沒什麼朋友。就算有了朋友，也不愛主動聯係，更彆提帶回家吃飯，你是他第一個帶回家吃飯朋友。”夏滿給他夾完菜，又挨著給他們盛湯，說到後麵忽地問了句：“你和小巒在一起多久了？”
列缺正在低頭喝湯，突然間聽見這句話，直接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