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不都是自己學就行了嗎?有不懂的再問問同窗問問夫子。而且他怎麼會不務正業,夫子教著,那麼多下人看著呢!”
“我呀,我呀,有我這麼個活生生的例子在麵前,你居然都不擔心一下你兒子的?”賈赦簡直想抓住賈敬的領子把他腦子裡的水給倒出來,有這種老子,沒人管束之後珍哥兒不把寧國府倒過來才怪。
他跟你又不一樣,賈敬隻擺擺手,“行吧行吧,你去接你兒子,我也去看看我兒子。”
“看就隻是看啊,你這麼久不管,孩子長歪了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記得跟他好好說,可千萬不能輕易動手,他都這麼大了,可不是錘一頓就全聽你的了。”賈赦很不放心,抓著他細細叮囑,力爭給他打好預防針,彆真氣得動手。他這個堂哥雖然一心考功名,手上的功夫可是得了大伯真傳的,彆把珍哥兒打壞了。
“你是不是得了什麼消息?”賈敬狐疑,難道珍哥兒真的很不妥,否則賈赦怎麼這麼擔心他動手。
“我沒得消息,”賈赦聳聳肩,“但是就你剛才的想法,我有九成把握,珍哥兒滿足不了你的要求。你要體諒自己的兒子!”又看向賈代化道,“大伯,看著點敬哥啊!”
賈敬還是不太相信,賈赦已經沒時間和他多說了,他和瑚哥兒約好的時間快到了。趕緊叫來下人打水洗了手,賈赦便告辭離開。在洗手的時候,賈赦再次跟賈敬強調,不要打孩子,同樣再次囑咐賈代化在旁看著點。
“恩候沒攤上一個好爹媽,自己當爹倒是當得像模像樣的。”賈代化也沒心思再吃東西,洗著手感歎。
賈敬愣了一下,好奇地看向賈代化,“爹,什麼叫恩候沒攤上一個好爹媽?”他知道隔壁賈代善夫妻都更喜歡賈政一些,所以賈赦在他麵前驕縱任性點他都是讓著的,但他們對賈赦也算不上差吧?
賈代化看了看遠處,賈赦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他竟然請賈敬幫忙看著榮國府,看來是已經有些發現,那也沒必要再瞞著賈敬了。
想通之後,賈代化取了帕子擦手,“你知道恩候小時候為什麼會被送進宮中撫養嗎?”
“因為邊關戰事,將賈赦送進宮中為質?”賈敬說著兩府心照不宣的內情,隻是真說出口,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那個時候,榮國公父子手中的兵權可並不是最多的,戰事也不是最激烈的,全天下隻有賈赦一個被送進宮,這為質一說可站不住腳。
“那個時候,朝中太後和輔政大臣爭權,邊境幾個地方開戰,你叔祖那邊的一批物資出了問題。你叔祖母親自出馬籌措軍資,便將恩候送回了史氏院子裡。第三天,你叔祖母才得到消息,恩候兩天前就開始發熱。但是直到她得到消息,都沒有大夫來看過。”
賈代化的聲音輕飄飄,卻像錘子砸在賈敬的胸口。賈赦竟然這麼可憐的嗎?他以後是不是要再多讓讓他?
看出賈敬的心思,賈代化又道,“他也沒有你想的這麼可憐,他給自己找了一個最大的靠山。”
嗯?賈敬睜大眼睛,用手指了指天上。
“不然你以為他這些年是怎麼過得這麼滋潤的?”
在自己家裡還需要找到外麵的靠山才能過得滋潤,賈敬隻覺得賈赦更可憐了。
“總之,隔壁那一家子,你跟恩候交好便是。”賈代化麵色凝重,“現在我們該考慮考慮珍哥兒的事。恩候剛才說的,可不無道理。”
賈赦不提,賈代化一直以為賈敬關注著賈珍的情況。猛一得知賈珍竟然是被放養的,他簡直坐立難安。
“爹,您的意思是珍哥兒會學壞?”賈敬怯怯地小聲問,見他爹他堂弟都這麼著急,忍不住有些心虛。
“有夫子教著、下人看著有什麼用,你看看恩候,宮中的夫子教習哪個不是各有各的本事,我們家學的夫子都沒資格跟人家比,他現在不也是這個不求上進的樣!”
賈代化也沒想著賈赦當多大的官,隻要入了朝能在皇上麵前敲敲邊鼓就行了,結果他就窩到皇宮裡麵當侍衛去了。近倒是離皇上近了,但是要他以禦前侍衛的身份去談政事,這說頭可就多了去了!
“恩候是堂叔要把他往歪路上引啊!”他們兩家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賈赦是有一個一心想他當紈絝的父親,所以變成了半個紈絝。而他作為賈珍的父親,既一心想他上進,又親自為他做榜樣,難道賈珍不應該一心向學嗎?
“你怎麼知道珍哥兒就沒有一個‘堂叔’?你要知道,你老子分家的時候得罪的人可不少,他們可都有後人在家學裡!”
“那為什麼珍哥兒也要去家學?”賈敬發出靈魂質問。
“不是你把他送進去的你來問我!看來你也是個坑兒子的貨!”
“我又不是故意為之,人家可是拿嫡長子給後人鋪路呢。”賈敬小聲嘀咕,乾嘛拿他跟人家比。
“他腦子有坑你也有?知道有問題了還不趕緊去看看珍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