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師門不幸(2 / 2)

宿子年外衫不整,腰間玉帶鬆鬆垮垮地係在腰間,行走間,幾塊名貴玉環的響聲毫無章法。

他如風一般大步進來後就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雙腿相交,修長手指毫不憐惜地敲著紫檀折扇。

風流紈絝當如此人。

山意秋一進門也不行禮,就在宿子年旁邊坐了下去,直接給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便皺著眉,時不時以嫌棄的目光打量著趙黎,皺起的杏眼裡滿是鄙夷。

像是沒喝過這麼低劣的茶一般。

宿子年將扇子摔在茶桌上,發出“啪”的響聲,瞥了眼不認識的男子,指著他,不耐煩地開口問趙黎:“這誰?”

趙黎也不惱,似是習慣了他的做法。

他隻得歉意地看了眼張澤,恭敬地回話:“回王爺,這是張澤、張大人,他是奉刑部尚書之命來查江南科舉一事。”

張澤不由得倨傲地抬抬下巴,雙下巴上墜著的肉隨之一抖一抖,一副等待宿子年問好的高傲姿態。

卻不想宿子年捎起扇子,直接起身,看都不看張澤一眼,懶散地揮揮手:“這與本王何乾?無聊,走了。”

而“無聊”本人被他猝不及防的離開弄得一頭霧水。

一個無權小王爺怎麼紈絝成這樣?

他倒不以為宿子年真窩藏了曲濟,隻是準備欺他年少,威逼幾句,從中收點好處呢!

林相都吃了他三個月閉門羹這事看來確實不作偽!

再不攔著,還不曉得猴年馬月才能見著這人!

張澤連忙攔道:“北昭王,慢著!江南賊人胡素臨死前提到了曲濟,我聽聞曲濟曾在王爺的馬場做過勞役,沒多久就死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滿是審問與試探,裡麵不乏威脅之意。

趙黎在張澤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搖了搖頭,這人怪不得被派來北涼查曲濟,來做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確實有夠蠢的。

聞言,宿子年回頭,在張澤審視的眼神裡,悠悠地打開折扇,頓時涼風拂麵,發絲飄逸,藍色發帶高高揚起。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嗬,本王哪有空管一個勞役的死活,怪晦氣的。”

“晦氣”二字,被他說得又輕又冷,滿是不屑之意,一副“就這”的樣子。

張澤再接再厲,旁敲側擊:“我還聽聞曲濟與宿將軍年少在私塾相識,感情頗深。”

說完,他眯著眼睛望著門口的少年,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勢必要看出蛛絲馬跡來。

“唰”的一聲,宿子年合上扇子,三指搭在扇柄上,冷笑一聲,刻薄地說道:“那你怎麼沒說我爹把全京城叫得上名的私塾都謔謔過一遍呢?朝裡一堆我爹的同窗,照這麼說,這裡麵誰出事,都得來質問本王?”

他的語氣愈發不耐,一把抄起離自己最近的茶桌上的溫茶,連茶帶盞地摔在張澤麵前。

一時青瓷破碎,茶水迸濺,張澤衣上繡著的竹葉色澤都因此深了幾分。

情緒一下子也“砰”地裂了道縫。

宿子年諷道:“要查就自己滾去查,如今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煩本王了?”

言語間,少年又往前走幾步,自上而下睨著坐著的張澤,一雙桃花眼裡透著冷冽的笑意,眉間那點紅痣妖冶異常。

宿子年從懷裡掏出一張輕飄飄的銀票,一下子就重重拍在茶桌上,白玉般的五指覆在銀票之上,骨節發力之下,紙張隨之也皺了起來。

他斜眼瞧著張澤,不由得嗤了一聲:“你要查出來他真死了,這就是買他賤命的錢;要沒死,就當是施舍張大人喝杯酒了,嘖。”

“施舍”二字從齒間發出的聲音頗重,而“嘖”更是神來之筆。

張澤滿臉脹得通紅,眼睛死死瞪著宿子年的背影,怒不可遏。

他感覺宿子年不是把銀票拍在桌上,而是拍在了他的臉上。

不是你乾的就不是你乾的唄!怎能如此囂張!

趙黎顧不得張澤的情緒,連忙叫住踏出門去的宿子年,“王爺這是去哪?”

藍衣少年回首,站在光裡隨口一答:“花滿樓。”

張澤尚在怒火裡,語氣極衝:“花滿樓是哪?”

回答他的卻是宿子年毫不留戀的背影。

趙黎隻得掩麵而答:“青樓。”

“......”張澤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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