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白日驚雷(1 / 2)

《被係統劇透曆史後》全本免費閱讀

小七借山意秋的眼自然是也見到了這一幕幕,它沉默了一會,沒再用女孩的聲音說話,而是切換成了冰冷的、沒有性彆的電子音,它說:“秋秋,未來亦是如此,高等生物的本性皆是如此。”

過往上萬的曆史使它相信憑借科技,這個世界一定能發生變化,糧食會增收,衣服會保暖,人會不再倚靠畜力前行,但它不相信山意秋與宿子年之前的那些謀劃,又或者說它根本不相信人性。

它從數以億計的曆史數據裡,分析了很久,也並不覺得山意秋所想那些會是如今這個時代的長久之道。

這,很有可能隻是兩個少年人的一腔孤勇而已。

說得更難聽些,這更多的隻是無法實現的鏡中花、水中月,很美,是遙不可及的白日夢。

山意秋懂小七在沉默的時間裡那些欲言又止的話,公主府裡的窗戶都換成了玻璃窗,她一抬眼就能看見漆黑的夜空,天剛下過雨,天空沒半顆星子,裹著未褪去的水汽,一切都暗得壓抑。

而她仿佛從這片天空裡看到了未來與過去,“可隻有貪婪的剝削者學會恐懼了,人才會有了做人的權利。”

他們從沒真正見過庶民的力量,所以才不怕庶民憤怒,不怕能覆舟的水。

“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難道還能比曆史上接下來的百年亂世更糟嗎?就像趙文說的,我們隻能走到這了,而後來的路自然會有後來者去開拓,我們的每一步都一定有其意義。”

與此同時,顧容鳶回房後並未直接入睡,相反,她遣人喚來了執刃。

顧容鳶背後倚著軟枕,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還沒來得及換衣的執刃,隨意地給執刃遞去手邊的一杯烈酒,沒甚情緒地說著:“執刃,幾年沒見你了,我都不曉得你怎麼變得如此心善了?”

執刃沒立刻回答,而是接過烈酒,一杯入喉。

多年沒再喝烈酒,喝得太猛了,執刃嗓子被刺得火辣辣的疼。

杯中的並非是什麼難得一見的多年好酒,而是建真用來喂蠱蟲的毒酒,又濁又烈,極為難喝。

等一飲而儘後,執刃一把抹去嘴角的酒漬,大剌剌地坐在了顧容鳶身旁。

“咣”一聲,她就將酒杯隨意擲在桌上,皺著眉,頗為不懂:“你說到底,不就是想試探出來意秋帶了什麼人、帶了多少人。可京城地界查得不鬆,顧驥上位以來怕人篡位,查得極嚴。她就算暗裡帶人了,她又能帶多少人進京?千人已是極限了。”

“你顧容鳶,還怕一千多人不成?”

山意秋明麵上隻帶了幾個人入京了,那是因為她混在了有鏢局護送的商隊裡。

至於實際上她有沒有帶彆的人,帶了多少人,沒人曉得。

顧容鳶說的“心善”並不是指執刃沒殺人,她壓根不在意那些攔路的官兵是生是死,顧容鳶真正在意的是為何執刃方才那麼快就讓暗衛出來救助,使她錯失了一次試探山意秋的機會。

執刃對山意秋過分愛護了,明明曉得顧容鳶此時絕不會讓山意秋送死,但還是一點險都不願山意秋去冒,危險剛冒出頭,竟然當即就叫暗衛殺了出來。

“意秋?你倒是叫得格外親厚了啊。我都快分不清,如今她究竟是我的養女,還是你的了?”

“就這麼喜歡她?”

見酒杯空了,顧容鳶一把撈起長長的衣袖口,露出精瘦的手臂。

全然不再顧及平日裡所謂的形象,親自往執刃的空酒杯裡又斟滿了毒酒,嗆人的酒氣撲麵而來,顧容鳶頗為意味深長地問道:“執刃,那你如今還是我手裡的刀刃嗎?”

“你說呢?從利來看,祈夏一族的命如今都被你緊緊攥在手裡,我還能是彆人的刀嗎?從情來說,我既然欠了你一條命,就不會賴賬。”

執刃看著又盛滿的酒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她其實無所謂顧容鳶的陰陽怪氣,顧容鳶無非就是提醒她莫要忘本。

她不假思索地拿起桌上的酒杯繼續喝著,一杯又一杯。

其實,這毒酒對執刃無用,也就隻會辣嗓子,執刃的嗓子當初就是這樣啞的。

“阿引,我也不想的。但她,是變數。”顧容鳶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喉間的刺痛乍地就蔓延開來,疼得她不免“嘶”了一聲,顧不得慨歎當年,換來執刃暢快的大笑。

被嘲笑了,顧容鳶也不惱,與執刃碰杯,將殘存的一壺酒喝個暢快,一滴不剩,似乎她與執刃隻是天底下兩個久違重逢的故友。

喝到東方既白時,兩人才將將睡去。

接下來這三日裡,顧容鳶沒救出趙文,也並未向山意秋來討要流雲彈的方子。

即使山意秋每日到夜間晚膳時才回府,顧容鳶也不多過問一句,權當山意秋沒來過。

公主府裡的一切事物都顯得那麼靜謐又祥和,隱隱蘊藏著未發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