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1 / 2)

婚婚入睡 慕吱 15151 字 6個月前

第三十三章

其實南煙一開始就是情緒上頭,給齊聿禮發了那條不過夜的消息。

等待回複的那十幾分鐘裡,她已經把情緒消化乾淨了。

訂婚的日子兩家人已經商量好了,就在四月底。

現在是三月底,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兩個人不過夜,彆說齊聿禮忍不了,南煙仔細一想,她也無法接受。

四年前那晚過後。

南煙和齊聿禮一人分開的最長時間,都沒有超過半個月。

南煙在倫敦念書期間,齊聿禮在海外分公司忙得焦頭爛額,可再忙,他都會騰出時間,買華盛頓飛往倫敦的機票。坐十一個小時的飛機來找南煙。

而南煙從未去找過齊聿禮。

不是她不願意,是齊聿禮不舍得她為一人見麵的事操勞。

仔細想想。

和齊聿禮在一起的這些年,齊聿禮無論在金錢,時間,精力……甚至於感情上,他都是付出的比較多的那一方。

南煙給齊聿禮的,好像僅有一點兒的溫順、乖巧、懂事。

她一直以來都很聽話。

時間久了,南煙也不清楚,自己是真乖,還是裝乖。

如果是裝乖,那她應該也不會在發完不過夜的消息後,心裡一片冷然失落。

不和他過夜,應該是正合她心意,可她在沒得到他回消息的那陣子裡,心裡無端浮現懊惱後悔。

心裡還有個聲音,在說話。

——南煙,你得承認,你就是離不開齊聿禮。

——你也想和他天天見麵的不是嗎?

——齊聿禮說的沒錯,你的嘴是真的硬。

嘴是硬的。

那心呢?

齊聿禮說,她心是狠的。

許久沒等到她說話,齊聿禮嗓音低低地嗤了聲:“怎麼不說話了?”

南煙低垂著眼,小聲反駁:“我的心才不狠。”

齊聿禮意味不明地輕哂了聲。

南煙聽出了他笑意裡的嘲諷,微微抬高嗓音,“分明是你先欺負我的。你明知道今天是周一,我得回錦琅府上課,昨晚還那麼過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走路的時候腿都在抖?”

驀地一靜。

“抱歉,我不知道。”齊聿禮道歉的頗為誠懇,隻是語調裡隱約有著獨屬於男人饜足的貪婪,“昨晚你的腿一直纏著我,我有些控製不住。”

“……”

“我沒有辦法保證,隻能說,下次儘量控製一下。”

“你自製力不是很好的嗎?為什麼不能保證?”

齊聿禮忽地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邊。

陰沉天,辦公室內燈光明亮,他透過窗玻璃,清晰地看見自己的身影輪廓。

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他麵容清淡,此情此景,再加他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斯文敗類,“未婚妻的味道太美妙了,我要是控製得住,我就不是男人了。”

不出所料。

對麵惱羞成怒地送了他三個字。

“——死變態。”

-

一通電話到最後,還是沒把“過夜”這事兒得出個結論。

話題沒被齊聿禮帶偏,而是被他們兩個共同帶偏。

電話掛斷後,南煙也沒再給齊聿禮發消息。

齊聿禮發覺自己是真喜歡她這性子,乖——不乖,像今天這樣挑釁他,雖然在他眼裡,這不是挑釁,而是挑逗。最後演變成了,他調戲她。

他從沒覺得生活多有意思。

直到遇到了她。

齊聿禮的人生,非黑即白,順者昌逆者亡。

南煙闖進來之後,他的人生,不再以自身喜怒為原則。

——南煙成了齊聿禮的原則。

-

齊聿禮短暫離開霍氏的事兒,暫時還沒公布。

他經常出公差,天南海北到處飛,見他提早下班,接連幾天也沒見到他和何銀礫特助的身影,公司的人也不甚在意。

倒是南煙,察覺到了不對勁。

之後的兩天,齊聿禮都會準時準點地來錦琅府接南煙下班。

南煙狐疑:“你被霍以南開除了嗎?”

齊聿禮一本正經:“嗯,我失業了。”

南煙眨眨眼,“哦”了聲。

今天齊聿禮沒帶司機,他自己開了輛低調的黑色瑪莎拉蒂Quattroporte,雙手把著方向盤,專注開著車,側臉線條清冷鋒利。

南煙盯著他的側臉,冷不丁說:“那我養你吧。”

然後她就看到那抹冷淡的線條,掀起柔和弧度。

齊聿禮瞥她一眼:“你怎麼養我?”

南煙說:“錦琅府我每年都有分紅的,雖然一年也就幾千萬……”說到這裡,南煙莫名心虛,這些錢都不夠齊聿禮一年吃飯開支,“……我還有你媽媽給我的商鋪、投資,等咱倆訂婚了,我還有齊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呢。”

“用我家的錢,養我。”齊聿禮總結。

“……”南煙泄氣了,垂死掙紮,“等我旗袍學成了,也可以接單,到時候我就賺錢了,能用我自己的錢養你了。”

“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

雖然說的都是實話。

怪不得人們都喜歡聽假話,實話真刺耳。

南煙沒好氣,“你就不能鼓勵我一下嗎?”

齊聿禮:“我又沒否定你。”

南煙一聲不吭。

懸掛在岔路口的交通信號燈由綠變紅,齊聿禮緩緩踩下刹車,讓車停在白色實線內。

繼而,他抽空伸出手,揉了揉南煙的頭發,嗓音清淡:“你有那份心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你真的很開心嗎?”南煙不信。

“嗯。”

“那你笑一下。”

“……”

“……”

於是齊聿禮嘴角往上,擠出一個笑來。

車窗外是紅色的信號燈,紅光氤氳,勾勒出夜晚的詭譎氣氛。

齊聿禮那張一貫冷麵的臉,硬生生地擠出笑,在這種幽昧的環境下,顯得格外陰冷。

南煙後悔了:“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笑的。”

齊聿禮登時伸手捏她的臉,“玩我是吧?”

“三哥。”南煙笑起來,臉頰兩畔軟肉簇擁在他指尖。

“乾什麼?”

“三哥。”

“嗯。”

“哥哥。”

“……”

“聿禮哥哥。”

“……”

紅綠燈在倒計時。

還有十五秒。

齊聿禮視線已經定在遠處斜上方的信號燈上,隨時準備腳踩油門,沒工夫回應她的糾纏不休。

最後十秒。

南煙:“哥哥,怎麼不理我?”

齊聿禮鼻腔內擠出一聲:“嗯。”

南煙:“好敷衍啊。”

五秒。

齊聿禮手緊攥方向盤。

車廂內,響起一道溫軟的嗓音,“老公。”

三秒。

兩秒。

一秒。

綠燈亮。

兩邊的車相繼駛出實線內,後麵的車等的不耐煩,焦躁地按著喇叭催促前車。

南煙一眨不眨地盯著齊聿禮緊繃的側臉線條,饒有興致又故意軟著嗓音和他說話,“老公,綠燈了哎,你怎麼還不走,後麵的人都等的急死了。”

嗶嗶叭叭的喇叭聲持續作響。

齊聿禮緊咬牙根,後槽牙都要被他咬碎了。

他敢保證,往前數一十八年,他都沒有過現在這種……類似於驚喜的情緒。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驚喜,猝不及防,心旌震蕩。

好在他調控情緒的能力一流,幾秒工夫,一腳猛踩油門,車子猛地往前駛去,突然拔高的車速,讓南煙反應不過來,猛地往後仰,安全帶自動自發地收縮,勒著她肋骨,生疼。

轎車一路飛馳。

齊聿禮麵色沉的徒生一種毛骨悚然的威懾感。

南煙瞧的心驚肉跳,心道撩過頭,完蛋了,明天能不能起床都不好說。

可她隻是叫了一聲“老公”。

而已。

他不是談判席上壓得對方喘不過氣來的齊總嗎?

怎麼一句“老公”就招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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