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八章 “你是我唯一的愛人。”……(1 / 2)

婚婚入睡 慕吱 12407 字 3個月前

第六十八章

寂靜無常的夜,房間內隻一盞昏黃燈光氤氳。

齊聿禮抱著南煙靠坐在床頭,他仍不太清醒,撩吊著眼,感受到她趴在自己的懷裡,這種撒嬌狀態,其實蠻少見的。她這些年,總是有事求他,或者壞心眼作祟,所以才裝模作樣地跟他撒個嬌,示個軟,求個歡,做個愛。

現在這般攤開了脆弱靈魂的撒嬌模樣,齊聿禮滿腦子搜刮,都想不到上次她撒嬌到底是哪次。

“做什麼噩夢了?”能讓她這麼緊緊地抱著他不撒手。

南煙眼梢掀開細細的一小道縫,聲音低迷:“我夢到我爸爸媽媽了。”

齊聿禮:“那不是挺開心的嗎?”

南煙搖頭:“他們不要我了。”

齊聿禮徹底清醒,他眼底情緒不明,晦暗沉默許久過後才說:“他們沒有不要你。”

“我知道。”南煙說,“如果有的選,他們也不會離開我的。”

“嗯。”

“齊聿禮。”南煙倏地叫他的名字。

“嗯。”

“齊聿禮。”

“嗯。”

“齊聿禮。”

“……怎麼了?我不是在這兒嗎?”齊聿禮嗓音清潤,沒有任何不耐煩,甚至還裹挾著微末笑意,語氣裡也有著無底線的寵溺意味。

南煙靠在他胸口的頭抬起來,整個人也從他的懷裡退出來,她和他一樣靠坐在床頭。

四目相對。

視線齊平。

南煙一臉認真:“你會陪著我的,對吧?”

齊聿禮:“對。”

南煙:“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齊聿禮指尖纏繞著她的發尾,不厭其煩地回應她:“你是我的太太,煙兒,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頓了頓,還非常周全縝密地補充了句,“哪怕死了,我們的骨灰盒都會放在一起。”

“……”

霎時,溫情旖旎的氛圍,因為他後半句話陡然沾染了某種陰森冷氣。

南煙眉頭微皺,嘟囔著抱怨了句:“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變態。”

聽得齊聿禮嘴角微抽。

其實後來回憶起那個夜晚,是非常平淡的,可南煙非常貪戀。

那晚她被夢嚇醒,抱著齊聿禮撒嬌,聽他冷冰冰的安慰,雖然後來安慰著安慰著,莫名又往變態的方向去,但他被她罵,也沒生氣。

她靠在他的懷裡,碎碎念地指責他:“你就是很變態。”

齊聿禮冷哼了聲,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個變態,怎麼?我們都要結婚了,我就算再變態,你也得認。”

“我也沒不認,”南煙盞唇笑,“我這人胃口獨特,就好變態這口。”

“……”

齊聿禮臉黑了黑,唇角還是往上翹的,“胡鬨。”

指責的話,也夾雜著微末笑意。

南煙抱他的力度更緊,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把自己嵌入他的生命裡。

她深深地呼吸,鼻尖嗅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是那種刻之入骨的安定感。

他總能讓她心安。

不管是七歲那年,還是現如今的二十三歲。

隻要有他在,南煙就像是擁有和全世界抗衡的勇氣。

或許真的是命。

命裡注定她愛他。

困意來襲,南煙沉沉地闔上眼,徹底昏睡前,呢喃般地說了句:“齊聿禮,我好喜歡你,你也要一直喜歡我……知道沒?”

不是請求,也不是要求,是命令。

——簡直把他的蠻橫也學了個十成像。

齊聿禮俯身,在她的額間輕吻了幾下,關燈前,他輕聲對著寂靜的夜,對著沉睡的南煙——有的話,他總覺得難以啟齒,可是又是他心裡的真心話。所以趁著她熟睡時,他說了出來,“我會一直喜歡你的,哪怕你不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我對你的喜歡,不取決於你,隻取決於命運。

而我的命運告訴我。

我的原則,隻能是你。

-

還有一個禮拜就要辦婚禮了,南煙和齊聿禮都沒有什麼緊張感。

南煙覺得主要是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和齊聿禮已經結婚了,婚禮不過是走個過場,而且之前還辦了個訂婚宴。現在再辦個婚禮,讓她有種……二婚的感覺?

輕車熟路,沒太大的緊張感,也沒太多的期待,平平淡淡的吧。

至於齊聿禮——

南煙私以為,齊聿禮這種冰山,這輩子都不會有所謂的緊張情緒,即便有,也是他讓彆人產生緊張感。反正,齊聿禮是不可能緊張的。

事實上。

齊聿禮確實不緊張。

比起緊張,他更多的情緒還是,急迫。

迫不及待想快進到婚禮那天,想和全世界宣告,自己終於把養了這麼多年的小姑娘娶回家了這件事。

對此,其餘三人的評價是——

霍以南感同身受:“不錯。”

商從洲嗤之以鼻:“養了這麼多年才把她娶回家,你也好意思?我要是你,她二十歲那年我就拉著她領證去。絕對不浪費一分一秒。”

容屹則是一眼看穿:“你竟然還會期待婚禮儀式。”

齊聿禮眼絲斜睨:“我的婚禮,我自然期待。”

容屹:“如果你說你會在婚禮上穿婚紗,那我倒是能期待一下。”

齊聿禮臉色很黑:“你知道我很多年沒動手打人了吧?”

於是容屹不敢挑釁他,立馬閉嘴,保持沉默。

事實上,齊聿禮的情緒比南煙的情緒波動多得多。

他很期待,也……緊張。

好幾次工作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想到即將到來的婚禮,然後開始走神。一走神,便是大半個小時,回過神後,整個人無可奈何地一聲低笑。

笑自己怎麼像個毛頭小子?

或許是心情太好,很多事,齊聿禮都會看淡許多,也會不那麼計較。

好比如,他接到齊雲川的電話後,沒有以往的冷漠疏離,隻是平淡。

齊雲川自從齊老爺子七十大壽後便出國了,轉眼已經過了半年時間,即便他以往出國留學,也沒有這麼久沒回國過。

“三哥,我現在在法蘭克福機場,還有半小時登機。”

“需要我讓人來機場接機嗎?”齊聿禮甚至像個體貼的哥哥。

齊雲川愣了愣,隨即知道他不過是客氣一下,“不用了,老宅那邊會有司機來接我的。”

齊聿禮短促笑了笑:“是怕我知道,你落地江城,所以不用我派人來接你?”

到底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齊雲川沉默片刻,而後深呼一口氣,鼓起勇氣:“你隻是不讓許流霜來南城,沒有說過,不讓我去江城找她,不是嗎?”

“她要訂婚了。”

齊雲川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我知道,我就去看看她。”

齊聿禮哪裡不知道他心裡那點兒小心思,可他心情確實好,好到能夠忽略這些,隻說:“不要為了任何人事,缺席我和南煙的婚禮。我邀請了上流圈所有人,我不希望婚禮過後,聽到齊家內部不和的傳聞。”

齊雲川:“我知道,我就去江城待一天,隔天就回來。”

電話掛斷後。

齊聿禮眼底滑過幾分無奈。

其實整個齊家唯一能和他競爭的,也隻有齊雲川了。有的時候,他也會想,要不要仁慈一點兒,要不要把對南煙的縱容和寬容,勻一點兒給他那些堂兄弟們?思來想去,還是作罷。

任何一個豪門世家,都不能有仁慈這個詞出現。

因為對旁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齊聿禮但凡猶豫過、仁慈過、縱容過,都無法走到現如今的位置,也無法年紀輕輕就成為齊家掌權人,成為霍氏的四大總經理之一,成為南城首屈一指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