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雁歸秋打著哈欠上了宋安晨的車,以便隨手將厚厚一疊資料扔到沒人的後座上。

“又熬夜?”宋安晨看了眼她的臉色,雖然黑眼圈沒那麼明顯,但還是能明顯感覺到雁歸秋的疲態,“你不說學校的事結清了嗎?”

雁歸秋係上安全帶,一邊道:“這不是還有彆的事麼。”

宋安晨瞥見後麵資料上列的密密麻麻的計劃,嘴角抽了抽:“‘紅娘入門手冊’?你最近是閒得沒事乾了嗎,人家正經追人都沒你這麼用功。”

雁歸秋一臉嚴肅:“這可是事關我未來的安寧,必須要嚴陣以待。”

宋安晨翻了個白眼,以表達自己內心無法言喻的吐槽欲|望。

好在她最近也很閒,陪著雁歸秋出來胡鬨一陣也算打發時間。

“你就準備穿這身去?”宋安晨視線移到雁歸秋身上去。

“有什麼問題嗎?”雁歸秋跟著低頭看了一眼,牛仔褲配連帽衛衣,再加一件休閒外套,當代大學生最經典的裝扮之一。

非常青春洋溢。

“我們這是去江家辦的宴會,不是你的中學同學會。”宋安晨說道,“你知道那個圈子裡有多少人等著看你笑話嗎?”

“他們想笑就讓他們笑好了。”雁歸秋不以為意,“我們家的臉麵也不是非要靠我一個學生來掙的。”

“你還真是心大。”宋安晨卻不大高興,沒人喜歡聽見嘲笑聲,哪怕是出於無知和惡意,對於朋友的也一樣。

“這叫豁達。”雁歸秋笑了笑,看了眼車窗外變化的風景,人流車流都已經小了很多,路儘頭的天際能看見連綿的山峰的形狀,“再說,更引人注目的應該也不會是我吧。”

江雪鶴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雖然沒見過麵,但圈子裡關於江雪鶴的事卻不是什麼秘密。

江家恰巧和雁家很像,祖上三代發家,兒孫眾多,都曾鬨出過爭奪繼承權的風波,不過雁歸秋幾乎沒沾過家裡的生意,還沒成年便獨自遠赴他鄉求學,恢複前世的記憶之後更是下定決心遠離商界。

而江雪鶴倒是真正傳出過“敗者”的名聲。

江家老爺子年輕時是一代傳奇,可惜子孫後代都不怎麼爭氣,唯有孫女江雪鶴有幾分天賦,他便屬意叫孫女做繼承人。

可這一跳就接連跳過了她的父親和幾位叔伯,還有她的親哥哥。

當時江家為此事鬨得不可開交,就連外界人也有所耳聞。

其中具體變故沒人說得清,但結果誰都知道,本來在國內念商學院的江雪鶴大二退學去了國外,重新考上了藝術學院,似乎準備就此棄商從藝,同時她的哥哥江雪陽成了公開的繼承人。

跟妹妹相比,哥哥的天賦便遜色了幾分,但勝在年輕,還有成長空間,也算矮個子裡拔將軍了。

父母全力支持,叔伯不成器,沒多久各自鬨出事端,自然也隻能閉上了嘴。

一番爭鬥塵埃落定,江雪鶴出了國,從此沒了聲息。

但關於江家的內鬥,各種流言倒是洋洋灑灑地傳了好一陣。

江雪鶴的叔伯對外說她是犯了錯被趕出公司,但也有小道消息說是江父江母以命相逼,讓她把繼承權讓給哥哥之後,又逼迫她出國留學,讓兒子鞏固地位。

後者聽著浮誇,但也似模似樣地傳開了一段時間。

隻是無論是哪種原因,毫無疑問她都是最終敗下陣來的那一個,前者能力不足,後者婦人之仁,難堪大任。

江雪鶴出國一走六年,那些流言才漸漸平息。

隻是平息不等同於遺忘。

江雪鶴本身不是喜歡高調張揚的人,江家這麼大張旗鼓地舉辦接風宴,大概也是想澄清一些流言。

至於有沒有人因此多想,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了。

雁歸秋知道的比旁人更多一些,劇情裡江雪鶴確實是個非常在意家族和家庭的人,選擇退讓並不叫人意外。

她對這位素未謀麵的白月光沒什麼惡感,但如果不是因為劇情從中作梗,她們或許會繼續做一輩子的平行線,最多也就是個點頭之交。

白月光之所以為白月光,自然是因為優秀到近乎完美。

家境優越,相貌出挑,性格溫柔妥帖,有藝術天分又與世無爭。

幾乎將所有美好卻無趣的品質集於了一身。

當然這是表象,劇情裡真實的白月光外熱內冷,並不是真如表麵那樣無害。

最終她也是因為家族利益而跟女主反目,絲毫不念舊情,雷厲風行地搞垮了女主的家族,這才有了女主重生的機會。

不過要雁歸秋這個旁觀者來說,白月光雖然做法絕情,但大部分鍋還在女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