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苦追白月光而不得,反倒被白月光的親哥江雪陽誤會她是暗戀自己,一番自我攻略之後便陷入情網,雞血上頭還跟女主求了婚。

也不知女主是怎麼想的,竟然答應了求婚,理由是想讓白月光吃醋。

然而直到女主和江大哥領了證,白月光不僅沒吃醋,反倒積了一肚子火氣和恨意。

不是因為情|愛,而是因為江大哥為了女主將家裡的公司攪得一團亂,江老爺子險些被氣死,進了趟醫院,還留下了後遺症。

江老爺子是白月光最敬重最在意的人,這一下便是正好撞在了逆鱗上。

隻是細究起來,女主也算冤枉,是江大哥自作主張將女主家一些極品親戚引進公司,惹出了事端百般包庇,還自以為深情,不知悔改變本加厲,這才徹底惹惱了白月光。

而女主與白月光之間曲折不順的感情線大多也是被這些極品反派所耽擱的,每每有點進展總要有人跳出來攪和。

雁歸秋看劇情時,一度懷疑那些人是不是劇情裡的“雁歸秋”特意找過去的。

但不管是真是假,提前知道了劇情,幫忙一舉推平那些炮灰反派的障礙線,避開後期矛盾直接達成he結局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為此她還專門為劇情裡反派做了總結歸納,以便日後再冒出新反派時也能有效應對。

雁歸秋回頭看了一眼她三位數的計劃書,感覺心頭稍安。

在能看見大半山景的位置,路邊有專門的酒店服務員負責接引,宋安晨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去停車場,在靠近酒店大門的地方,她先將雁歸秋放下車。

“我順道補個妝,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去找你。”宋安晨也沒太認真地準備禮服妝容,但比起下定決心展示自己“當代普通大學生”身份的雁歸秋來說,倒也還是上了點心的。

等走到門口的時候,雁歸秋才想起來沒拿請帖——還在宋安晨的車上。

雁歸秋一身休閒裝,跟旁邊西裝禮服的公子名媛格格不入,門衛與她大眼瞪小眼許久,也沒有直接放行的意思。

叫裡麵認識的人來接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但雁歸秋又想起宋安晨的提醒,想了想還是決定在外麵等一等。

酒店近郊,平日裡多用來接待名流顯貴,風景和配套設施都是一流的,江家這次乾脆大手筆包下了整座酒店,來來往往的客人隻有一個去處。

大樓裡側有一座小花園,打理得漂亮精致,隻是位置偏僻,需要繞一大圈才能找到,看上去有些冷清。

這處倒是沒設置保安守著,雁歸秋走進去看了兩眼。

長長的木製隔欄頂連廊蜿蜒曲折,頂上覆蓋了一層藤蔓,這會兒已經冒出嫩芽,在地上打出參差的光影。

兩側是草坪,邊緣的草皮微微泛黃,但根部仍能窺見幾分綠色,小樹上也長出了新葉。

順著連廊主道走下去,儘頭還有小橋流水,中間間隔地分布著幾座小涼亭,若隱若現地藏在藤蔓草木之間。

風景不錯,可惜忘了帶相機。

雁歸秋摸了摸口袋,也隻摸到一個手機。

“哢嚓”幾聲輕響,雁歸秋換了角度拍下照片,聽見後麵小孩子玩吵鬨的聲音,她下意識循聲去看,才發現小水塘對麵的涼亭裡還有人。

從背影看是個長發姑娘,穿著米色的外套,微微低著頭背對著主道,風聲裡隱約遞來翻書的聲音。

雁歸秋收起手機,伸出手指,對著那道背影比了個鏡頭的框架。

突出的幾截藤蔓有層次的垂落在她背後,兩三條幾乎落到她肩的位置,風一吹,影影綽綽地躍動飛舞,就連從斜側打過來的光線角度都恰到好處。

安靜寧和,不似高級酒店的一部分,更像是午後公園一隅。

小孩子抓著風車咚咚咚地從連廊上跑過,從手指的鏡頭邊緣冒出來,興衝衝地奔跑,腳下一絆,坐在涼亭邊的女人伸手扶住她,手裡的風車卻飛了出去,嘴巴一癟,眼淚就要噴湧而出。

女人手臂一伸,撿回了小風車,輕輕吹了吹,風車呼啦啦地轉起來,小孩兒破涕為笑,接過風車又匆匆跑出了鏡頭。

這一回她的腳步放慢了許多。

女人看了一會兒小孩兒的背影,才俯身撿起掉在地上的書,拍了拍書上的灰塵,從連廊的另一側下去。

雁歸秋看見她的側臉,眉目漂亮柔和,含著三分淺笑,但要她說來,並非單純、溫柔之類簡單的詞可以形容。

該如何說呢?

太陽往更西處落時,雁歸秋慢慢走下連廊的台階,背後吹來的一陣風,將草木枝葉撞得簌簌作響,她嗅了嗅,似有似無地聞見一股清香。

——草木的香氣。

雁歸秋忽然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自然安和,仿佛回到了上一個童年時,陽光明媚的午後瘋鬨了一陣躺在草地上,什麼都不用想——不必糾結過去,無需思考未來,心落在最安定的地方,縈繞在身邊的全是陽光下草木的香氣。

飄飄然得像是踩在了雲端之上。

或許是曖|昧的光影帶來的錯覺,雁歸秋扭頭看了一眼已經空蕩蕩的涼亭,心下還是抑製不住地冒出幾分懊惱——

剛剛應該上去搭句話的。